忍着浑身的不适感,楚君克制着接受了秦锡的第六个吻。他贴在嘴上的塑料膜在第五次的时候就已经变得皱皱巴巴,最后光荣牺牲。楚君偷偷地扯掉了它,这一次只能这样实打实地与那人四唇相接。
可偏偏在这时,一个湿软的东西悄悄探出了秦锡的嘴唇,轻轻滑过了楚君的唇缝。
??!!
意识里还没完全分析透彻,楚君的手已经将覆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了。
从摄像机后面走到楚君面前,他的脸色已经不能单单用难看来形容了。
你今天不要拍了,状态差成这样,让别人先拍,你自己好好调整吧。说完便招呼着其他人戏份的拍摄。
将头上的束带扯下,楚君偏过头,将假发从头上扒拉下来,弄得头皮一阵撕扯的疼。
他低着头回到换衣间,将服装换下,对着镜子里的人看了看,发现镜子里的人眉宇间阴沉沉的,很是陌生。他一时恍惚,想到的是很多年前自己的样子。
可是那样活泼又任性的楚君,他自己找不到了。
其他人没有拍完,他也无法离开。
他坐在不远处观看着配角们的拍摄,别人休息时,他便低头看一看剧本。可只有楚君自己知道,他心里烦躁得什么也看不进去。
就那样熬到了下午七点,肚子也扁得充满了饥饿感。一切结束后,王恨水将他叫到了一旁。
他这时候也已经平静了下来,拍着楚君的肩膀说道:你今天状态不大好,是怎么回事?
楚君似乎犹豫了一下,淡淡地开口,当时被一只讨厌的苍蝇缠着了,所以心情不大好。
王恨水宽慰道:这种事情难免的,但你要放轻松,明天好好拍,别让我失望。
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手机和钥匙,楚君直直地往大门走。他低头时便看到了不远处往这边匆匆行来的人影。正准备加快脚步,可脚下一顿,却还是按照正常的速度走着。
他何必躲着,楚君想道。
秦锡在楚君走到车旁时揽住了他。
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并没有使多大力,可却握得很牢固。楚君想,这人这些年的擒拿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就这么一晃神,秦锡又向前迈了一步,正面看着他。
怎么了?
秦锡的眸色很深:刚刚的事情,我很抱歉。
哦,楚君知道他说的是那逾越的一舔,他无所谓地转了转手上的车钥匙,你放心吧,我没跟王导说。
对面的人声音像叹息一样: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我不知道,我要回家了,秦先生让一下吧。
他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车里,转动钥匙启动了车子,就要一踩油门时,秦锡的手扳住了车玻璃的边缘。
楚君动作停了下来,却不看他,眼睛打量了一下那只扣在车窗玻璃上的手,轮廓硬朗,指腹发白,似乎怕他跑掉一样。
秦先生还有事吗?
他刚刚说完,秦锡已经将半个身子伸进了他车窗里,放在车窗玻璃上的手抬起来,轻轻捏住楚君的下巴,将自己和他的视线放在同一水平面上。
他说:阿君,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楚君怔怔地望着那双熟悉至极,却又陌生得可怕的眼睛,那双眼睛是那么漂亮,曾经他最喜欢这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可现在他却觉得压抑,难受。
生硬地别过脸,将自己从对方的掌控中挣脱,楚君讨厌这样的时刻。
他这次没有留情,直接将车开了出去,那只手被车窗膈了一下,而后被甩出了窗外。
他只从后视镜远远地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让楚君觉得有些疲累,他叫了一些年少时的朋友,窝在酒吧里开了个包厢,一起喝点酒解解闷。
但喝酒时聊的话题却让楚君更加郁闷了。
谭远拿起杯子撞了撞被楚君握在手里的酒瓶,笑着悄悄问道:喂,楚君,你怎么又跟秦锡混到一起了?那几年不是说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耳边的声音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楚君咽下一大口酒,不耐烦地推了推他:你说什么呢?扫不扫兴?
谭远嘿嘿笑了两声: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心里肯定放不下人家,被我说中了吧?
什么跟什么呀,楚君有点恼了,能不能好好喝酒?
对方也知趣地吸了吸鼻子:继续喝继续喝。
但听了对方有意无意的调侃后,楚君心里却更平静不下来了。
他出了包厢门,走廊里还算安静。他在温润的壁灯下点了一根烟,烟燃起来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后有些慵懒地靠在墙上,发了会儿呆,想起了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电话接通后,他眯着眼吐出烟圈,嘴角带着笑意。
喂,云涛,好久不见了。
第6章 寂寞的想念
电话那头的人也愉快地叫了他的名字:小君。
我想起最近你的工作室发消息,说你最近要回归了,是这样吗?
嗯,伤好得差不多了,我打算今年八月就开始接一些工作了。
云涛是职业模特,他跟楚君是在一次展览会上认识的,也是楚君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那今天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你去养伤,好久没见了。
好的,那你定地方,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我就行。
好。
晚上九点,楚君下了车,走进了东门那家生意兴隆的西餐店。
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在外面吃饭终究是不方便,楚君订了一个房间。他推开门的时候,云涛已经坐在了预订的房间里,他冲着楚君挥了挥手,楚君笑着走到了桌边。
云涛的工作是模特,一直走在时尚的前沿,可是楚君一直觉得他身上有种让人觉得宁静的感觉,仿佛从古代走出来一般,而两个人相处一向很愉快。
要了一份七分熟的菲儿童牛排套餐,楚君拿过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又帮云涛要了一份小笼包。这家西餐店入乡随俗,还是准备了很多中式的餐食,只是大多数顾客不太在这种西餐店吃中餐。不过楚君知道云涛喜欢吃这个,便顺带给他点了一份。
而他一个大男人吃这种儿童套餐似乎也挺奇怪,但云涛不会说什么,楚君自己也永远不会觉得难为情。
饭端上来还要一阵,两个人先聊了会儿天。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楚君还记得三个月前对方胳膊上血肉模糊的样子,因为晕血,他都没有敢细看,每次去医院探望云涛只低着头给他讲笑话削苹果,但那伤口深可见骨,他至今还记得那狰狞的场景。
云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没事了,只是留了一点疤,挺淡的,看不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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