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还是去接了这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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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警用直升飞机就到达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整容医院。
医院里的顾客们都提前得到了警方的短信提示,纷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一会儿,直升飞机停在了附近的空地上,下来几队荷枪实弹的特警,他们从四面八方靠拢,将整容医院铁桶一般箍住。
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风儿一吹,雨点子打着旋儿,落在了特警的狙击步枪枪管上。
天空布满了沉重的铅云,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徐徐向着医院行进。
林学巍预料的不错——这次的行动就是瓮中捉鳖。
只是陈泊宇不知道:这条狡猾的毒蛇,会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和警方对决。
来的路上,他已经看过了这里的地形图:整容医院的后方是一道山崖,没有退路。前方只有一条大马路,也被特警给封死。
从战略上来看:这里是一条胡同死路。蛇哥的退路,已经被他们给堵住。
但,如果这条毒蛇被逼急了,也会想着背水一战,到时候后果不可估量。
事不宜迟,时间才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陈泊宇指挥特警力量,一步步扎紧了包围圈的口子,任凭一只蚂蚁也漏不过去。
但快要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特警停下了脚步,因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狙击步枪的瞄准仪里。
但来者并不是蛇哥林学巍,而是这家整容医院的乔院长。
他的名字叫做乔建农,他是个毒贩的儿子。
他的父母因为运送毒品,双双被执行了死刑,当时他只有三岁。
父母死后,他被送去了孤儿院去。
后来,他成了孤儿院里最笨的那个孩子,七岁上头,他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大家都知道他一家子都是死于贩毒,于是背地里叫他是小毒人。
他有一双比女孩子还纤细的手,大家都骂他是个娘娘腔,将来长大了肯定是做鸭的。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
这时候,林学巍出现了。
他是孤儿院中最耀眼的存在,过目不忘,大脑堪比一台人形计算机,所有人都折服在他的智慧之下。
后来,林学巍对他说:“你有一双纤细的手,适合做个主刀医生。”从此以后,他的人生才有了信仰。
如今,他拿着一把枪,顶在了江秋池的脑门上,站在了院长办公室里,前面是一堵落地玻璃幕墙,天光大开,窗帘也打开。
士为知己者死,对他而言:林学巍就是他愿意为之死的知己好友!
这一幕,让所有的特警都屏住了呼吸:江秋池的命,全捏在了乔建农的掌心之中。
不远处,陈泊宇眸色一沉,他藏身在小山坡后,手中端起了一把狙击枪,另一只手握着扳手,把准心对准了院长办公室。
这家整容医院一共有五层楼高,乔建农所在的办公室,就是附近的地势最高点。
从狙击角度上来说,以下克上,是枪法上的大忌。现在情况所迫,陈泊宇也别无选择,只能尽量把枪端稳。
场面一时间僵持住,双方都不敢再前进一步。
只见玻璃墙后,被劫持的江秋池奄奄一息,他已经流了好几天的血,大腿上都是凝固的乌黑血迹,情况看起来十分堪忧。
而乔建农的双目血红,透过玻璃幕墙,他看的清清楚楚:医院已经被包围住了。特警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天上到处都是无人机和直升机。
就在此时,乔建农对警察提出了谈判要求,“格老子的,你们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这位江家大少爷的头给打爆!”
他喊话的嗓门十分粗犷,这声音穿透了雨幕,楼下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陈泊宇下令所有特警都原地待命,接着谈判专家上前去,稳定绑匪的情绪。
谈判专家问乔建农有什么条件。乔建农冷笑道:“第一,蛇哥说你们警方一共抓了我们的五个人,这五个人必须全须全尾地放出来,否则我不会放了江秋池!”
“……”陈泊宇沉默,他知道这第一个条件就是不可能兑现的:余家兄弟、钟家姐妹、还有陈凌辉——这五个生肖都罪有应得,他们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乔建农接下来的两个条件是:“第二,你们准备一辆防弹车,开进来,停在院子中间。我待会儿开车走!第三,你们在码头准备一辆摩托艇,等我上了摩托艇,自然会释放了这位江家大公子!”
看样子,乔建农是打算用江秋池作为人质来逃跑。只是陈泊宇觉得事情不太对:林学巍哪里去了?
下山的路已经被截断,四面八方都被堵得水泄不通……这林学巍难不成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这时候,陈中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用对讲机联系儿子,隔空传话:“林学巍可能离开了医院。刚才乔建农只说了他上了摩托艇,没有提到林学巍,要么是他出卖了林学巍,要么是林学巍已经逃出了医院。”
陈泊宇立即吩咐下去,“周围两公里以内的路段都全部封住……五公里以内的路段,车辆全部设卡拦截,下车检查。”
挂了电话,他再次安排特警搜山,并且叫属下卡死了所有下山的小路,务必不能让林学巍躲在林中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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