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黑暗精灵的卡牌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显露过,改变了魔力和气息之后,他又用其他方法改变了容貌,直到船只离开港口,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三天三夜。
自从他逃离时钟之城,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三夜。
光辉教堂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位枢机主教在得到教皇命令的第一时间就亲自出手,包围了时钟之城周围地域,如果不是他仗着有几张超凡生物卡,钻进黑暗森林绕了一段路,被扣留下肯定会有大麻烦。
不过在抵达卡拉特丹之后,李斯特也给光辉教堂留下了一个礼物,刚好,自己也可以趁机收点利息。
手掌拂过脸庞,李斯特表面的皮肤层脱落,露出一张富有成熟魅力的中年脸庞。
正是许久不曾用过的吸血鬼菲尔。
他的耳朵也变得正常。
然后起身,手掌在窗户旁边拍了拍。
一根附满了吸盘的触手从窗外伸了进来,触手的前段卷着一道和技术之前的脸庞一般无二的年轻人。
看着浑身潮湿,昏迷过去的年轻人,李斯特微微迟疑,然后挥了挥手。
不久之后,在巨船行驶过的海面上,漂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腥味。
……
卡拉特丹,光辉教堂的主殿灯火通明,头戴冠冕的老人神色如常地站在白色的阶梯上,在他正前,是刻着神谕的白色石像。
石像如同往常一样,伫立在广场中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在广场的信徒越来越多。
“冕下。”当最后一波人到达之后,一位身穿主祭袍的人上前,示意站在顶端的老人。
教皇的目光从下方扫过,并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将目光投放到了雕像空着的双手上。
那里本来还有一柄剑。
一柄特殊的剑。
在维多利亚未曾建立之前,这柄剑被埋在虚空之中,只有通过诸神的考验才能拔出它,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见证了两个可叹的后辈的崛起。
这柄剑象征着比他手中的权杖更接近王座的权柄。
只是随着杀戮和罪恶,曾经的王者已经成为了枭雄,天际的大门也再次关上,再也没人能够取出这柄剑,包括曾经举起它的那双手。
也包括他自己,就像那张卡牌……
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方法……只要有新的纯净的血脉诞生,在心无杂念的环境中成长,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就能重新掌握父辈的灵体烙印。
所以为了这份力量,他们开始了第一次的“堕落”,把那个孩子的灵体从肉体中剥离,只是被多管闲事的女巫和神圣巨龙阻止了。
这是第二次,没有女巫,没有神圣巨龙,只有那个可耻的侵占了他们预备的容器的小偷。
现在,他还失去了权柄。
他知道那个小偷一定在这里,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才能举起这柄剑。
通往新世界的钥匙,被一个小偷偷走了啊。
他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然后转身朝着圣殿之中走去。
卡拉特丹不是他一个人的,远处塔楼上的眼睛让他克制了自己急迫的欲望。
还不是时候。
……
不得不说,巨船上的生活十分无趣,每天不是在阴暗狭窄的房间里发霉就是游弋在被那些贵族们隔离的甲板带外。
好在他还可以驱使北海巨妖训练化蛇他们。
似乎感受到了李斯特的情绪,小二在此期间居然再次长出了一根尾巴,实力也达到了五阶的程度,达到了它那位不明原因的父亲的高度。
芬格依旧一副懒洋洋的状态,不过实力却依旧比小二高上一阶,而被李斯特寄予厚望的化蛇,在他近乎疯狂的魔力刺激下,同样达到了六阶的程度。
至于李斯特自己,以他的实力基数,几天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发生什么变化,不过他吸取了自己上次战斗之中的教训,正在完善自己作为术士的血脉符文。
他目前的有效手段还是太少了,而且神秘度都不够高,这具身体的巨龙血脉中,还有更深层次的传承等他开发。
不过今天刚过中午,这艘巨船已经过了天罪海峡,离开了近海鲛人的领域。
李斯特打算出去透透气。
说实话,混入玉龙商会这艘前往东界的巨船也是巧合,这艘船上有两道气息恐怖的家伙,李斯特平常只能屏住气息,好在这对他来说并不难,没有圣者卷轴,他也变得谨慎了许多。
不过现在倒是不用害怕什么,就算被发现了,大不了往海里一躲就是了。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李斯特不想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蠢事,而且躲过那些贵族蹩脚的封锁对他来说并不难,就像在那两位奇迹的眼皮底下杀人一样。
理了理依旧洁净的服装,李斯特对着只能看到轮廓清晰度的镜子照了照,他现在可没有磨镜子的心情。
绕过底层阴暗的内部走廊,李斯特沿着还有积水的楼梯走上了甲板,守在路口临时充当警卫的水手和侍卫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让他毫不费力地走上甲板。
甲板上,一个个光鲜亮丽的人或聚或散地分布着。
“下午好。”李斯特不准痕迹地混入人群,对一位穿着大胆的女士表达了自己敬意,仅此而已。
离开了诺德兰,离开了罗伯特和王子的一切,反而让他有了一种解脱的情绪。
不过被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哪怕他有错在先,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无知者无罪,所以只能是罗伯特他们的错。
“下午好。”作为淑女的回应让李斯特感受到了久违的生气,想想看,从进入那个奇怪的封印着黑山羊的地方开始,自己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黑暗精灵不用说,一身邪恶的黑暗气息,哪怕是莎妲拉也没法避免这一点,最多是有了纯粹的血之魔力稍微中和了一下味道。
嗯,这方面他有发言权。
回来之后因为罗伯特的原因,一直和那些恶心的家伙斡旋,已经很久没有享受生活了。
稍微回味了片刻这来之不易的感触之后,李斯特朝着那位眼神中生出一缕暗示的夫人笑了笑,一名绅士来到了她的身后,挽住了她圆润的腰部曲线,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感谢曼达尔先生为我们准备的这份礼物吧。”突然,在甲板靠近船舷的地方,一个带着几分惨白面孔的中年人呼号了起来,他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转了一圈,然后一口入腹。
这应该就是这次宴会召集人……的狗腿了吧。
李斯特将酒杯送到嘴边,含了一口。
“一位慷慨的绅士。”突然,旁边凑过来了一位看上去不修边幅的男人,留着极具个人审美的乱胡子和令人望而生畏的油腻长发。
不过李斯特却摆正了身体,附和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举办这么一场非主场宴会的花费可不低。
“对了,科维奇,你是?”男人伸出了可疑的手掌。
李斯特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维斯塔。”
这是那个被选中的倒霉蛋的名字,当然,现在是他的了。
“维斯塔……有趣的名字,你知道,在凯特语中,这个词语代表了黎明和新生的意味,通常是邪恶祭祀必备的词汇之一。”
“这不是巧了吗,科维奇在凯特语中是巨兽的意思,也许引申一下还可以解释为巨龙……对吧。”
“当然,这是我父亲的希望。”
“叮……”酒杯在两人之间碰撞,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