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冰说完一句话,仿佛抽空了身上所有力气。
可天烈影完全信不过她!
两人正对峙着,瑾墨电话打了来。
天烈影暂时放过了秦沐冰,接通了来电:“如何?”
“找到贪狼下落了,秦家老爷也在囚禁的地方。”
“沐雨和啾啾呢?”
“没看到夫人和小姐,但既然秦老爷在,相信夫人同啾啾也在附近。”
“对方多少人?”
“十二人。”
“仅仅十二人,贪狼会被活捉?”
“为首的来头不小,看样子和贪狼是老熟人。”
“好,等我过去,送那老熟人一份大礼。”
瑾墨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可以搞定。”
天烈影摇头:“不,我要亲自问出沐雨和啾啾的下落。”
放下电话,天烈影冷冷朝秦沐冰看去。
发现不同于方才的固执和嚣张,此时的她面露骇色。方才他那一通电话,根本没有遮掩,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怕被听到。
“是找到沐雨和啾啾了吗?”秦沐雪在一旁问道。
“还没。”天烈影一边从二楼一跃而下一边道:“但快了。”
走到秦家大门前,他猛然顿住,回身直勾勾盯着秦沐冰道:“我刚才说过,最后一次机会已经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说罢,从秦家大门处彻底消失。
而秦沐冰,整个人就像一摊烂泥般,瘫坐在了地上!
天烈影驱车朝瑾墨的定位而行,来到东洲一个早已荒废了的厂区。
之前他一边开车一边心中推测,倘若罪魁祸首当真是秦沐冰和田飞云,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善待沐雨和啾啾,沐雨和啾啾大概率没被关在一起。
究竟会是在哪儿?
他脑海之中浮现出方才秦沐冰软硬不吃的样子,灵光一现,对瑾墨道:“去田家。”
“田家?”
“嗯,然后通知田飞云,让他自己的掂量掂量,要不要说实话。”
“君王,您确定这件事是田飞云做的?”
“是不是他跟秦沐冰在背后作梗,只差一个验证了。”
“明白!”
瑾墨当即派出一个小分队赶至田家,轻而易举地控制了田飞云的父母。
而田飞云并不在家里,意料之中。
田父有些色令内荏:“你们是谁,这是私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没有王法,你该去问你儿子。”
“飞云?他,他又怎么了?”
“给他打电话,让他现在就赶回来,否则这东洲的将来,不再有田家的存在。”
田父哆哆嗦嗦打了电话,田飞云竟接通了。
“爸!我在做正事!先不跟你说了!人命关天!”
“你爸我现在要没命了,小兔崽子你又在外面闯什么祸!”
“你说什么?什么没命?”
此刻,田父的太阳穴上正抵着一个黑漆漆的枪口。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自诩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早年徒手打拼的家业也快被自家儿子败光了,万万没料到晚年会更加凄凉。
“我说,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家解释清楚,否则就来替我跟你娘收尸吧!”
田飞云这人几乎一无是处,唯一的一个优点就是对母亲孝顺,所以他慌忙回道:“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的他,脚下发软。
此时的他正身处一栋废弃的别墅之中,他在一层,二层关着的不是别人,恰是啾啾。
“田哥。”一个跟了他十多年的小混混一脸殷勤道:“有事您吩咐。”
“看好那个小姑娘,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您放心,一个三岁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她妈妈不是被关在您工厂的地下室了吗,我们.....”
“闭嘴!”田飞云怒道:“派你做卧底,恐怕你会迫不及待兜底牌。”
“这儿又没什么外人。”小混混依旧不知天高地厚道。
田飞云皱眉,懒得再跟他解释,一边低声骂了一句没见过比我还蠢之人,一边上车疾驰而去。
此时被关在二层的啾啾,虽被蒙上了双眼,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住在心底默念:“工厂的地下室,妈妈被关在了工厂的地下室!”
当田飞云赶回田家时,天烈影已经和瑾墨一起救下了贪狼和秦盛林。
贪狼已被折磨得满身是伤,看到天烈影,一脸愧疚道:“君王,对不起!”
“别说了,好好休息!”
“是!”
天烈影冷冷地看着自己亲自出手制伏的对方首领,那人正痛苦不堪地趴在地上。
方才亲自动手,竟费了他一些力气。
只是这人能将贪狼制伏,也是不太可能。
看样子更像是贪狼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性,方寸大乱时被人偷袭。
天烈影忽然注意到那人脖颈后露出一截纹身,眉心一动,拿出匕首一划,纹身悉数露了出来。
是一条黑色的蛇!
“你是黑鬼城的人?”他心底想起之前贪狼所提起的旧仇人,想必就是眼前这人。
“呸!”那人朝地上啐了一口血道:“都说花天国国王了不起,依我看,也不过尔尔,竟还留了我一条命。”
“哦?难道你的命还算是你自己的?这误会可大了。”
冷言冷语,令人不寒而栗。
“秦沐冰和田飞云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做这种黑心事?”
听到天烈影提起秦沐冰和田飞云时,一旁的秦盛林当即一愣,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说不出话。
“黑心事?难道你花天国的人黑心事做得少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必自诩正义。”
“那你也要看这钱拿不拿得稳。”
天烈影一个字比一个字更冷。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她们的下落,否则你只会白搭上一条命,你同贪狼有旧怨,对吗?你不愿也好,我正好替他解决了你。
说罢,手起刀落,可刀尖儿距那人后颈只半寸之时,停了下。
“君王?”瑾墨在一旁不明所以。
“不必我动手了,他自尽了。”
话落,伸手将那人的身体翻了过来,只见那人嘴角处,缓缓流出了黑血。
“他死了?”瑾墨亦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天烈影杀掉他是不可改变的,但活着是人的本性,大多数人在此刻都还会抱有挣扎的念头。
能如此果断自尽的,当是死士。
“君王。”一旁的贪狼沉声道:“贪狼知错了。”
“你容易冲动的毛病是该改一改。”瑾墨在一旁冷脸道:“等救下夫人跟小姐,再跟你算账。”
此时目睹了全部过程的秦盛林,已经惊诧到说不出话来。
无论是天烈影果断利落的出手,冷静深邃的智谋,还是众人对他的爱戴忠心和尊敬,都令他这个已近花甲的老人难以置信。
他想起之前天烈影的话,颤抖地开口:“烈......烈影,你当真是.......花天国.......国王?”
所有东洲人都知道他天烈影是一个刚释放不久的阶下囚,只是拳脚厉害才做了花天阁的保镖罢了!
直到今日,还有一些跟秦家有些摩擦的上流人家,每每提起秦沐雨,都会说是“嫁给了一个看大门的”。
那豪华的订婚宴也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天烈影眉头一皱,只顾着教训敌人,忘记让秦盛林回避了。
这可如何是好?
毕竟秦沐雨还不知道这个真相。
“以后再解释吧。”他开口道:“现在救沐雨和啾啾更重要。”
“对对,你说得对。”听他这么说,秦盛林忙不迭点头道:“人命要紧,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一边说,一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天烈影看这老头儿,没之前那么让人厌恶了,起码比风家那道貌岸然的一家子,有良心太多了。
而此时的田家内,无异于鸡飞狗跳。
田飞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堆人荷枪实弹守在他家内,田父和田母端坐在沙发上,毫发无伤,但早就吓得丢了半条老命。
俗话说,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
当下的田父、田母,一把老骨头了,还要遭受这种折磨。
田飞云心中煎熬,却无能为力。
“田先生,你现在要说的每个字都决定了你父母的生死,我们君王只想听到秦小姐和啾啾的下落,除此之外,不要有半句废话。”
田父当即明白了事情原委。
没等田飞云回答,就开口骂道:“你.....你这个畜生!难道对你三妹动了手?!啾啾?是沐雨家那小女儿吧?”
“田飞云!我田家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有你这个畜生!我......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命!也不枉愧对我列祖列宗!”
说着,田父竟起身要去抢身边人的枪!
三两下争执,那枪竟走了火。
砰!
一声震响,田家天花板上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
而田飞云,已经吓得跌倒在了地上。
他脸上冒着汗,看了看被自己气得头发都恨不能竖起来的父亲,又看了看无声哭泣的母亲,一个大男人,竟无助地痛哭了起来!
“我也不想啊!我只是想把啾啾关起来关几天而已的!我不过叫了几个小混混跟着我,我没动沐雨跟啾啾一根头发啊!不信你们去看,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吓我吗!”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都传到了另一端天烈影的耳朵里。
“君王。”瑾墨哭笑不得道:“我还没见过如此不堪的男人,他说的你信吗?”
“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难道.......”天烈影思忖道:“秦沐冰背着他找来了这黑鬼城的人?”
闻言,瑾墨对着通讯器另一端道:“让他说出关人的地点,先留他一条狗命。”
“是!”
不一会儿,天烈影和瑾墨拿到了秦沐雨和啾啾所在的地点,准备驱车离开时,秦盛林在后面追着道:“是去救沐雨和啾啾吗?能不能带上我?”
天烈影没有回答,只回了一个眼神,秦盛林忙又道:“好的,我知道了,不方便。”
在一旁瑾墨抿紧嘴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