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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准备的张放并没有等待很久,便迎来了他的出阵。
原本安静前行的使团,也因为老哈齐等人的安排,有了变化,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些变化,而被那突兀出现的狼烟,有些扰动了敌人的情绪,所以有一只千人的队伍,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使团中,伴在鲜于辅身边的张四海看着眼前的队伍。
这是一只步骑混杂的队伍,不过其中大多数都是骑兵。
没有打着什么旗号,更没有能够看到什么明确的传令,看他们的装扮,或许是为了伪装成马贼,才弄得眼下这般模样,显得他们很是凌乱,而队形阵列之类的,也没有太多的章法。
即便是行进间,也残次不齐,如此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没有精神的样子`顶`点`小说`。看到这个样子的他们,张四海觉得,眼前的这千人的队伍,不过是一群混乱的绵羊罢了,若是那张纯手下全都是这般货色,任是谁人也早就有了收拾他的心思了。
试想若是他们有章法,也不会轻易的被人给赶出了幽州,也不会面对着公孙瓒的数千白马义从落荒而逃。
而现在,数年的草原上的生活,或许让这些家伙更是散漫,面对着这样的队伍,就像是先给张放等人送来骑兵的作战经验一般。
原本五百的护卫,自然早就被老哈齐根据各自所要承担的职责分做了五个百人队。
从他们将狼烟点过之后,老哈齐便准备好了。
周遭的,或是尾随,又或者还有隐藏在暗地里的伏兵,于老哈齐而言,让这些人越早的现身,他们也能更好的来应对,只因为那种一直被藏在暗地里的危险才会让人的精神压力无比巨大,一直到疯狂。
张放被安排给了豹头,对于张放,老哈齐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仅仅在鲜于辅的面前提及想要给与的保护,不过被张四海给拒绝了。
“武士哪有不见血的,更何况如今咱们的人手紧张,而且我也相信放儿有着足够的能力去自保!”
有了这话,老哈齐倒也不再动问,毕竟他也是出于礼貌。
豹头的百人队中。
“原先打探消息的时候,豹头说过这些人没有阻截我们的意思,”土狼向着张放解释道,“现如今这些人出现在眼前,或许便是他们搞不清楚,我们为什么要点狼烟,这才不得已而现身阻截!”
“他们的本意不想阻截我们么?”张放既然要走军功这条路,对于这种领兵用兵的事情自然更加的上心,即便此时他问的是土狼,与他相比,也是足以成为他的领路人。
“不过是想挑动我们乌桓人和幽州的关系,自然是等到丘力居大人那边的时候才是更好的时机!”
“显然现在他们的计划被干扰了,所以我们就轻松了不少!”
“看他们居然是步骑混杂,这倒不是说这样不好,不过如今的情况显然不利于他们,他们与我们一般都没有固定的营寨需要防守,所以这步兵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派不上多大的用处!”
“这些败兵,居然这般无趣,到了草原上,还抱着他们在幽州的那一套,如今不是找死是为什么?”
“等下,豹头定然会领着咱们向着他们的步骑混杂的结合部冲击的,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打乱他们的阵势。这一过程中,切切要记得,我们终究要比他们人少,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够让他们给绊住我们的速度,若是正面突入而不可得,我们也要迅速的侵袭他们的边梢,就像是砍树的时候,从边上逐渐的去切削一样。”
“不过,我想我们会很轻松的!”
豹头一队做先锋,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百人队做第二波次的攻击,再有一个百人队做后备,而剩下的百人队,还是要做好对于鲜于辅等人的保护。毕竟人少,他们的兵力自然要精确的使用。
根本不和对手做什么沟通,也无需如此,既然直接的出现在当面,拦在路上,这明显的恶意,自然不需要做更多的诠释。
“等下,坐骑的速度要尽量的和身前身后的同伴保持一致,我让黑猪皮跟在你身边!”豹头对着张放吩咐道。
这个时候的张放自是点点头应下,这个时候的他,终究还只是这种场面下的初丁,不管是豹头还是土狼,可都是他能够学习的对象。尽管张放自己的武艺确实要高于周遭的人,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逞能的时候。
作为冲锋的第一队,这当先一人自然是需要勇武之人,若是平常,黑猪皮这块儿倒也完全合适,不过豹头这时让他护卫在张放的周围,这份儿关心,张放也是能够感受到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却也知道,这份好意他也只能记在心中,因为他还没有推拒的资本。
豹头吩咐已毕,这便动了起来。
一个百人队,和对面的千人众,单单从人数上自是差距极大的,不过待豹头他们将坐骑的速度渐渐的调动,让他们的步频逐渐的趋于一致的时候,这数百人的气势猛然暴涨起来。
身在阵中的张放,自是无时不刻的汲取这当中的要点。
坐骑不可驱赶过度,也不能彼此靠的太近,阵型自然是要好好的保持着,马力也是不能浪费,这一切,最重要的还是要好好的保持着骑兵冲击的速度,唯有速度不坠,那么骑兵才能是骑兵,才有它固有的威势。
像是没有想到,这些乌桓人在面对着近千人的阻拦时,居然没有丝毫的踟蹰,便向前发动了决死一般的突击,很是出乎对方的意料,故而这样的突击很快的便让对面的‘马贼’们惊慌失措了起来。
随着距离的接近,对面的那些人的面容越发清晰的展现在张放眼前,那些人这一刻的情绪都很清晰的反应在他们的脸上,继而敲打进张放的心上。
或是慌乱,或是恐惧,或是歇斯底里,或是绝望至极,这些各种心思都在侵袭着张放的心田,不过这个时候的张放的心已经化作了一块冰清玉洁的玲珑。
“呲呲!”像是微风掠过的声音,张放的枪头已然带走了前面敌人的性命,手上的枪杆依然的轻盈,像是在人群中舞动的精灵,幽若暗魂,动若惊鸿。
坐骑惯性的往前,张放的长枪被他掌控的如同血龙肆虐,枪过处,爆出一团团的血舞。
这里是战场,这里终究是战场,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张放便知道,在这里,若有分毫的不专心,或许便会是让自己饮恨当场的结果。
他不想被人无视,不远被人轻视,他要奋起,所以他就要用他现在的所长。
学武,本不是为了杀人,不过他更不能被人杀。
战场之上,这种容不得半点心软和恻隐的地方,张放当然要先建好自己的心防,即便他没有想到,张四海在知道儿子要这么做的时候,自然已经告诉了他。
“一将功成万骨枯!”
面对这身前的敌人,张放却是进入了那种古井无波的心境中,虽是初次上阵,然而此时的他不仅稍无慌乱紧张,更是将他自身的本事使得兴发。
他需要这么做,为了心中的目标,纵然前路布满荆棘,纵然会惹得浑身创伤,可是这是他的选择,他所要做的便是前进,前进,永不回头,因为这也是他的选择。
张放的长枪长约九尺,而此时在张放身前的一丈左近,随着张放这种毫不留情的进击,居然在他每进一步的时候,前方已经空松了许多。
对于乌桓人毫不讲理的突击就没有准备,而再在交锋之后,又遇上这么一个张放,他前面的那些人显然已经陷入了混乱。
黑猪皮原本还在担心着张放的,防备着随时支援他,不过在看到片刻之前还是静心听着土狼和豹头指点的那个少年郎,转眼间就变身成了这样子,他都有了些微的分神,而就在这一瞬间,本来由黑猪皮把握着的方向,俨然已经变了。
张放的动作却是太快了,他的长枪,或是枪花抖擞,连点身边,或是化繁为简,成惊人一刺,突袭前方,每有所中,便能清理他前面的一大块地方,随着他们这一边人在他无意识下的狂突飙进之下,原本的一个尖锥似的百人队,化作了两把利剑,狠狠的凿穿了当面之敌的阻截。
而穿过了敌阵的张放,也知道此时最主要的便是不能让这些人有更多的稳定阵型的时间,百人队中另一半为首的赫然是豹头,两个人似有默契,同时领着身后的跟随者们,再次的回身厮杀。
当然,此时除了这百人队以外,同时还有两只百人队冲击而来,一时间四只队伍,犹如锯齿,来回的啃噬着这些敌人。
从土狼和豹头将狼烟点过之后,老哈齐这边便已经有所准备了。
周遭的,或是尾随,又或者还有隐藏在暗地里的伏兵,于老哈齐而言,让这些人越早的现身,他们也能更好的来应对,只因为那种一直被藏在暗地里的危险才会让人的精神压力无比巨大,一直到疯狂。
作为大漠上打的土著,乌桓人自然明白,狼群袭击猎物的时候,也是如此,隐忍而残忍。
或者要做到打草惊蛇也好,或者以身为饵也好,他们需要一个机会,让压力放松,不然他们也就没有了继续前行的动力。
显然,有了这次,他们已经有了。
不过,周遭的这些敌人与他相反。
大漠上一处。
原本得意一时弥天安定王张纯,现在正暴怒如狂。
“妈的,你们说,谁让你们这会儿就去动手的,老子明明说了等些日子,再等些日子,你们全都听进腚上去了,还有王治这王八蛋,若是他被杀了,算是便宜他了,要是回来,老子也要吊死他!”
“主公,息怒,王治也是为了主公,不过有些心急了……”
“屁!”张纯盯着麾下的大小猫七八只,“哼哼,是不是觉得老子如今是虎落平阳,是倒架的凤凰不如鸡了,一个个都不再把老子放在眼里,或者,你们还有别的想法,哼,来来,老子的头,就放在这里,看他妈谁能拿走!”
“当年,朝廷没有拿走,公孙瓒没有拿走,现在谁能拿走!”说完,张纯的一双眼中全都是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