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
昨日欢迎鲜于辅回城的场面虽然已经散去,不过今日城中,来来往往的百姓的脸上还都挂着那份安静祥和的笑容。
百姓们早就吃够了战乱不休的苦,而今再州牧刘虞的领导下,以及鲜于辅大人历尽千辛之后,又重新将那些乌桓人给降服了,从今以后,只要有刘虞大人在任一天,却是不用再担心那些乌桓人还会反叛了。
在百姓的眼中,既然那乌桓人中的大王都将自己的儿子当成人质给送到了蓟城,可见这乌桓人是真的有向善之心的。
老百姓都是很朴实的,在他们的眼中,乌桓人如此作为,便是有了十足的诚意了,也就能够对于乌桓人加以信任。
然而在州牧府中的这些人的眼里,乌桓人如今的态度究竟如何,还需要鲜于辅将他这一次出使的情形详细的叙过一遍后,才好决断。
跪坐在案几前,鲜于辅打量着周遭久别重逢的同僚,这里面有深邃睿智,被主公依为谋主的魏攸,有和他》顶点》小说一样同样身为州中从事的,程续,公孙纪,鲜于银与齐周,还另有别驾赵该,倒都是别来无恙。当然除了这济济一堂的诸多英才之外,幽州其实还有一位重臣,那便是如今的右北平太守公孙瓒,不过如今这位执掌一州兵权的公孙将军,却是久已不来蓟城了。
“主公安好,诸位同僚安好!”鲜于辅和大家打着招呼。
昨日回城自然有为鲜于辅安排了接风宴,一顿酒足饭饱,正好让鲜于辅洗去征尘,缓解疲乏,不过在那种场合下,倒是没有人扫兴的以公务相扰。
今日到的大堂,鲜于辅却是向众人将这一次乌桓之行的经历一一道来。
对于鲜于辅路上的遭遇,身在蓟城的刘虞自然也是时时关心,不过哨探往来,或有时间上的延误,又或者其他的一些原因,总是不比现在让鲜于辅亲自说来更加切实可信。
花费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鲜于辅这才叙述完了这一趟的辛苦,不等他稍歇,便有从事齐周抢着问道,“鲜于兄,可能确认那途中袭击你的兵马可是那厮?”
尽管没有提到那人的名字,可是在场的诸人都知道,这所指何人。此时能够列坐的都是眼下刘虞在幽州的心腹,所以齐周言语间,也不见有所收敛。
“齐从事切莫如此着急,好歹也让鲜于兄缓口气也好,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如今探且其中的究竟,更须谨慎些!”倒是此时,从事公孙纪开口说道。
鲜于辅点点头,“确实需要谨慎些,我自是看那军容鼎盛,以及兵威赫赫,由此可以确定至少在幽州附近,除他之外,再无人能够练得那般兵士!而除此以外,我还有更直接的证言,可能证得那厮确实在干涉主公和抚乌桓的大计!”
“哦,既然如此,还请讲来!”直到此时,刘虞才开口说道。
“主公,与我同行的张四海之子张放,曾经孤身潜入那些兵马驻跸的大营,并见到了那领兵的大将,居然便是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
“哦。不想那张四海之子,还有这等本事,倒是让人期待!”刘虞点头道。
见主公问到张放,以张放为自己福星的鲜于辅倒也为张放多加美言,“那张放确实不凡,不仅身手不凡,也很有几分勇武之风。在当初我随着那老哈齐抢先离开之后,他领着几百残兵败将,居然能够将一伙围着北平乌延部的叛军给打破,为乌延部也是解了围,此事诚为不易!”
“不知道这张放如今在何处?”
“回主公,这张放如今应该在张四海城外的庄子上,本来昨日我们应该是一起回城的,不过在途中,张四海自觉身体不适,不得已之下,却是和我分开,他们先回庄去了!”
“原来如此,适才我还疑惑怎么不见当初的张四海呢,如今倒是我疏忽了,既然他身体不适,随后,鲜于辅你便请城中名医,上门去给这位于和谈也有大功的贤人好生的照看下,之前我是未能及时得知此事,既然知道了,却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主公仁义!”自魏攸以下,连忙起身向刘虞施礼道。
“不过,主公,这件小事就让鲜于兄去办好了,我觉得现在我们还是应该好好的追究一下那厮的罪状了,”齐周倒是警醒的很,“自主公入主幽州一来,这厮自恃为幽州将军,炳权在手,不仅对主公屡有不敬之举,现如今居然对主公所行之策,还做此等阴损之事,其人其行,实在不堪为我幽州之臣,所以,恳请主公对公孙瓒实行强制手段,宜付有司,明正典刑!”
听着齐周这话,倒是让堂中数人的眉头紧蹙,即便是上首的刘虞,也是暗暗乍舌,不过他却是不能轻易接口,毕竟对于齐周这位忠心的手下,他不能伤害了齐周的忠诚,也不能就轻易的照齐周的建言行事。
来到幽州,面对着当时的局面,刘虞自是不能不靠公孙瓒去追剿那些乌桓人,还有张纯一众叛贼,不过这么一来倒也让公孙瓒以此为借口,将幽州上下的兵权把持在了手上,而后却是渐成尾大不掉之势。
所以如今对于刘虞来说,对着齐周的建议,便是将他放在了两难之地。
“齐周,切莫激动,即便那公孙瓒真的有错,却也不能忘了,若非有他,那些乌桓人,如何能够给赶出幽州,还有那张纯之党,也未必能那么轻松的给驱除出幽州的,面对这样的有功之人,还要多行谨慎之策,才是正理!”一旁的魏攸此时倒是明白刘虞的顾虑。
幽州此时明显的渐变成了两处中心,而蓟城的刘虞这里,虽然有大义在手,可是并没有多少实力,若非如此,刘虞如何会让鲜于辅去和乌桓人交涉,只有将乌桓人这里收服,便少了公孙瓒再持续从蓟城这里要求钱粮去养兵的借口,继而等到真正的将乌桓人收服,也能让刘虞这里掌控些实力在手。
见魏攸替自己回答了齐周,刘虞也是暗松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倒是希望之前鲜于辅不要那么老实的回答齐周的话了。
不过在鲜于辅的话里,倒是也有了另外的发现。
“稍后请魏先生给北平那里发函责问,他们是否听闻过塞外有马贼袭击过往商旅的事情,请他们将事情仔细的查探,若是有就尽快剿灭之,若是没有,还要他们加强对幽州附近的巡视,毕竟我们接下来要大力的发展民生,吸引商人来幽州,没有一个安定的环境,如何会有人愿意来,这件事就交给魏先生去做,齐周,你那里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先找魏先生给你处理的!”
“而对于那楼班,先让程续去安排,务必要让他对感到幽州对于他们乌桓人是善意的,而鲜于银近来也要好生的加强一下蓟城中的治安管理,切不要让人对于那楼班有什么不妥的举动,毕竟这小子可是丘力居的独子,未来辽西乌桓之主,若是在刚来蓟城就出了事,到时候,我们可就不好办了!”
听刘虞这么吩咐,领命的众人自然齐齐应是。
“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还请各位先生就各归其职,努力办事了!鲜于辅,你还是先留一下!”
“不知道主公还有什么吩咐?”待其他人都走了,鲜于辅这才问道。
“你这一路上和那张四海同行,可知此人究竟如何,还有你说他的儿子,果真有那般才能和武艺么?”
“不敢欺瞒主公,一路同行,我见那张四海为人颇有些见识,更为重要的是,此人也深知如今情势下,幽州和乌桓人正该和睦相处,才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当然其人能够有今日的成就,倒也是颇有些手段,这一趟回程的时候,我也知道,他在乌延部和难楼处都是有些布置,所为的也是希望能够多赚些钱财!”
“这些倒也是正常的,毕竟人家本来就是商人出身,不过能够为我所用,却也对幽州贡献颇大,倒也可以让他到时候帮着你主持市易之事!”
“主公明鉴!我定当为市易之事竭尽全力,为主公的大计肝脑涂地!”鲜于辅说道。
“哪有那么严重,我所求的并不是什么肝脑涂地,而是让我大汉的百姓们都能够安居乐业,生活的富足,这便是我生平所愿,可是无奈当今天下,那些贪官污吏实在可恶,败坏了朝廷的名望,更是让百姓生于水深火热之中,哎,让人着实痛心!”
“主公……”
“哦,嗨,又跑题了,我这人就是喜欢这样,总是会不自觉的脑子转弯,先前问你,那张放可是真有本事的?”
“主公,我所说的可句句属实,这一路上,并不是单单我一人所见,连那些乌桓人也都很是钦佩于他的,尽管他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可真是一个人才1”
“既如此,可将之招徕一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