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咳响起,让屋内的两个人顿时止了话语。
“两位师兄,怎么到了蓟城,也不和小妹我联系呢?”
未见人影,倒是从门外传进了一个女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面色平淡的妇人,穿着如同平常人家,倒是一双眼睛很是明亮。
“这个世道,还是联系的少一点为妙!”被唤作大哥的人答道,“况且我们兄弟,这次来蓟城,也不见得要和你赵爱儿拉上关系!”
“这话儿怎么说的,苏师兄,莫非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大良贤师的事情,为何不愿意与我联系么?这可是叫小妹好伤心。”被称作赵爱儿的妇人,虽说伤心,脸上倒是不见丝毫动情之处。
“赵师妹,我等兄弟怎么会做对不起大良贤师的事情!想我等兄弟二人自从加入黄巾道以后,有那一天不是兢兢业业的为大良贤师之理想而奋斗。尽管我兄弟二人不会武艺,却是甘愿为大良贤师四处奔走,无一日喊过苦,叫过累,虽然不想赵师妹你这样能%顶%点%小说够为大良贤师冲锋陷阵于前线,可也是多有功劳的!不能因为你的位份比我兄弟高些,便如此的编排我俩!”屋内另一人答道。
“呵呵,张师兄这话说的倒是好听,不过有笔帐,倒想和两位算算!”赵爱儿并不为眼前人的言辞所动,“苏双,张世平,我且问你们,那年,你二人奉命出塞,原本令你们二人为起大事到塞外贩马,为何直到我大军在幽州兵败垂成,也没有见到你们回来的消息,这件事情,你们两人该如何解释?”
见赵爱儿如此问,那大哥却像是自知理亏,而沉默不语。
不过另一人倒是长叹道,“这件事却是别有隐情!”
“既然如此,张世平,那就你来说!”赵爱儿指着那频频发话之人说道。
“当年,我和苏双大哥,领了圣命,自是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要尽快的买来好马,给诸位英雄冲锋陷阵,我等从中山而出,星夜兼程赶到塞外,又是马不停蹄的在旬日之内将所需的马匹购置妥当,不仅如此,我等还十分有幸的从一个部落的手中购得了天外玄铁将近千斤。随后我两个不敢耽搁,便立即返回。”
“若照你如此说,倒还真是忠心的办事了,可是后来怎么会不了了之呢?”
“本来我两个也是如此想的,既购得了宝马五十匹,又有这上好玄铁千斤,总算是能够给大事效了微劳,可是谁曾想,待我们赶到涿郡的时候,偏偏遇上了一伙强人,硬是被他们半骗半抢的把我们所购的东西,就这么给掠走了!”
“呵呵,张世平,你倒是好口才,这故事倒也编的不错啊!”
听着赵爱儿带着嘲弄的笑声,张世平却是长叹,“我等兄弟眼见的事情落得了这么个结果,如何能够回去复命!当时苏双师兄,本来气不过,可是那伙子强人,三个首领各个都勇猛非凡,岂是我等兄弟能够招架的住的,况且那个时候离咱们复命的时间不多了,不得已,苏双大哥和我先是快马加鞭回了趟中山,散尽了家产,想着怎么也要再去塞外购置些好马,以赎罪过,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却是没有来得及。”
“而这几年,我等兄弟眼看着那么多的师兄弟,都被官府镇压的镇压,剿灭的剿灭,我两个虽然心有余却是力已不足。思来想去,让我两个兄弟,落得如今这个下场的,便是那当初的三个强人。我们便苦心积虑的想着怎么报仇雪恨!”
“哦,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三个强人,可知他们如今是何等情形?”赵爱儿似乎觉得这张世平的故事编的不错,倒是插口问道。
“三个强人乃是结义兄弟,分别唤作刘备,关羽和张飞,如今正在平原为官。而且这三个人和如今的北平太守公孙瓒关联颇深。”
听得张世平说的这几个名字,赵爱儿倒是眼神一变,“嘿嘿,张师兄,你这话里似乎不对,虽然小妹孤陋寡闻,倒也知道,那三兄弟当年起家的时候,是有人资助了几十匹好马,并千余斤好镔铁,这才打造了他们三兄弟的趁手兵器,双股剑,冷艳锯,还有那丈八蛇矛!这其中的差别,让小妹倒不知道该如何分辨了!”
“这便是刘备那厮的口蜜腹剑之处了,当日他便是如此。明面上是好言好语的和我们说着大义为先的仁义,背地里却是让他的兄弟强力的掠夺了我们的货物,却也随着他们兄弟一路走来,不断的宣扬着他的仁义和名望,于我两个兄弟,倒是有口难辩了,谁让人家将自己装扮成一个悲天悯人的英雄,而我们不过是些跑单帮的行脚商。”
听完张世平这番辩白的话,赵爱儿倒也心中有了判断,再看那苏双倒是对这些很是冷淡的应对,联想到之前她在屋外的时候听到的两人之间的对话,此时的赵爱儿倒也相信这两兄弟并没有背叛了大良贤师。
“你们的行事,我自会去调查清楚的,不过你们如今既然到了蓟城中,却是不能轻易的离开,若是有事,必须得报与我知。这些年来,虽然我黄巾道已经由明转暗了,可是也不会让那些背叛了我等的人好过的!”
“这点,我两兄弟自是深知的。这次来蓟城,我们倒是希望能够找到让我们报仇雪恨的机会!”张世平回道。
“就是为此,你们才向那张四海处,投了那个什么简历表么?”赵爱儿倒是问道。
“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里可是蓟城,在这里,能有什么瞒得过我,不然我怎么能够这么快的就找到你们两位呢,况且,这张四海行事如此的新颖,更是让人瞩目!”赵爱儿倒也为张世平解释道,“不过,这张四海如今不过是和州牧那里有了些瓜葛,你们两个就寄望从他这里得到帮助,对付你们的仇人,是不是转的弯也太多了!”
“我们不怕转弯多,只怕没效果。”苏双倒是此时才开口说话,“我们知道那刘备三人和公孙瓒关系密切,而且刘备之所以能够出任平原相,还是多亏了那公孙瓒之助,所以我们就要先将他们的臂助给消弱了。毕竟凭我兄弟二人,不管是武力,还是战力可都不能与那三人同日而语。所以只能凭借着我们所拥有的能力,借助他人的力量来达到目的!”
“你这般做,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偏执还是愚蠢,遇事不求助于互为兄弟之人,偏要假手于外人!”
对于赵爱儿这话,张世平回道,“非是不相信自家兄弟,只是无颜面对咱们那些老兄弟啊!我大哥心里也是比黄莲还苦啊!”
“即便如此,假手于外,也不见得能够见效啊!如今这张四海虽说是州牧里挂得上号的人物,可是你们要通过推动他去影响到州牧刘虞,继而去消弱公孙瓒,这其中的辛苦和等待定然会让你们有的受的!”赵爱儿倒也清楚刘虞和公孙瓒之间的关系。
“这个倒是不劳你费心了!”苏双冷淡以对,“既然我们兄弟有了这般计划,自然是已经有了成算的。毕竟有些事情也是你不清楚的。”
“哦,对于这些,我倒是愿闻其详!”
“公孙瓒和刘虞之间的矛盾,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大的多,如今两个人或者还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可是只要等到更多的乌桓人,或者其他族的人,越多的参与到市易之中,公孙瓒会对刘虞越不满的。想公孙瓒的那种性格,以及这些年来,他和塞外异族之间的仇恨,这些事情已经是不可消弭的存在了!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的!”
“即便有那么一天,刘虞这边和公孙瓒敌对的话,这中间,你们就能肯定刘虞能赢么?”
“这个当然不敢确定,不过我们可以搏一把,就搏在张四海的身上了!”苏双斩钉截铁的说道。
见苏双这种态度,赵爱儿倒是不想再说什么了,看向张世平,却见他笑了笑,“大哥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多说了,不过若是有什么难事的时候,可以给我联系,我现今就住在幽州别驾府内。”
听赵爱儿如此说,即便是冷漠始终的苏双也是连带惊讶,“哦!不想却是隐于朝中!”
“那幽州别驾?”
“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弟,我如今在他府上,做一道冠!”
留下了自己的联络方式,赵爱儿自是去了。
房间内的两兄弟,这个时候倒也不再说什么了,和黄巾道上的故人联络上了,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憋屈和失落,只是对于当初他们的热忱,却是致以远去的怀念。
而此时的赵爱儿,倒是为苏双和张世平两兄弟的坚持而摇头,“虽说他们有些蠢,不过倒是叫人忍不住对他们有些敬意,也罢,就为这点敬意,我就帮你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