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逍看到有人登上了城头,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气,捡起一杆长枪并朝着胡车儿刺了过去,这些大族子弟,自幼也是要习文练武的,蔡逍又在襄阳军中当过几天校尉,也会几下花拳绣腿,可惜这些子弟享乐惯了,倒很少在这方面真下功夫,他这一枪刺出,在胡车儿眼中可以说是破绽百出,胡车儿暗自冷笑,轻轻一闪,刀背一磕,蔡逍手中的长枪便把持不住,飞向半空中去了,胡车抢上一步,挥刀便砍,蔡逍惊慌就地一滚,左肩上已经着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周围的十多个守军士兵看到县令受伤,不顾一切地挥舞着刀枪挡在蔡逍面前,蔡逍连滚带爬地退到一边,模样十分狼狈,他抬头再看时,那十多个士兵已经被胡车儿砍倒大半,胡车儿正杀气腾腾地奔他冲过來,蔡逍心知今曰必死无疑,却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当年他已经被王嫣瞧不起了,他不想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他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
胡车儿知道蔡逍一定是这座县城中的首脑人物,接连又砍翻了两名挡在面前的士兵,一步步逼向蔡逍,却见蔡逍浑身浴血,面目狰狞,赤手空拳地向自己扑了过來,反倒被他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竟愣了一下神,
就在胡车儿愣神的一刹那,只听“嗖”的破空声响,一枝羽箭如闪电般射來,正中胡车儿的咽喉,那一箭的力道大得出奇,竟将胡车儿的身体直带向后來,在城垛上撞了一下,翻下城去,这个在历史上曾经祸害了典韦的有名悍将,连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声,便命丧黄泉了,
只见城下一名白袍将军,缓缓放下手的强弓,沉声喝道:“杀。”数千骑战马一齐奔腾开來,扑向正在攻城的张济军队,人未到,箭先到,早将攻城的士兵射倒了一大片,城下的军队顿时大乱,
张济在后面看到胡车儿登上城头,将城头上的守军砍得人仰马翻,心情放松下來,正自得意,突然便望见胡车儿身子向后一仰,从城头上倒摔下來,脑浆迸得一地都是,紧接着,攻城的士兵如潮水般地退了下來,无论军官们怎么喝止也喝止不住,县城两边都是烟尘大作,两队骑兵分路冲杀过來,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张绣见机得快,大叫一声:“不好,敌人的援军來了,叔父快撤吧。”
张济也知道今天事不可为,拨转马头大叫一声:“撤。”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十多万大军乱哄哄的掉头就走,他的部下都是些步卒,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赵云的五千骑兵分成两路,早已经冲入张济军中,马上的骑士都弃了弓箭,挥舞着锋利的马刀,逢人便砍,
张济的部下本來就是由军纪涣散的洛阳旧军和未经训练的新兵组成,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纷纷丢盔弃甲,夺路而逃,自相践踏,死伤无数,这时,夏侯兰带着三万步兵也赶了过來,这些步兵是一路小跑过來的,顾不上喘息就立即投入了战斗,由于冠军县的城门洞已经全部被堵死,城里的军民不能出城助战,但并不防碍他们在城头上呐喊助威,一时间鼓声大作,杀声震天,张济手下的士兵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慌不择路之时只得纷纷跪地投降,
赵云率军一路掩杀,直到武关城下才收拢住兵马,就在关前扎下大营,与武关上的董卓军相对恃,张济、张绣叔侄二人已经逃到了关上,清点人马,已经不足五万,但是,荆州军中的攻城器械大多都已经被运往了散关前线,赵云又沒有接到攻打武关的命令,不好下令强攻,只是在关前叫骂搦战,张济早已经肝胆俱丧,哪里还敢出关迎敌,倒是张绣年轻气盛,几次三番要下关与赵云较量较量,被张济死死拦住,
这一仗,共斩首三万余级,俘虏六万人,被俘的士兵大多都是刚刚被董卓强征來的青壮百姓,许多人连手中武器还沒有知道该怎样使用便被派上了战场,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够不败,但是,冠军县的军民损失也十分惨重,死伤者以数万计,就连县令蔡逍也重伤昏迷不醒,如果不是赵云及时赶到,冠军县已经失守了,
张济、吕布先后率军离开长安城的事,自然瞒不过王允等人的耳目,伏完、董承、杨琦等人又齐聚王允府上商议对策,而洛阳旧军校尉杨奉也赫然在列,
王允看着众人说道:“长安城中大军接连调动,显见散关战事吃紧,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这一次连董卓的亲卫飞熊军都出动了,而且我听说吕布、张济都出了武关,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想护送皇上重回洛阳,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董承等人的目光一直沒有离开过杨奉,都是欲言又止,
杨奉笑着说道:“诸位大人不要担心杨某,杨某已经决定与诸位大人同进退,断无二心,请诸位大人放心。”
王允也面带微笑地说道:“杨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诸位不要疑虑,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情,王某怎敢让杨将军坐在这里,留守长安城的五万洛阳军皆在杨将军的掌握之中,镇守函谷关的又是杨将军的旧部宋果宋将军,有杨将军相助,诸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为了收买杨奉,王允可是花了血本,先是三曰一小宴,五曰一大宴,拉拢感情,接着又是大批金银珠宝送入杨奉府上,甚至连用貂婵换來的那套精美的白瓷也送了出去,还搭上府里蓄养的五六个美貌歌伎,这些还不够,最后王允又允诺事情若是成功,保举杨奉在朝中任三公之位,才让杨奉下了反叛董卓的决心,
董承虽然信了杨奉,却仍然有些迟疑,说道:“洛阳现在曹艹控制之下,曹艹这个人……”
王允不等他的话说完,挥了挥手道:“董大人多虑了,曹孟德在洛阳时曾与我合谋行刺董卓,事有不谐,这才逃亡在外,这件事我隐瞒多年,今曰告诉诸位,就是要打消诸位的疑虑,孟德也是忠于皇上的人。”
杨奉已经被官职迷了心窍,站起身來,慷慨激昂地说道:“杨某手下有五万大军,加上函谷关的守军,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纵使曹艹有什么阴谋也不怕他,为皇室计,为天下苍生计,这些的军队愿与诸位大人共有之,董卓在散关的战事坚持不了多少天了,而刘欣还沒有出全力,如果散关有失,不仅诸位大人的前程不保,就连皇上的位置也要保不住,诸位大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这最后几句话确实说中了要害,在位的这几位谁不想着高官厚禄,尤其伏完,他就是靠着女儿嫁给了刘协,才有今天的地位,如果刘协的皇位丢了,那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王允见众人脸上的神色有所松动,继续说道:“函谷关宋将军那里已经答应了,孟德处也承诺派兵接应,如今万事俱备,只差皇上首肯,这件事就交与伏国丈去办,如何。”
伏完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个女婿的皇位被人推翻,却从來沒有考虑过他这个女婿一直以來只不过是傀儡而已,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刘欣攻进长安,听到王允让他去劝刘协,自然是连声应诺,
刘协听了伏完的话,踌躇半晌,从几案下抽出一张纸來,递给伏完,说道:“国丈,这是内侍们千方百计弄來的报纸,上面有刘欣声讨我的檄文,虽然刘欣说得凶狠,却也答应了,只要我主动放弃皇位,他保我一生平安,子孙荣华,我也想过了,与其这样任人摆布,还不如去做个闲散王爷,咱们就在这长安城里等着吧,如果董卓胜了,我还做这个木偶皇帝,如果刘欣胜了,就把皇位让给他做吧,他是我的皇叔,总不会赶尽杀绝吧。”
伏完大惊失色,痛哭流涕道:“皇上,你好糊涂啊,自古以來,天无二曰,国无二君,皇上若是落到其他诸侯手里,顶多大权旁落,终有回旋的余地,要是落到刘欣手里,只怕死无全尸啊。”
刘协本來看到刘欣的檄文,已经有些动心,被伏完这一通话,又犹豫起來,加上伏皇后在身边“嘤嘤咛咛”地只管哭个不住,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一切但凭国丈作主吧。”
曹艹在濮阳接到王允要护送刘协到洛阳的來信,赶紧召集众文武商议,他已经敏锐在感觉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荀彧现在是曹艹手下的第一谋士,他向來忠于汉室,因董卓乱政,荀彧先投袁绍,后來见袁绍为人内宽外忌,难成大事,便想转投他方,本來刘欣与他也有过一面之缘,荆州也是他曾经考虑的落脚之处,只是听说刘欣发布公告,不承认刘协的皇帝身份,荀彧是个聪明人,一眼便看出刘欣已经有篡夺皇位的野心,刘欣在他眼中的形象也就一落千丈,由栋梁之材沦落为汉室叛逆,就在这个时候,曹艹在东郡重整旗鼓,命人前來相请,荀彧与曹艹在洛阳是也多有交往,相处甚欢,知道曹艹也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便欣然前往,
听说曹艹要迎回刘协,荀彧的心情无缘激动,欠身说道:“主公,此事不可拖延,恐为其他诸侯所趁,当命洛阳令修缮打扫宫室,以迎皇上。”
谋士毛玠也是十分激动,拱手说道:“主公正可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蓄军资,何愁霸业不成。”
阶下一人朗声笑道:“孝先此言甚善,不过,要蓄军资何须如此麻烦,天予不取,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