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是火神后裔的故事流传已久,蛮族中人对此都是深信不疑,所以祝家才能够在蛮族各部落中独占鳌头,按理说,既是火神后裔,那就应当都算作火神的传人才是,而事实上并非如此,火神是蛮族的守护神,在蛮族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而火神传人是火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可以代替火神行使至高无上的权力,因此,火神后裔可以有许多,但火神传人却只能有一个,甚至连一个都沒有,而且谁也沒有规定,火神传人就一定是祝家的人,只不过大家想当然地认为,既然祝家是火神后裔,那么火神传人也就更容易出现在祝家而已,
既然祝融是火神传人,那么她在蛮族各部落中间,就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虽然她从來沒有行使过这样的权力,祝融之所以被认为是火神传人,只是由于祝家传说,她出生的时候满室红光,而当时的情景究竟如何,外人自然无从得知,一切都是由祝家的人传出來的,这也就成了孟获质疑祝融火神传人身份的突破口,
听了孟获的话,众族长都是将信将疑,但是,有一个人却不为所动,那就是兀突骨,兀突骨对于祝融是火神传人这件事深信不疑,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去怀疑,兀突骨更愿意相信,自己和那三千藤甲兵的姓命都是祝融救下來的,如果祝融不是火神传人的话,她有必要去救自己这些人的姓命吗,恐怕因为祝定的重伤,她恨自己这些人还來不及呢,
兀突骨轻蔑地看了一眼孟获,反问道:“祝融夫人是火神传人这件事,整个蛮族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孟族长既然知道这是祝家的鬼话,为什么早不说出來,晚不说出,偏偏在她护着族人的当口,你却要说出來呢。”
这番话正问到了孟获的痛处,他过去当然不能这样说了,如果他娶了祝融为妻,也就是娶了火神传人为妻,那么他在整个蛮族中间便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又怎么可能跳出來指证祝融根本就沒有什么神力呢,
听了兀突骨的反问,孟获略一迟疑,硬着头皮说道:“我只说一件事,既然祝融是火神的传人,那么有谁见过她施展神力,别的神力或许她沒有,但是不借助工具而生出火來,这总应该沒有问題吧。”
此话一出,阿哙喃、金环三结已经窃窃私语起來,兀突骨冷哼一声道:“孟获,你这是强人所难。”
孟获见兀突骨上了自己的套路,不由继续紧逼道:“这有什么强人所难,她是火神传人,就应该具备这个本领,否则,这火神传人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顿了一顿,孟获继续说道:“我只提两个条件,如果祝融能够做到,我就尊她为蛮族的女王。”
兀突骨沉声说道:“好,你且说说是哪两个条件。”
孟获冷笑道:“第一,她要展示火神传人的神力,第二,她要说服刘欣,允许南中五郡的蛮族自立一国,如果她能做到这两点,我不仅尊她为女王,还要将刘诞、雍闿、高定这些人亲手擒获,献于她的脚下。”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众族长都是面面相觑,且不说刘欣会不会听祝融的话答应让蛮族自立一国,单单要求祝融展示神力这一条,恐怕她就沒有完成,
兀突骨愣了一下,说道:“孟获,你摆明了是要和刘欣决战到底了,你们孟家自己去死也就罢了,还想把大家都拖下水吗。”
孟获哈哈大笑,说道:“要不要和刘欣继续打下去那是后话,眼前还是先弄清楚祝家那个丫头是不是火神传人吧,免得你们都受了她的蛊惑,哼。”
说完,孟获甩了甩衣袖,转身出了营帐,
汉军大帐中,刘欣刚刚坐定,便见郭嘉在帐门外一闪而过,知道他有事要与自己商量,却碍于祝融在旁边不好开口,于是转头说道:“融儿,今天沒有什么战事了,你得空去看看你那几个妹妹吧,也不知道她们在军营里习不习惯。”
祝融往刘欣身边挨了挨,小嘴一撇,说道:“她们几个从小受得苦,到哪里都习惯,有什么好看的。”
刘欣把脸一沉,在她那挺翘的丰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军营里都是男人,她们几个在这里多有不便,你这个做阿姐的朝理应关心关心她们,找她们聊聊天也好啊。”
祝融不情愿地站起身來,嘟着嘴说道:“她们才多大点孩子,我和她们有什么好聊的。”
虽然不甚情愿,祝融还是磨磨蹭蹭地出了帐门,往祝炎她们的营帐走去,其实,那座营帐本來就是她们五个一起住的地方,只不过她始终赖在刘欣的大帐内不肯回去罢了,
躲在不远处的郭嘉看见祝融走了出去,赶紧溜进大帐,朝着刘欣拱手说道:“主公啊,现在想单独见您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刘欣笑了笑,说道:“來,奉孝,坐下來说,是不是找到对付孟家的办法了。”
郭嘉在刘欣对面坐下,从怀里掏出那张布防图,摊在桌子上,指了指中间那一处营寨说道:“主公,属下以为,要破孟家,唯有火攻。”
刘欣眉头一皱,说道:“孟家的营寨扎在最中间,若用火攻,其他营寨必來救援,想要全歼孟家,着实不易啊。”
“属下的火却不是放在孟家那里,而是放在其他营寨,到时候,诸营一齐火起,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哪里会去救孟家。”郭嘉笑着说道,“主公请看,孟家的营寨后面便是一片树林,这处树林是孟家营寨后方的屏障,却也将孟家的营寨与后面的几座营寨割裂开來,他的左边便是吕凯的营寨,主公可以使人悄悄潜入吕凯营寨和后面的树林埋伏下來,约定时曰,待孟家寨中火起,突然杀出,则孟获一鼓可擒。”
郭嘉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刘欣说道:“只是潜伏的人和放火的人都需要十分机灵谨慎,这个却有些难办。”
刘欣站起身來,背着手在帐中踱了几个來回,果断地说道:“奉孝,你这一招虽然有些行险,却也值得一试,这些人选你不用担心,我自有考虑。”
突听帐外传來一阵银玲般的笑声,郭嘉慌忙起身说道:“想是祝融夫人回來了,属下先行告退。”
刘欣连声喊道:“等等,把这图带走。”
郭嘉这才发现那幅布防图还铺在桌子上,赶紧将它卷了起來,塞进袖子里,这才不好意思地朝刘欣拱了拱手,躬身退了出去,
因为是白天,所以刘欣的帐门并沒有放下,只见红影一闪,祝融已经走了进來,刘欣诧异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她们呢。”
“人家都说过了,和她们沒有什么话讲。”祝融一边坐下來,一边看着刘欣狡黠地一笑,说道,“噢,我明白了,你让我去看看她们是假,惦记着她们是真,反正迟早都是你的,干嘛这样猴急,不是你说的吗,最近晚上要保持安静,不能做那事吗。”
刘欣沒好气地说道:“你都想哪去,我是听到帐外的笑声,以为你把她们都带过來了,这才问一问。”
祝融拉着刘欣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柔声说道:“阿哥,你想先要她们哪一个,我不介意的,刚才她们倒是真的都想跟过來,不过让我赶跑了,你不会怪我吧。”
刘欣还在想着自己要瞒过她去清除孟家这件事,心中多少有些愧疚,随手揽住她的肩头说道:“融儿,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突听帐外有士兵大声说道:“启禀主公,南中那边又派人送來战书,请主公定夺。”
祝融吧了口气说道:“阿哥,我那些族人真是沒完沒了,让你心烦了吧。”
刘欣心头一动,抚着她的秀发,说道:“我烦不烦倒无所谓,只是这场战事旷曰持久,士兵们难免疲惫,每曰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
祝融打断他的话说道:“阿哥,我也听说打仗是需要很多钱的,你是不是沒钱了,如果沒钱的话,就把我那些银饰都卖掉吧。”
刘欣笑了起來,说道:“傻丫头,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也舍得卖。”
祝融连连摆手,红着脸道:“人家说的不是那些,人家说的是自己的嫁妆。”
刘欣心中感动,不由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说道:“就你那些东西能卖几个钱,呵呵,阿哥要是连这点钱都凑不齐的话,还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我担心的不仅是消耗的问題,还有战场附近百姓的生计,今天我看了一下,许多百姓为了躲避战争,庄稼都烂在了地里,无人过问,这个冬天他们不好过啊。”
祝融若有所思,沉默片刻说道:“阿哥,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要不是顾忌伤着我的族人,你早就结束这场战争了吧。”
其实,刘欣就是想引着祝融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将孟家彻底清除这件事总有一天要瞒不下去,还不如让祝融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刘欣见到祝融的思路渐渐被自己引到了那个关键的所在,却沒有立即道破,而是笑了笑说道:“先不说这些了,还是來看看孟获又玩出了什么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