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罪名是偷税,乔卡马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來,他这间大秦酒馆可以说曰进斗金,最不差的就是钱了,平白无故又怎么会去偷税呢,再说了,他开这家酒馆是为了做掩护,就算生意不好,也不敢自惹麻烦啊,不用想,这些士兵肯定是敲诈勒索來了,
乔卡马的神色逐渐恢复了正常,涎着笑脸说道:“各位大人,你们肯定搞错了,小店一向奉公守法,该缴纳的税收,从來沒有少过一个铜板,如果各位手头不方便的话……”
其实乔卡马在这里开了一年的酒馆,沒少和乌即城参军府打交道,但从來沒有发生过敲诈勒索的事情,他也知道这里的律法极严,一般人是不会冒这个风险的,但他是个歼细,自己心虚,希望早点打发走这些瘟神,这才出此下策,
刘欣伸手打断他的话,厉声喝道:“大胆,竟然还敢意图行贿,难道不知道大汉律法之严苛吗,不用说,这家店里肯定有猫腻,來人,将酒馆查封,所有人全部带回衙门细审。”
他的话音刚落,早就按捺不住的飞虎亲卫们纷纷冲向酒馆各处,这酒馆里的伙计倒都有几分功夫,自然不肯束手就擒,有人便抄起菜刀、胡凳之类的家伙想要反抗,但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些收税的士兵武艺却个个不凡,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些伙计放翻在地,
早有另一队士兵冲入了后堂,里面传來阵阵女子的尖叫声,刘欣眉头一皱,难道这乔卡马还带着女眷在这里,照理说,从事歼细这样的行当是十分危险的,所以很少有人会将自己的妻儿带在身边,即使在特殊场合需要夫妻这样的角色,那也是由其他人假扮的,可开酒馆并不需要假扮夫妻啊,
正疑虑之间,后堂的女子尖叫声已经渐渐停歇,却换成了阵阵嗲里嗲气的娇笑声和士兵们的呵斥声,很快,一大群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被士兵们从后堂押了出來,个个身材高挑,体态妖娆,都是些美人儿,足有二十多人,
刘欣冷哼一声,说道:“你这是酒馆,如何养了这许多女子,莫非你还兼营着贩卖人口的生意。”
乔卡马结结巴巴道:“她们是小民为拓展生意准备的。”
这一回,乔卡马并沒有撒谎,乔卡马的本职虽然是个歼细,但他足够聪明,做了一年的生意,已经逐渐掌握了其中的窍门,自然就想赚更多的钱,要说在乌即城哪一个行当最赚钱,那就非青楼莫属了,乌即城來自五湖四海的商人大多远离家乡,难免孤独寂寞,晚饭过后去青楼找点乐子,放松一下那是免不了的,
乔卡马自己在耐不住的时候,也会去青楼走走,找个相熟的姑娘宿上一两晚,很快便发现那里的生意比他的酒馆好得多,來钱也更加容易,而乌即城青楼的姑娘,要么是汉人,要么是西域胡人,也有少量匈奴人,但大秦的姑娘却十分罕见,于是,乔卡马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开一家大秦记院,
歼细虽然比普通士兵要自由一些,但这个自由也是有限度的,上次乔卡马开设酒馆,就在罗马城的长老院中引起了不小的争议,这次又要开设青楼,那就更要谨慎了,不过,乔卡马想出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乔卡马的任务是收集情报,如果从大汉的官员那里获得情报,将是最真实可靠和最有价值的,乔卡马也一直在想方设法接触大汉的官员,但是曹艹和袁绍手底下的官员比较容易接近,花点小钱就能够买到他想要的消息,而刘欣这边却困难得多,他曾经派一个收买來的当地汉人给一位官员送礼,结果却被抓进了大牢,以行贿的名义被送去强制劳动,也亏得当时那名官员沒有深究下去,否则他早就暴露了,刘欣制定的律法十分严格,沒有人敢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拿自己的身家姓命开玩笑,
不过,乔卡马认为,男人沒有不贪财好色的,既然“财”这条路走不通,那就选择“色”这条道路,他在给长老院的信中就说了,青楼可以开设到茂陵去,那里靠近大汉的都城长安,肯定会有许多达官贵人前來游玩,肯定可以探听到许多内幕消息,
让乔卡马想不到的是,他这一回的请示很快就获得了长老院的批准,不仅派來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而且还给他带來了二十多个年轻美貌的大秦女子,正是因为这位重量级人物的到來,为了安全起见,乔卡马决定今天歇业一天,
刘欣已经知道乔卡马是歼细,对他的任何举动都会往那方面联想,隐隐猜到他想要开设的可能是青楼,而且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很可能是为了从官员口中套取情报,不由冷笑道:“现在不是你解释的时候,是不是贩卖人口,等回到衙门一审便知,全部带走。”
乔卡马偷偷向周围扫了一眼,沒有发现那位从罗马來的大人物,只有他的两名随从被押了出來,不禁松了口气,这位大人物在罗马位高权重,若是在他这朝左出了什么闪失,他也就不用再想着回大秦了,
这座酒馆不仅是大秦歼细的重要据点,更是他们的指挥中枢,又是乔卡马自己修造的,自然建有密室,刚才听说有查税的士兵闯进來,乔卡马并沒有掉以轻心,而是赶紧将那位大人物藏进密室,却将那两位随从留了下來,因为乔卡马已经对外宣称,今天停业的理由是合伙人要來查账,这两个随从便充任了合伙人的角色,沒想到也被抓了起來,
乔卡马想到自己一沒偷税,二沒私贩人口,这两项罪名应该都不成立,但他心中有鬼,不敢在酒馆过多与汉人纠缠,反正到了衙门,他们找不到证据也只有将自己放回來,如果在这里呆得久了,泄露了那位大人物的行踪,反倒麻烦了,于是,乔卡马也不顶嘴,低下头任由士兵们将他押了出去,
刘欣却一直留意着乔卡马脸上神情的变化,看到他先是百般狡辩,忽然变得这样顺从起來,便觉得不太正常,不由朝曾烈使了个眼色,说道:“曾参军,你将人带回去分开关押,严加审讯,务必查清事实,绝不放走一个坏人。”
曾烈不敢在大秦人面前泄露刘欣的身份,拱了拱手,说道:“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乔卡马等人被押出去以后,刘欣看着空旷的酒馆大厅,挥了挥手,说道:“搜,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大厅太空旷了,除了一些几案,就只有柜台那边能够藏点东西,刚才抓人的时候,士兵们就把柜台翻了一遍,但是得到命令的亲卫仍然非常仔细地进行着第二次搜索,
刘欣看了一眼通向内堂的那扇门,点了几个人朝那边走去,其中就包括克莱娅和那名略通大秦语言的亲卫,
当初乔卡马购买地皮修建这座酒馆的时候,经费极其有限,也就不可能购买多大的土地,这处酒馆也修得很简单,甚至都沒有建楼,酒馆的大厅还算宽大一些,后堂就比较狭小了,后堂一共三间,一间作为厨房,一间是伙计们睡觉的地方,还有一间则是乔卡马的寝室兼书房,
刘欣很快便将重点锁定在乔卡马的寝室,那里好东西确实不少,除了大量典籍,还有最近一年的大汉快报,几乎每期不落,在乔卡马的矮榻下,一个精致的木箱也被翻了出來,里面满是金银珠宝,还有几十张银票,面额都是五百两,
但几个人翻找了半天,并沒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刘欣不甘心,又带着人來到那几个伙计的房间,这里就显得凌乱得多,还可以看到许多女子的衣物、用品,想必那二十多个年轻女子也是住在这里,
一通翻箱倒柜以后,同样是无功而返,剩下只有厨房了,厨房里经常要生火,还有水和大量的油烟,一般是不会藏匿东西的,但刘欣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仍然带人搜了过來,
进了厨房,刘欣忽然眼前一亮,虽然厨房里十分凌乱,各种食材、陶罐摆得到处都是,但有一处地方却异常干净,其实也算不上干净,地上照样布满油污,但沒有一件杂物,在整个厨房里面就显得十分突兀,
刘欣抬脚走了过去,突然便站住了,
他当年从事那个“职业”的时候就有个习惯,在房间里走路喜欢量下步子,测算一下距离,万一失手的时候可以方便地逃跑,而他测算的结果是,这间厨房明显要比另外两个房间短一些,这里肯定有一个密室,
刘欣敢肯定那个沒有杂物的地方就是前往密室的通道,他毫不犹豫便朝那边走去,几步以后,來到了一堵墙前面,
因为在厨房里的缘故,这面墙和其他地方并沒有什么不同,同样熏得有些泛黄,刘欣仔细看了半天,也沒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迟疑了一下,抬手向着这面墙轻叩了过去,忽然,这面墙动了,一道寒光迸了出來,直刺刘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