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出宫去了许本山大人家，吃了半碗豆脑……”
    刘瑾不老实的回答。
    刘瑾很是纠结，他有八成把握，这事就出在那半碗豆脑上。
    但是这让他怎么说，说是太子让下的药，本打算药皇帝的，然后太子拿错了，又把那药干了？
    他敢说，皇帝与皇后就敢要他的脑袋。
    而刘瑾还蛮喜欢自己脑袋的，舍不得脑袋搬家。
    要不，等太子醒了，告诉太子？
    刘瑾琢磨这事，他想留下脑袋，还真的只能靠太子了。
    那么，要不不说了？
    刘瑾正思想斗争着，不想弘治皇帝一听，便明白了。这是太子知道了自己用许本山做吃食，太子吃上门去了。
    算了算了，反正人也调出来了，知道就知道吧。
    弘治皇帝一摆手说：“许卿家的豆脑，朕也吃了，不会有事的。”
    当时许本山做好了吃食，便有宫中小太监等着，从许家取了饭食，直接送入宫中。
    因为是一锅出的，送宫中的没毒，所以弘治皇帝直接就成了最佳人证。弘治皇帝也不相信许本山会给太子下毒什么的。这事就不和常理。
    弘治皇帝一做证，刘瑾不用纠结了。因为没的说了。
    他还能说什么？
    难道要告诉皇帝，许本山是没有下毒，但是太子仁孝，怕吃坏了陛下，只让下两三天的药量。
    而奴婢为了控制好药量，不好下在锅中，直接下在了碗里。
    除非刘瑾嫌自己死的不够痛苦，否则，打死他，也不敢说。
    “接着说。”
    皇帝让接着说。刘瑾就说了谢府。
    “太子殿下见他们不吃，就拿起了香烛……”
    “我儿真的吃了香烛？”张皇后一听，双手捧心，一阵阵的心绞痛。
    这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就吃香烛了。那是人可以吃的？
    傻的吗？
    这儿子傻成这样。
    这当娘的，真的是无语了。
    “不学无术！不学无术啊！”
    弘治皇帝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红。
    生气！以及丢死人了！
    真不应该留下谢阁老。这太子吃香烛……太丢人！
    谢迁这时候，其实也满后悔的。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说什么，他也不留下来。
    和着，太子是在自己家吃坏的肚子。
    只要刘瑾不开口，这事就是明摆着的。
    大活人吃香烛吃坏肚子，很正常吧。
    不过，正常归正常，但这事谢迁得说说。
    皇帝的儿子到自己家吃了一堆香烛，还吃坏了肚子。
    这锅有点儿坑，谢迁一点儿也不想背。
    “太子殿下，是怎么想到去臣的府上的？”谢迁开口问道。
    太子是什么德性，谢迁还能不知道？
    绝对是能躲自己多远，就躲多远。
    他又怎么可能去自己的府上。
    这是有人欲坑本阁老啊！
    是什么人又想入阁了？
    大明三阁老，是个香馍馍。
    其他人想进，要么等现任荣退，要么把其坑下去。
    而荣退可不好等。
    不管是他谢迁，还是刘健、李东阳，身体棒着呢？
    等他们退休？
    呵呵，有的等了。
    毕竟给大明朱皇帝打工，一时打工，一辈子打工。
    比如谢迁，弘治朝，他是阁老。朱厚照当皇帝，他还是阁老。到了嘉靖朝，返聘，还是阁老。
    大明朱家这么念旧，说不得便有人等不及了，要搞自己一下。
    是谁呢？
    程敏政？
    谢迁一边说，一边回忆把他搞下去，有可能入阁的大臣。
    “是是……”刘瑾支支吾吾。
    他当然知道太子为什么去谢迁，不就是被一本《聂小倩》忽悠去的吗？
    书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这里面还参和着开平郡主。
    那可同样不是一位好惹的主。
    别人他不知道，但是想让自己消失，人家有的是办法。
    “说！”
    弘治皇帝怒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敢支吾其词，弘治皇帝都想打死这货了。
    皇帝一生气。
    刘瑾也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汉子。当场就把这事交待了。
    开平郡主，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不说，他肯定立马就死了。
    “太子读书，书中说有小娘子夜翻谢阁老家的墙……”刘瑾尽可能把事实讲的容易接受一些。尽可能美化一下朱厚照，毕竟等朱厚照醒了，刘瑾还要靠他救命呢。
    “书？我儿读书了？”
    但是刘瑾是说了大实话，可偏偏在场的人不信啊。
    从谢迁到皇帝皇后，包括是一边的牟斌，全都不信太子会主动读书。
    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都。
    “陛下，这宦官不老实，让臣上刑吧。”
    甚至那牟斌都主动请缨，要给刘瑾上刑。
    “陛下，奴婢句句实话！奴婢有证据的啊！”
    刘瑾一听，这讲真话，怎么还要上刑。而且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亲自动手。
    这刑一上，非死了不可。
    现在，死已经不可怕了。他就怕他受刑不过，把自己下药的事说了。到那时候，真的是想死都难。
    刘瑾急急忙忙把收在怀中的《聂小倩》，举过头顶，给他们看。“陛下，娘娘，太子殿下真的看了书，书在此。”
    “这还真的有书。”
    弘治皇帝令人接了过来。
    翻开一看。
    美女洗头图！
    弘治皇帝还没看仔细，就发觉皇后靠了过来。
    皇后关心儿子，自然想第一时间看看是什么书，怎么就让不爱看书的儿子看上书了。
    皇后一靠过来，弘治皇帝下意识的便翻了下一页。
    这真的是男人的下意识行为。
    老实说，这样的图，他一大皇帝看不得吗？
    要知道这古代的房中图，可是带动作的，比这刺激多了。
    张皇后就是看到，也不会说什么。
    说不定还会开心皇帝又喜欢女人了呢。
    当然，弘治皇帝性别男，爱好女。他一直都喜欢女人，只见他终其一生，不断请道长进宫，学习方中术，便知他的爱好从未变过。
    可惜了！
    爱好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不管怎么学，他都石更不起来，他也没办法啊。
    《聂小倩》三千多字，一页印百五十字，也就是十几页。看完了。
    虽然不是四书五经，但也是不错的故事本子。
    对皇帝来说，最后那宁书生考举做官，这就是政治正确的事。
    这书是奇幻了一些，有鬼有妖的，但是从头到尾，也没有教人吃香烛啊！
    为什么太子要吃？
    所以弘治皇帝与张皇后一起看完书，齐齐看向刘瑾。
    “这书并无教人吃香烛的只言片语。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