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舒然的照片,次日打游戏的时候，郑语发现舒然把游戏名改成了【殿堂级美貌】，不由得更觉好笑。
    这天惯例是他们三人四排，打到一半的时候舒蔚去忙什么事,暂时下线一会,舒然和郑语在房子里等游戏刷毒圈。
    站在那儿百无聊赖的时候,舒然想起来一个点,问郑语：“我昨天发的朋友圈你看到了吗？”
    郑语回忆了一会,道：“看见了。”
    “看见了你怎么不点赞的？”舒然发问。
    她就是特意发给他看的,还以为他没看到，一晚上点开微信一万次,屏幕差点都被她戳爆。
    郑语还没听过这种说法,道：“还没这个习惯。”
    “好吧……”她说,“那以后看到我的记得点个赞,代表你看到了。”
    他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也不好问缘由,倒也没太难说话，点头应允：“好。”
    舒然扬了扬眉,对郑语说的话很满意。
    为了试验这个人的许诺到底是不是真的,晚上她就特意发了条朋友圈。
    不知道内容发什么，她还绞尽脑汁思索了一会,最后发了一条无关痛痒的。
    等了俩小时,郑语的点赞提示都没来。
    舒然气冲冲给乔亦溪发消息：【呵，当时答应得那么好，现在都两个小时了还没点，肯定是忘了！不点就不点，我再也不会相信男人了！！】
    刚发完这条,退出来，看到郑语点赞了。
    舒然又火速给乔亦溪发：【他点了！嘿嘿嘿。】
    乔亦溪：……
    没一会，乔亦溪非常贴心地总结了舒然的心路历程：
    【上一秒：他答应我之后竟敢不给我点赞？他怎么还不给我点赞？？算了算了不点赞就不点赞，我不需要他点赞了，我再也不理他了，男人滚吧！】
    【下一秒：哇他点赞了！】
    【也许这就是女人吧。】
    舒然为自己辩解，义正言辞：【不，是他的坦荡和言出必行感动了我。】
    乔亦溪一语道破天机：【不是脸吗？】
    舒然：？
    ///
    又一起打了一段时间游戏，舒然和郑语也慢慢摆脱了一开始的生疏，逐渐熟悉起来。
    一熟悉，舒然就忍不住要暴露本性了。
    很快，郑语发现了她打游戏的本质——
    一位又菜又钢的出头型选手。
    大多数女孩，要么菜，就躲在房子里不动；要么厉害，就首当其冲、英勇钢枪。
    而舒然是二者的结合体，游戏水平既菜，还钢。
    看到人了就往上冲，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冲不过去的情况下就探头瞄准看人，最后自己被打趴下。
    真是有一颗不服输的热血战斗心。
    那两天，郑语听她说得最多的就是——
    “我靠，有人打我？我看看人在哪，嗯？我怎么死了？？”
    但是舒然依然不放弃心中的英雄梦。
    在周遭看到人了，只要手上有枪，她的第一反应仍然是冲上前去打。
    郑语在那边提醒：“他枪法很准，你小心点。”
    舒然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我觉得我这次可以打……”
    还没说完，人已经咣咣几下被打倒，舒然挣扎着往石头后躲。
    喉咙里那句话转了个弯：“——打扰了。”
    最后是郑语过来把她扶起来的，给她丢了点药，站起来和那个人对打。
    毋庸置疑，郑语赢了。
    舒然连连感叹，然后跑去舔包。
    郑语瞧了一眼她的走向：“那边还有人。”
    本以为吃了刚刚的教训，她不会再往前了，谁知道女生居然戳开快捷语音，发送了一句：“我先冲！”
    这是游戏自带的语音，是个播音腔的女人录的，满满的郑重其事与千钧一发感，听起来就有点严肃过头的滑稽。
    而且“我先冲”这一条，不是系统默认的，也就是说，这是她特意自己调出来的，就为了展示自己一马当先的决心。
    好像还挺有责任感的……
    郑语一时略有些情绪复杂。
    所以当舒然的人物惨叫一声倒地的时候，郑语并没有太过意外。
    毕竟她一个人冲得那么前，是肯定难以招架那边的人的。
    于是郑语又赶过去给她解决她惹出来的事。
    旁边绕着两个人，他本来准备一个个打的，结果舒然倒在那，条件不允许，他上前以一敌二，还差一丝血的时候把两个人都杀了，然后来扶她，
    舒然好像还挺自得：“我给你挡子弹了。”
    郑语沉默半晌，没有揭穿：“嗯。”
    舒然又说：“就是现在枪法还不是很准，我会进步的。”
    “……嗯。”
    “你相信我吗？我早晚有一天成为战场狙神，真的。”
    “……嗯。”
    舒然对他只有一个字的回复，显然不是特别满意：“除了嗯你不会说别的了吗？”
    “好，”郑语都被她给弄笑了，“期待你成为狙神的那一天。”
    舒蔚冷静地补充：“不会有那一天的。”
    舒然：？
    想了半天，她忍不住为自己正名：“郑语，你别听舒蔚的。他总唱衰我，我还是有很多厉害之处的。”
    郑语倒也捧场：“比如？”
    舒然还没来得及说，舒蔚这位哥倒是想了想，替她道：“一口气能吃两个荷包蛋算吗？”
    “……”
    郑语没来得及说话，听到舒然反驳了。
    “胡说什么呢。”
    “不是一口气，是一口，一口气我能吃二十个。”
    “不过一天吃太多鸡蛋不好，我最多吃俩。”
    郑语：……？
    听过特长是唱歌跳舞的，没听过特长是一口塞俩荷包蛋的。
    见过打游戏菜的，没见过又菜又钢的。
    这女孩还真是……颠覆他的认知啊。
    他正在无意识地笑，冷不丁听到舒蔚同自己说：“下个月你是不是要来y市？我妹她们学校有个篮球赛，你去不去看？”
    由于刚刚被颠覆了那么一下子，郑语便理所当然地想：“你妹还会打篮球？”
    “我不会，看别人打，”舒然清了清嗓子，“人家非常娇弱的，都举不起来篮球呢。”
    舒蔚：“……”
    提过这么一嘴过后，舒蔚又没说更多别的什么，好像是忽然有个什么事要忙，就掉线去处理了。
    他掉线之后，舒然就跟郑语说些别的话题。
    “你下个月要来y市吗？来干什么？”
    “就……你哥邀请我，就去了。”
    “喔。”
    她没什么话题可说的，半天扯出一句：“那篮球赛挺好看的，你喜欢打篮球吗？”
    “打，不过很少。”
    “我也是。”舒然附和。
    “是什么？”他偏头，“你不是举不起来篮球吗？”
    舒然一想也是啊，轻咳一声，四两拨千斤道：“在梦里打的。”
    ……
    后来舒蔚不在，郑语也忙去了，今日的游戏时间便结束。
    舒然在主页面停着，点开带着红点的各个框，开始跟着指引领东西。
    结果在某个页面发现了点什么。
    她昨天顺手给郑语赠送了金币，郑语今天看到了，就也回给她了一份。
    点击领取之后，系统自动帮她回送，上面也闪出一个提示——
    【你与郑语的亲密度上升了2点。】
    亲密度。
    亲密度……
    好暧昧的词。
    她心尖轻轻地抽动一瞬，微妙的感觉充盈弥漫到指尖，像是偷偷完成了什么秘密交易一般，她锁了屏，过了一会才在黑掉的屏幕里，看到自己在笑。
    和别人也经常送金币，这样的提示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可是对面的人变成了郑语，好像就变得不一样，最普通的话都能拨动她的情绪，轻而易举地让她觉得愉悦。
    是由喜欢萌生出的、微妙的欢喜。
    ///
    周五的晚上，三个人又一起开黑。
    临了剩十几个人的时候，圈缩得特别小，极小的一圈里，藏着四队人，枪声从两分钟之前就没断过。
    舒蔚看了一遍形势，道：“周围有三队。先让右边两队先打，我们去解决前面左边房区里的。”
    郑语嗯了声。
    舒然一听到旁边都是枪声，立刻就有那么点激动，但又本能有点发怵。
    她站在窗口，犹豫了一下自己到底是上前打呢，还是休息一会，再上前打呢？
    郑语站在她旁边，看她这样子，想她会不会又在“我先冲”上蠢蠢欲动，问她一句：“这次想不想活到吃鸡？”
    前面几局她都是最先冲的，理所当然也是最先挂的，现在这局只剩这三队了，距离吃鸡应该不久。
    只要能忍住一时的手痒，她就可以活到最后，也算是让郑语完成一次彻底的今日带妹吃鸡了。
    舒然以为他想寻求一点被期待的动力，于是赶紧点头：“想啊想啊。”
    如果不是做不到，谁又不想活到最后的吃鸡时刻呢。
    “那就别往前冲了，”郑语道，“到时候别人用你当诱饵，我们救援的时候就容易全队都被灭。”
    又或者是不用她当诱饵，直接把她先给打没，一定程度上又有点灭他们这边的士气。
    毕竟队友死了也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这么严重啊……”舒然舔了舔唇，“那我暂时先不冲了。”
    她在房子里站了一会，闲不住，跑来跑去看人，只不过这次比较谨慎，没有开火吸引别人的注意。
    四处枪声炸响，舒然看到郑语跳了出去。
    她赶紧问：“你出去了，那我呢，我怎么办？”
    “你……”
    郑语顿了顿，道，“乖乖躲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