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回山洞重建部落的提议得到几个人的赞成。
    肖凡没法，山神不好使了，作为又小又猥琐的啰啰，几乎又回到从前，失去了话语权，更别说支配权。
    拿山神说了那么多事，最后部落不但没赢，反而被灭掉，他们怎么可能还听肖凡的？
    原始人和现代人一样现实：对别人没用的时候，谁把你当回事？
    人性如此。
    肖凡自知再用山神说事不灵了，只好怏怏地跟他们一块儿回碌部落的山洞。
    也许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让他一个人待在荒野，他没那个胆儿。
    回到山洞，肖凡又过上了最初几天早起出洞寻找食物，日落归窝的生活。
    所不同的是地位比一开始还是高很多。
    黑豹要利用他制作陶器、寻找桂皮八角等香料、找盐碱地熬食盐……嚐过美味，再让他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回归无盐无料的生活，一个个叫苦连天。
    黑豹虽然对肖凡不错，但不像大狼族长那样言听计以。尤其不听针对别的部落的事。
    肖凡因此彻底断了在游戏里哪怕有一点作为的念头。干脆老老实实做点事，以图待得舒服自在。
    漫长的日子就这过去了。
    这天早晨，随着“滴……儿”一声响，系统报出剩余天数：
    532
    距离三年期限尚有五百多天。
    一年加大半年。
    究竟多大个半年？几个月零几天？肖凡懒得算。
    他已经快麻木了。
    算出来有何意义？反正最终是要回到现实的。
    联合部落不知找到那个不知名的部落没有？
    他企盼管他谁输谁赢，早点结束就好。
    就在这天晚上，肖凡盼了很久的结果终于来了：
    突然闪亮的面板上闪烁着几个大字：
    大水部落战胜所有部落，统一海湾地区。
    大水部落胜出。
    二十多个字在“滴儿……滴儿……”的音乐声中显现了至少五分钟，然后……
    然后，肖凡在他熟悉的地下室睁开双眼。
    《体验人生》之“开疆拓土”任务结束。
    肖凡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
    不仅活着，状况跟进入游戏之前一模一样：腰和腿依然有些痛，叶莲送来的早歺在肚子里，尚饱；装鸡蛋卷饼的空塑料盒在床头柜上，尚湿润。
    石器时代那漫长的一年多时间，在现实中仿佛只眨了眨眼睛——眼睛一闭一睁，岁月倏忽而过。
    但作为活在石器时代碌部落的啰啰，四百多个日日夜夜，那些人那些事，却真真实实清晰无比地刻在脑子里。
    真是像游戏广告词说的：“超乎想象的真实游戏”！
    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叮咚……”，手机尚在枕边，发出悦耳的提示音。
    肖凡连忙抓出手机，心脏“蹦蹦蹦”乱跳地点开信息图标——是祸是福全看它了啊！
    你已结束《体验人生》之“开疆拓土”任务
    任务完成进度：百分之五
    得分：+5
    系统评估：+5
    总计得分：+10
    恭喜你获得如下奖励：
    一、人民币：十万元；
    确定放弃
    二、卡片一张
    确定放弃
    肖凡狂喜。
    他很鄙夷网页的这种制作。
    奖励谁会放弃啊，还来个“确定放弃”的选项！
    万一手一抖，没对准按了放弃，找谁哭去！
    他怕自己真犯这种错误，闭目养神，稳定情绪。待心脏跳动平缓，才用左手捉住右手食指，对准第一个奖励的“确定”键稳稳按下去。
    接下来出现的是填姓名、银行和卡号的界面。
    这个肖凡熟悉，不用翻出卡他都能把卡号倒背如流。
    虽然卡上没几个钱，没几个钱的卡他折腾的次数不少。
    快递公司隔几日按完成送快递的数量打一次钱，打完钱留一点自己开销，房租费水电费什么的，还有包括吃喝在内的生活用品；剩下有多少都打到母亲的卡上……
    这之前卡几乎是空的，只有三块五角一分。
    十万元对他来说是巨得不能再巨的巨款……等待银行卡到帐短信提醒的间隙，刚刚有点平稳的心脏禁不往又狂跳起来：十万吶！
    转帐十分迅速。
    不出20秒，短信提响起。
    哈哈，十万元到帐！
    真叫秒到帐啊！
    肖凡差点激动得晕过去。
    没想到神使鬼差，走个路摔到沟里，摔就摔了吧，还摔得不能上班。
    游戏广告又是那样会找时机地发到他手机上。
    如果腰、腿没摔痛，他照常上班送快递，决不会理睬这类游戏广告，十万元将与他错身而过。
    十万元够他几年挣！
    肖凡把银行到帐的短信看了又看。
    没错，卡上现在有元！
    这么长串的数字在他卡上从未出现过！
    小数点前面有六位数！
    ………………
    时间过去足足半个小时，肖凡才惭惭平静下来。
    他接受了自己银行卡小数点前面有六位数的事实。
    这些钱当然得打给母亲。
    父亲的心脏要安支架，妹妹上重点高中需要钱……不过一次不能转多，母亲会以为他在外面是不是抢了银行，不然一下子哪来这么多钱……
    正当胡思乱想之际，肖凡突然一激灵：还有奖励卡呢，别超时自动取消了！
    进入鹿山部落的玩家贺远庆说卡片类型丰富，强身卡、武功卡、治愈卡什么的。其它卡倒无所谓，万一发给一张治愈卡，父亲的心脏不用做支架，直接痊愈……多美的事！
    据说支架只能管几年，直接痊愈，一辈子不用发愁！
    幸好，奖励卡片的选项还在。
    肖凡还是左手捏稳右手食指，在“确定”键上稳稳点下去。
    手机上的画面变了：出现了一个转盘，转盘中央是两个小字：开始；字的上端有个指针；四周是一圈卡片的名称，什么医术、武功、强身、治愈、经营、美容……二、三十个。
    竟然还有美容卡……肖凡看了圈，唯独对这个卡不感兴趣。
    他觉得最没用的是这张卡。其它还有武功、强身什么的，对他而言用处也不大。
    不实用。
    或者说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
    他需要的是“雪中送炭”的东西。解决实际问题。
    不能选择，只是以抽奖的形式抽取。这就难说了，谁知道点击开始后乱转的指针停留在何处？
    千万别停在美容卡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指头戳下去。
    指针开始飞速转动。转了不下十秒钟，终于慢下来……强身、医术、烹饪、写作……就要停在治愈啦……
    指针在“治愈”一项看似要停，却又滑了一点点，就这点点，巧不巧的来到“美容”……
    “再走、再走啊……”
    指针并没有因为肖凡的鼓劲向前滑，偏偏有气无力地停在刚到“美容”的地方。
    “窝操！”
    肖凡极度失望！
    哪怕烹饪都行啊，好歹是门手艺……前面的写作也行唦，咱也去搞个网络，写写石器时代那个猥琐的啰啰……好不好的就抽了张最看不上的美容卡！
    他举起手机想摔出去……陡然想起小数点前面的六位数……
    “不能得陇望蜀……玩个游戏已经赚大了，还想咋地！”
    这么一想肖凡释然了。
    美容卡有很长的说明。
    仔细读来，其中还有选项。比如嫩滑美白肌肤、白发变黑、修正五官比例及尺寸等等。
    “女生得到它怕美的不要不要的。”肖凡想：留着吧，将来送给未来的老婆，怕是一份超级大礼呢！
    钱的事他想好了，先给母亲转两万，就说工作干得好，单位给的奖励。以后再分批转。
    自己留一部分，从上大学苦到现在，起码衣服也该添置些了。
    “叮咚……”，手机响起提示音。
    肖凡看去，原来美容卡忘领了，游戏网站提醒领卡。
    肖凡点了确定。
    美容卡自动添加到首页。
    点开美容卡，上面除了选项，需要填写使用人姓名及身份证号。最后是使用期限：三年。
    三年内要搞定媳妇啊，不然浪费了。
    肖凡笑笑：刚得了十万元，对自己来说是笔巨款，但想娶媳妇得先买个窝，这点钱恐怕只够买个最小的卫生间……再往家里寄一些，最后恐怕只能买个便池。
    “开疆拓土”中最后的赢家是大水部落的玩家，以自己得分情况看，约摸能得一百五十分左右。如果钱上照自己所得估算，应该奖励一百五十万。
    买一套小两室一厅的住房是够了。
    肖凡突然期待起再玩一次《体验人生》来。
    贺远庆一而再，再而三地玩，是想把输的捞回去。肖凡想多挣些。
    这活儿来钱超快：现实中只眨巴一下眼的功夫！
    世上再没有这么挣钱快的行当！
    再玩一次游戏，完成任务当一次赢家，房子有了，说不定能奖励好几张卡。
    正十分就奖励一张卡，一百多分是啥概念？
    太想要治愈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