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丛嘉念完诗就磕头请烈祖允许自己到庐州的白鹿书院去进修学习。这庐州的白鹿书院正是烈祖命令建立的一所高等学府,相当于现在的大学,位置在后世的安徽省境内,它与南唐秦淮河畔的国子监并列为当时的两大高等学府。话说李丛嘉为什么不要求到国子监去呢,其实李丛嘉求学是假,想要离开金陵为真,只有离开金陵这龙盘虎踞之地,李丛嘉觉的自己才可以自由的布置。也只有离开这纸醉金迷的安享之地,才能让人愈加感觉到这世间的残破与艰辛。时不我待。
烈祖思量一下道:我孙才学虽已够进入白鹿书院,但你年纪尚幼,去远方求学,未免过于艰辛了,不如重光孙儿就在国子监进学,想来也是一样的,我孙觉的如何?
李丛嘉不犹豫道:孙儿常闻汉时明相匡衡年幼家贫,亦凿壁偷光用来学习,此之谓艰苦。又闻汉时朱买臣幼时砍柴为生,常背柴观书,学问乃成,方能位列九卿。现下孙儿出入皆有侍卫,住则有高堂大瓦。仆役佣人,可供驱使;出则有车马供乘。衣可有绫罗绸缎,食亦有美味佳肴。独看不出有艰辛的地方。
烈祖被自己的孙子说的一时语塞。
李丛嘉又道:孙儿之求学,只想借行万里路,而知天下民间之艰辛,增长见识,并以寻求改善民生之法,孙儿虽年幼不才,请皇祖父成全孩儿。
烈祖没想到这孩子年纪幼小却有这番胸径,虽然现在大唐还没有到危机时刻分封年幼诸王坐镇地方的时候,但是让这孩子出去走走,或许对他也好,笼子里的幼虎放入山中才能为百兽之王,放在笼子里养大也只能算是大猫罢了。想到这里便点头道:好吧,祖父答应你。
李丛嘉道:谢皇祖父。说完退到一边。
接下来李昪又关心了下其他的一些皇孙,包括世子弘冀在内,发觉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孩子,内心不由叹息,但看到了李丛嘉后心里却多了一份希冀。
李丛嘉浑浑噩噩的参加了一天的祭典,觉得颇没意思,就是一些封建传统,千年以后或许可以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
坐在回太子府的马车上又被太子老爹教训了一顿说什么之前未向自己这个父亲请示之类的话。李丛嘉只得说是临时决定的。又免不了受一顿的刮落。看的弘冀在一旁那个开心啊。
回到太子府,这事又被自己的母亲太子妃钟氏知道了,免不了又找到李丛嘉哭诉,说他不孝,这么早就要离开老娘,自己就要飞了,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之类的话。李丛嘉就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了,在宽慰了自己的母妃半天,并附送了三颗走盘珠后,才把自己的老娘哄走。
李丛嘉一头倒在床上感叹道:哄女人真是太tmd累。
年在热热闹闹的过着,普天同庆么,但李丛嘉却又没那么轻松了,他现在就在去田庄的路上,烈祖皇帝说好的要在十五元宵节那天来看望这些孩子的,自己得把田庄安排好了才行,别到时候弄的手忙脚乱的,那人就丢大了。
马车到了田庄,行驶在用水泥铺就的宽敞的大路上,虽然刚下过雪,在别的地方的道路都是泥泞一片的时候,李丛嘉田庄里的水泥路上已经泛白的要干了,看着一队从身边迈步走过的家丁队伍,就是李丛嘉自己也有点不能相信这迈着整齐的队伍,腰上别着两尺长的类似后世警棍一样的木棍的家丁巡逻队,就是在几个月前那些衣衫不整,毫无秩序可言的流民训练组成的,李丛嘉觉得他们的身姿怎么看都不比禁军差,纪律上要更好上几分。看来几兄弟研究的那套练兵的方法是可行的。
思虑着上学的时候,要带上一些家丁去,保护自己么,如果能够在路上碰到几支土匪,用来剿个匪练个兵啥的也不错。想着的当口马车就来到了水泥路的尽头,这是一个用青石砖铺就的更为宽广的一个大街。这就是李丛嘉用来安置流民的定居点,原来用的帐篷也好,竹子做的茅屋也罢,通通都看不到了,一水的都是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联排三层小楼,牛二对自己的命令做了很好的执行。整条主街道怕不有三十米宽,都可以当广场用了,主街道两旁规划的都为商铺,现在是有的开张了有的没有开张,开张的一般都为铁匠铺、绸缎庄、粮店、更有专门共给各农户售卖自家出产的蔬菜,肉类,蛋类,鱼的大型菜市场。在李丛嘉把玻璃作坊安置在田庄,开始向翠微楼供应大量蜻蜓眼后,翠微楼也在这里开了一家小的店铺,主要方便跟田庄之间的结算账目用,这是唯一一家外人在这里开的店铺,因为李丛嘉暂时规定田庄里不准外人开设店铺,这个创业孵化街自己只准备给自己人用的来着。再说都是自己人有些商业机密泄密的可能性也降低了又或者延缓了。就比如说,炼铁的技艺,水车的制造,还有利用水车碾米,榨油,和织布这些都是庄子上新研究出来的技艺,可以说对原来老式的生产方式有领先性,对原来的市场冲击是巨大的。李丛嘉想道这就是所谓的技术垄断了吧。
虽然现在的开的商铺不多但是街上往来的车马倒是不少,大多都是金陵各处粮店往来运送代加工或者已加工好的粮食的。还有就是各地委托的铁器生意也有不少。榨油坊的出油产量也越来越高。现在投入到各个作坊中的庄民和俞家村的村民是越来越多。他们从自己的佃户自愿变为工坊里的长工,因为工坊里挣的钱要比去做佃户高上不少,庄民朴实但却不傻,庄主又不阻拦自己去做工,谁还会跟钱过不去,现在多挣点钱存着,将来给自己家小子娶媳妇的时候,腰杆子也硬一点不是。原来还担心流民来了,自己村上的人就没田种的俞老村长现在是范了愁了,底下的小子们可以把手里的锄头一扔,就跑到工坊里去干活挣钱去了,可自己这个族长却不能让自己这些田荒着呀,庄主让乡亲们挣了钱,咱还能让庄主的田荒着?不说庄主怪罪,就是自己心里能过意的去?再说庄主已经把租子减半了,这等好事你去金陵附近打听打听哪里有,所以俞老村长强制村里的青壮劳力定期轮班去种田。否则就把他驱逐出俞家村,赶出田庄。听到俞老村长愤愤不平的阐述,李丛嘉只是哈哈一笑,道,这也没什么,经济利益驱使么,种田不来钱,工坊里可以有更多钱,当然要去工坊里干活了,宽慰了老村长几句,并承诺要多买几头牛帮人干活,还跟牛二说要多造些好的农具出来提高种田的效率,争取用更少的人种更多的田,后来还真被他们鼓捣出来不少好的农具,当然李丛嘉在里面也是有贡献值的。
再说大街的后面也盖了一排排的三层小楼,不过楼前都有院子,李丛嘉说了有院子就要种花,对于这些话庄民们很不能理解,因为刚刚经过的奔波流浪,忍饥挨饿的生活,现在安定下来了,有这么块地不种点菜,种花有什么用,所以经常有些老太太会在院子里种满了各种时令蔬菜,李丛嘉对这种习惯也不能强制取缔,看没法阻止后来也就不管了,小资情调还是留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吧。这一排排的连排小楼,本来李丛嘉是要送给流民们居住用的,毕竟建设的时候他们也出了力的,但是王管家坚决反对这样,话说现在王管家已经不是只管着自己太子小院里几十号人的小管事了,他现在是管着两个村子,三四千人,各个工坊,田地的支出用度账目的大管事了。当然还有三千多孩子的吃穿用度,看着王管家最近忙的似乎又老了不少的脸庞,李丛嘉想听听他为什么反对。
王管家道:主人,虽然以我们现在的产业来说,白给这些乡民房子也算不了什么,但是老奴想说的是,在下面人未立大功的情况下不宜厚赏,否则容易造成赏罚不明,今后难于管理。主人可知,像主人建造的这样材质坚硬,造型美观的一间房子,在金陵城中价值几何,即使我们地处偏了一点,但是其价格仍然不是一个普通农户可以买的起的,如果主人就这样白白送于农户,那么他们有的人便不知道其难能可贵,人心也难免浮动,对于田庄的管理发展并不有利。李丛嘉当然知道人心是贪婪的,也只有辛苦打拼来的才知道珍惜,便道:管家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让各庄民以租户的名义住下来,对那些有功劳的,视功劳大小,看可否赏赐。王管家回复道必定把这件事办好,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后来除了牛二,等几个工坊的管事是得到了每人一套房屋的永久居住权,其他的人都是要交少量房租才能住下的。如此实行下来所有的庄民没有一个对此感到不满的,因为他们的概念中跟管家想的一样,房子太珍贵了,一般农民家里几代人不也是在不大的茅草屋里过来的。就算是以前的小地主家里的住的也不过就是多在外墙上贴几块砖而已。哪像现在这样一户人家分一个卧室一个堂屋,还有个厨房,有孩子或老人的家庭还可以多分一间,房间宽敞明亮,又坚固,冬天暖和夏天凉快的,不像以前外面一下雨家里也跟着下来着。就是规矩有点多,最重点的就是不准随地大小便,不准乱扔垃圾,以前没逃难在家不也是想方便了就找个没人的角落就地解决的,现在必须要到指定的公厕去方便,生活垃圾也要按照规定扔到路边的大竹筐里,那里会有人定期清理。还让新选出来的里长丁老实看着,谁不遵守就处罚谁。你还别说除去开始的不习惯之后,众人发现身边的化境都变的比以前干净太多了。吃用的水也是通过竹管子送到每一家的甘甜的泉水,用完的污水也是从地下挖好的污水沟流走,上面盖着板闻不到味儿,几乎没有什么蚊蝇滋生。生病的人都变少了。这都是庄主带给咱的美好生活啊。谁敢不满意,你走好了,北方还打着仗呢。
看着一个个往来于街市上的庄民向自己马车投来的尊敬的目光。李丛嘉还是有点小小的成就感的。继续往前走,过了大街就到了可以说现在整个田庄的核心地带,那就是共济会了。因为现在田庄的大门口就挂着御书的三个大字,共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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