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不断派遣探子到潮州去探听消息的程汉,渐渐的就知道了这中天八国在潮州境内实行的各种政策,越是打听就越是心惊,且不说那支在潮州城中训练刻苦,斗志昂扬,武器精良战斗力一看就超强的军队。就说这潮州城中的百姓,日子过的现在也是日新月异的,这中天八国不但给百姓分田分地,田税据说只有收成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全是老百姓的。关键是种田的农民们只需要交这一种赋税,其他的如别国一般乱七八糟的税收全都没有。就算官府组织百姓做什么事,百姓也没有白服劳役,听说官府不但管饭,还会付给一些补偿的工钱,全都是过硬的红铜钱或者碎银子。所有这些都被中天八国立成了定规,并且在各衙门口立碑刻字,把这些利民的政策都刻在碑石上,放出消息说不管中天八国辖下的哪个官府的官员胆敢违背碑文上的法令,百姓们都可以共击之。中天八国的张大王也不会见怪,更不会因此而制百姓的罪。反而会表彰这么做的百姓。程汉自身的行为虽然卑鄙,但是他自己觉的只就这一项在争取民心上这中天八国就甩出了其他国家几条大街远的。
还有中天八国正在建设的潮州汕头港,那规模听探听消息的人形容,完工之后怕是要比福州港大上好多。听说中天八国还建立监察部门,不但用来刺探别国的情报,还会监察国内的百官的清廉与否。听说这个叫军情司的监察部门已经抓获了好几个敢于顶风作案的官员,而这几个官员好像都是从南汉原来的官府体制里沿用的官员。在中天八国发布的只要好好做官,以前只要没有引起民众特别大的公愤的官员都可沿用的条文下,好多贪官污吏自知做不了清官,便带着自己贪污的财货或选择隐居乡里或选择离开中天八国的统辖地,回到南汉继续做官,中天八国对与他们的态度就是只要没有人命官司在身的,缴纳一笔可观的买路钱之后就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了。但是有一些人偏不信邪以为中天八国有空子可以钻,继续做官后依旧不改的做着剥削百姓的事,百姓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当地军情司设置的监察衙门告发,在确定确有其事之后,那几个贪官无一例外的都被抓起来,经过审问,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着。中天八国也不判这些贪官死刑,只是取消他的官身,没收他的一切财产,不管是贪污来的还是正当来的,一概没收,而且这个没收没有期限,也就是说,这个人只能一辈子做乞丐了。这一招直接震慑了中天八国国内的官员,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对自身操守有愧的选择了辞官,而更多立志真心要为老百姓做事的人却留下了。从此以后百姓对中天八国的官府无不信服。
最后以程汉的判断能力断定,这中天八国最后不是自取灭亡,就必定能够一飞冲天。所以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尽量不跟这隔壁的中天八国发生冲突,对于中天八国的人也不留难。就像上次大量的汀、漳二州的百姓向西迁移,要去中天八国境内。后来汀、漳二州派官兵阻拦,程汉麾下的漳州兵就没有汀州兵对百姓那么粗暴,只是将百姓驱赶回原籍就完事。汀州官兵可不是仅仅驱赶回原籍这么简单,那些缺乏将领管制或者得到将领暗中纵容的官兵在驱赶过程中,抢掠百姓财产,****年轻妇女的事多有发生。这一点也令李丛嘉大大的不高兴,并且在李台提供的一份名单上,在那汀州统军使牛梗的名字上画上了一个大叉。
程汉本以为这中天八国如果再有动作,估计也是对西边的南汉,毕竟已经打下了南汉好大的一块地盘,双方结下了仇怨,哪有打蛇不打死的。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想错了,这张遇贤不完全按常理出牌,偏跑过来打自己所处的这个穷乡僻壤的漳州,怎能不让自己心焦如焚。程汉想自己手下的这万把人怎么都不可能是这张遇贤的大军的对手,人家只要派出潮州一地的军队过来就能把自己给灭了,听说这次好像是集结了好几万的军队来打漳州的。想想自己平时并不光彩的所作所为,程汉怎能够静的下心来。就在程汉如程文纬一样的在家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也是有人来拜见他了。
当时程汉问来报信的家人,要见他的人是谁的时候,家人道:那个人不肯说,只道是西边来的,要跟大人谈谈有关您的前途的事。当时小人觉得这个人讲的都是没头没脑的话,怕是喜欢胡说八道的,但是他又问小的最近大人是不是在为什么事烦恼,小的想确实近来常见大人愁眉不展的,那人道他就是来给大人解忧的。所以小的就擅自做主来询问大人是不是要见这个人。
程汉暗惊,猜测莫不是中天八国的人来了,便赶快让下人把人给请进来。来人很年轻,张口却是漳州的口音道:在下中天八国,清海节度使府下设军情司所属,陪戎副尉张宁见过程指挥使大人。
程汉心道原来只是个最低级的陪戎副尉,自己可是正五品的骑都尉,不由的有一些轻视道:不知张副尉要见我有何事啊。
他却不知道,李丛嘉那边因为归属的问题,各官员的品级普遍的不高,像陈起、诸祐等几个头目,也只是做刺史的五品官,哪像别的诸侯国动不动就是封王封侯,大将军丞相的。李丛嘉这边就属李丛嘉品级最高,从一品的郡王。军情司的头目李台,李丛嘉也就给他放了一个从六品上的品级。所以在中天八国做大官好做,在清海节度使府就比较难了。想升官就得有成绩,话说这张宁已经是军情司在闽国拥有最高级别的人了。
张宁见程汉这么说话也不介意笑道:在下今天到贵府来拜见程大人,实乃是受我家大人的命令,有命在身啊。
程汉丝毫不在意,心道你一个不入流的毛官,顶头上司在中天八国估计也是个说不上话的小官,便道:不知张副尉的上司是谁,在中天八国中官居何职,找某家有何事啊。
张宁仍然轻声道:在下的上司名叫李台,在我国的军情司担任都统一职,至于找大人的事么。
当程汉听到李台两个字的时候,程汉只是觉的有点熟悉。当张宁说到军情司都统的时候,程汉不禁大惊失色,失口道:李扒皮。
原来这中天八国清海军军情司设立的监察处,在处理贪官的事情时的狠辣手段,虽然为中天八国的老百姓所称道,并且颂扬。都说这军情司的都统李大人是个青天大老爷,是个敢为民做主的好官。但是在那些有贪腐之心的人眼里却是个要把人扒皮吸血抽经的一个狠角色。对他是又恨又怕。暗地里都叫他李扒皮。有的百姓也认为李扒皮这个外号对贪官更有震慑性,说起来也更解气,所以也就推波助澜的把李台的这个外号外传,更加入了一些虚幻的故事在里面,比如李台长相青面獠牙,活像地狱阎王,对待贪官,扒皮只是第一步,还要挖心刨腹,把贪官污吏的心肝拿来做下酒菜,贪官的全家老少更是一个不留。凡此种种关于李台的传说。只把中天八国周边相邻州府的贪官们听到也是心惊胆战。
程汉今天听说是李扒皮亲自派人来跟自己说事,想想马上就要打过来的中天八****,怕是漳州马上就要归中天八国了吧。自己平时是怎么做官的自己还是知道的,反正肯定不是造福乡里,为祸一方的罪名也是少不了的。所以自己这两天才会烦恼。没想到自己现在真的把中天八国的人给招来了,还是自己最害怕的李扒皮。这如何是好,想想那各种传说,程汉不由的脚底一阵的发凉。半响,才对张宁急道:这,张大人,我,下官,小人,在这漳州可没跟中天八国,跟李大人做过对啊,对于中天八国能把漳州收为麾下小人也是很支持的啊,我虽在漳州做了一点伤害百姓的事,但这不是在闽国么,还请张大人在李大人面前为我澄清美言几句。
张宁面对程汉进退失据的说话,笑道:程大人不必如此,关于大人如何,李大人那里自然会有一本账在心中,如果程大人还有什么担心的话,不如用我们中天八国常用的解决方法,那就是将功补过。这也是我过来找程大人的原因了。
程汉忙道:不知道张大人需要我干什么,下官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张宁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日我中天八国的大军就要兵临这漳州城下了,以我大军的赫赫战力,要一鼓荡平这漳州城自然是不在话下了,但是,我家大王清海军节度使大人,自从得上天指导,要济世救民,怎么能忍心看到这漳州百姓遭到战火的涂炭。在下以前也是一个漳州人,虽然现在入了中天八国,但是也是不愿意看到家乡父老受难于战火。所以我家都统就向大王提出要派人入漳州说服漳州官府,放弃对抗我中天八国,以保全这全城百姓。这正合我家大王心意。我家都统便派我来见大人,并对我说,大人虽然以前有点小的过失,但并非罪不容恕,且大人在认清大局方面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的,相信大人一定能够把这件事做好,都统大人说事后一定会在大王面前为程大人请功的。
程汉被张宁这么和盘一说,心里有点安静下来。既然李台让他做这件事,又是在他们国王张遇贤面前说的,想这张遇贤在中天八国内有着很好的信誉,这李台也未必敢来个过河拆桥。所以说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是可以一干的,至少可以借此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无虞。心中下定决心便对张宁道:张大人,漳州全城的兵马一大半都掌握在我的手上,现皆由我的亲信率领,如果献城与大王也是不难。只是这新来的刺史程文纬乃是那朱文进的心腹,怕是不会就范。虽然我不惧怕他在漳州城中的那点实力,但是如果被他在城内闹将起来,再裹挟一些不明事理的百姓,可能会引起骚乱等不必要的麻烦。
张宁道:程大人说的有理,不知道程大人想怎么做。
程汉笑道,我看不如这么办。
程汉把自己的打算给张宁说了,张宁思虑着可行。心下量这程汉也不敢跟中天八国玩什么花样,就答应了他,然后出了程府,在漳州城的大街上三绕两绕的回到军情司在漳州城内设置的据点,并把这个消息传到城外,很快就送到了李丛嘉的手上。
对于这程汉的叛变,李丛嘉并不感到奇怪,这个世界多的是这种明晓事理的人,只是但愿自己的手下少能一点这种人就好。
中军大帐内,李丛嘉把军情司的情报给各位随征的将领谋士看了,僧景全对李丛嘉道:郡王,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漳州城了。三路大军我们当先立功啊。
李丛嘉点头表示同意道:何敬洙那边我倒是不用担心,毕竟他乃是宿将,领兵打仗自有章法。我倒是担心周节度那边,汀州刺史许文稹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如果派的领兵将领在谋略上稍逊的话,怕是要吃这许文稹的亏啊。
马承俊道:郡王,那么不如我们拿下这漳州后,转道北上汀州,与周大人那边来个两面夹击,那么就算这许文稹再狡诈也定让他抵敌不住。
其他人都点头赞同。
李丛嘉却道:不必,我们仍按我们原定的计划,直取漳、泉二州,等我们拿下这二州之后,如汀州仍然僵持不下,则再做打算。
既然主公都这么说了,那么其他的人也不能有什么意见。一旁的李台对李丛嘉道:主公,卑职想把这程汉纳入我军情司,不知主公,能否准许。
李丛嘉看了一眼李台,营中诸人可能都对这个一招就降的程汉不以为然,但是李台却看出这个人确比较有头脑,而且有胆子,还有点野心,很适合做情报工作。李丛嘉点点头道:你自己看着办,掌控好自己的手下,别到时候被自己的手下给掀翻了。
李台听的心中一动,抬眼稍微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公,发现并无异色,放下心来,恭敬道:李台谨记主公教会。不会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来破坏主公的大计。
话再回头程汉求见程文纬,这让程文纬感到很奇怪,但还是见了他。程汉这次见程文纬,面上显得很恭敬,当程文纬出来的时候,连忙起身行礼。
两人互相说了一些客气话,程文纬问道:程指挥使要见本官有何事。
程汉道:实是因为这隔壁的中天八国派军攻打我漳州一事,特来与刺史大人商量。
程文纬道:哦,程指挥使有什么想法。
程汉道:这中天八国,实乃一群造反的农民,今日吃了豹子胆,敢来我闽国撸虎须,程汉想请大人一方面允许我带兵去与那中天八****交战,让我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另一方面,为保险起见,请大人休书给临近的汀州和泉州请这两地派兵相助。
程文纬本来还担心控制漳州大部军队的程汉会在敌人来时,不出力以求自保,更或者会投敌,没想到他求战的心思这么强烈。不由的赞成道:就按指挥使所言,不过也不要轻敌冒进,保全漳州乃是你我的第一要务。
程汉道:谨遵刺史大人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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