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都在飞狐径中急速行军的同时,感叹着这飞狐径的险要。还未行到中程,就听到前面有人来报,说是虎涧岭的三寨主已经带人攻克了黑石岭契丹人的防卫堡寨,请指挥使大人领大军放心通过。
孙方简见说不由的惊异,刚刚侄女儿还在说林虎指派一百人去夺这黑石岭是不自量力。没想到说话的功夫,黑石岭就被这百十号人给夺取了。看来,林虎办事还是一贯的谋而后定,有把握才去做,当得了不起。
就在众人夸赞林仁肇派出去的这一百人,特别是领头的虎涧岭三寨主陈铁的英雄了得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又道:这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就把那地势险要的黑石岭给打下来了,定是这些虎涧岭的人,谎报军情,伯父不可轻信,得派人到前方仔细查探才是,免得到时候我山寨大军被有心人设计了。
正处被人恭维高兴的当口呢,却听到这种诽谤的话,就算林仁肇城府颇深,但毕竟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当下心中便不高兴。心道: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讨厌,本身说话声音就是一个娘娘腔,不像个男人,而说出的话语又如此的尖刻刁钻,甚至可以说是刁蛮不讲理。若不是他口中对孙方简称做伯父,还以为是个戏文中的奸佞太监呢。
林仁肇便对她挤出一丝笑容道:若这位兄弟不信,可先往黑石岭探看,真的是谎报军情的话,回来拿林某试问可好。
那边找茬的孙缈月道:好,我这就去看看,若不是,回来在跟你算账。
面对要跟未来女婿对仗的决绝的女儿,孙行友在旁边拉都拉不住,只看着自己的女儿为求证,而拍马向前方驰聘而去。
林仁肇听到她说要跟自己算账的话,感觉颇为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孙家的这一位的?可惜孙全晖这次跟着自己的两个叔叔在家看守狼山寨,没有一起同行,不然倒是可以问问他。而那孙氏两个老家伙刚才则是用有点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与那人的对话,却没有多发话,现在更是缄口不言,不明所以的林仁肇便也不去管他。
如此行军的过了约小半个时辰,总算是来到了位于飞狐径半程的要塞黑石岭。
孙方简当先领着一干头目人来到了前军,就见前面一座虽算不上雄伟壮阔,但是却高临奇险的堡寨坐落在一座山脊上,堵住了飞狐径的前路。
整座堡寨高约五丈,都由大块的山石砌成,光看外表就有一股坚不可摧的气势在。
而堡寨两边都是深数十丈的陡峭悬崖,所以要想继续过飞狐径往蔚州,除了走堡寨上所开劈的城门洞,则别无他路。
此时,堡寨厚重的大门已经开启,而城头上负责守卫的也不是契丹兵,而是挺立着十几个虎涧岭的寨兵。
孙方简和孙行友都是左右观察了一下这黑石岭所处的地势,觉的当真是险关一座,论险要程度不比自己狼山寨中任何一座险隘差,若在这里安排几百精干守卫,任你城下有几千人正面进攻也很难攻克。主要是因为可供进攻堡寨的道路就是这么窄,攻击方就是有再多的兵力也是无法一次性投入,永远都是只有少数人在做攻击,而其他人在后面干等着的添油战法。
孙行友赞叹道:虎涧岭的兄弟真是有一手,老夫现在身临其境才知道若是要想强攻下此关有多么的不易,如果让我来守此关,只需给我五百人,当可抵
(本章未完,请翻页)挡的住五千人的攻击而不陷落。
孙方简也道:二弟此言不虚,在这小道上连攻城用的投石器都无法摆布开,只能靠用人命堆上墙头。好在此等险关已经落入我们之手,二弟若想今后以此关来拒敌,当是有机会的。今日老夫才算真正的见识了虎涧岭三寨主的英雄无匹啊。不知三寨主现在何处,老夫想要当面致谢他为大军立下的如此奇功。
林仁肇接口道:两位伯父过誉了,陈铁能这么迅速的拿下黑石岭,还是因为我们出兵突然,契丹人没有防备,而守卫这黑石岭的士兵也没有太多的缘故。以有心算无心,自然能够得手。
陈铁他应该还在堡寨之中,小侄这就让人把他叫过来,详细与两位伯父述说攻打黑石岭的经过。
孙方简摆手道:不急,先让陈寨主休息一下也好,我们也可入这黑石岭让全军休息半个时辰,并且可派人先往蔚州探听消息。
林仁肇也点头道好
众人正说着话要进入黑石岭,就见一人哇哇大叫着从堡寨中蒙头冲出,细看这人正是刚才说到的林仁肇麾下三寨主陈铁。
陈铁有如被恶狗咬到屁股般的飞跑出来,还一脸惊慌不时的回头探看。见到林仁肇过来,本来惶恐的脸上终于如见到救星般的大叫道:大哥救我。
林仁肇心道:这个陈铁,除了会作怪,天下间还没有见到过能让他害怕的东西,如此说却不知有何缘由。便道:兄弟何故惊慌,什么事,自有大哥与你做主。这里还有两位伯父在呢。
陈铁听到两位伯父在的话,神情变的有点扭捏状的反而不说话了。
孙行友自身的性格比较直爽,所以对于他眼中莽汉一个的陈铁却是喜欢,便道:陈兄弟,出啥事了,不会是堡寨中的契丹人没有清理干净,起来造反了吧?
陈铁见说,便道:就那些契丹废料,还不够我两锤一划了的,一早就被制的服服帖帖的了。全堡寨中的两百寨兵,除了十几个想要负隅顽抗的契丹人被我就地正法了,其他的已经全部投诚我虎涧岭了。
孙行友奇道:那你又是为何如此?
陈铁不好意思的对林仁肇道:大哥,这个,是吧,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千万、千万别生气啊,我把嫂子给打了。
本来就认为陈铁在作怪的林仁肇,见到他又如此吞吞吐吐的说话就有点生气,心道:好歹你也是我拔山军中的三把手,要作怪也要分时候啊,现在正行军打仗干正事呢,你还要搞哪样?
正待摆个脸训斥一下陈铁,却被陈铁口中的那嫂子两字给惊住了,连道:你说什么?什么嫂子被你打了。
陈铁见说连忙道:这也不能怪我啊,大哥,你让嫂子随军,我也不见怪,何必遮遮掩掩的,害我没认出来,才冒犯了嫂子,日后嫂子怪罪,你可得给我挡着啊。
林仁肇还是听的一头雾水,那边孙行友却是听出端倪,定是先前赶过来的女儿与这陈铁起了冲突,想来这陈铁既然已经知道了女儿的身份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如何的,但是还是不放心道:缈月现在如何了,陈兄弟没伤着她吧。
陈铁连忙摇手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伤到嫂子,只不过小子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对嫂子有所冒犯。
原来前面孙缈月不服气自己夫婿候选人林仁肇的手下能够这么迅速的拿下了险关,
(本章未完,请翻页)又出言挑衅林仁肇。被林仁肇一句眼见为实给噎得要先到前面来确认实事。
待她赶到黑石岭前,就见险关的大门确实洞开,而且在关上巡游之人也是虎涧岭寨兵的穿着打扮,便率先进入堡寨中查看情况。
堡寨虽然高奇,但是里面的空间却并不是太宽阔,也只有两三百米的方圆,而且被切割成许多各种功用的小房间。
当孙缈月来到堡寨方圆百十平米的大厅里,就见虎涧岭的三当家陈铁,正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张石凳上,他面前却有一两百号契丹兵打扮的俘虏,全都老实的两手抱头的蹲在地上,听陈铁给他们训话。
只见陈铁对他们道:我说你们啊,都他娘的是汉人,干嘛要给契丹人做狗啊。
啥?身不由己,是,是石敬瑭出卖了幽云十六州,顺便也把幽云的汉人都卖给了契丹人,身为契丹奴隶的你们为了存活为契丹人做事也是没有什么错。
但是现在不同了,用一位了不起的人的话说,你们现在是被解放了,就是解开枷锁放归自由的意思,可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再也不用被契丹老爷们压迫了,也不用被契丹的军官们随便抽鞭子,多好啊。
会不会放了你们?
放,当然放,我们是解放者,不是奴役者,知道么?先把你们给解放了,将来就解放全幽云的汉人。我们又不是土匪强盗,专门喜欢杀人放火的。
那我来问问你们,我放了你们后,你们想干啥去。
啥?回去,那还需要我解放你干嘛,还不如刚才一锤把你给锤死得了。
还有家在幽州?
你们当兵打仗的,难道不知道人到哪里哪里就是家的道理。
哎,年轻人不要老想着家,待在家里能干嘛,趁年轻就是到外面闯一闯啊,天下这么大,你们不想去看看?日后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才好衣锦还乡么。
没门路?
跟着你们大哥我啊,有大哥我罩着你们,你们的未来都不是梦。
在忽悠你们?
我跟你们讲,这天下间能跟你们这么好好说话的,除了我们虎涧岭的人,还能有别的地方不?契丹人会跟你这么好好说话不?
还有,后面马上过来一票狼山寨的土匪,那可都是杀人如麻的祖宗,我要是把你们都交给他们,谁要是敢跟他们说个不字,铁定被他们放风筝啊。
知道什么叫放风筝不?就是先用刀在你肚子上开个口子,然后抠出你一节肠子,让人抓着你这节肠子再把你从城头上踢下去,听说人的肠子可以拉出好长,所以你就会像拴着线的风筝一样挂在城头上,那时可能你还有口气呢,老惨了,哎呀,想想就觉得可怕。
说到这里,陈铁伸手从身旁脸上憋笑憋的紫红的亲卫身上扯过水袋,顺便在亲卫的屁股上轻踢一脚,喝了口水润了下喉咙,心道:这做俘虏的思想工作还真是累,比自己上战场要费神太多了,看来自己身边确实要配上一名主公口中提到过的专门做思想工作的思想指导员才行了。
接着又看着俘虏们道:怎么样,都同意加入我虎涧岭了没有?
俘虏们都齐声的道:愿意归降。
陈铁一拍大腿道:得,今后大家就是兄弟,你们各人都去准备准备,等会儿就跟我一起出发,离开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