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无惧——扎马战役/扎马山谷的怒吼
维拉战役,塔斯曼帝国亡国路上第一场地面战役,也是圣罗曼帝国首次出兵干涉帝国内战。
此后,随着塔斯曼帝国国内经济政治形势每况愈下,被征服者被掠夺者发起的民乱也越发频繁。帝国当然可以出动军队镇压,可那些军人也是纸币的受害者,部分外族镇压部队在圣罗曼帝国的武装干涉行动中看到了希望,他们勇敢的加入了起义者阵营,勇敢的为自己民族而战,不再给塔斯曼野蛮人当走狗。帝国内战,确切的说这是帝国正规军之间的内战,不可避免的爆发了。这是积聚了几百年民族主义火山的大爆发,必将一发而不可收。好邻居的暴击使得帝国错过了扑灭内乱烈火的最佳时机,帝国的内战只会愈演愈烈……
本章及下章将讲述塔斯曼帝国灭亡过程中,帝国内战的四场关键性战役,原想以“四战”为名,后改为“勇气”“赏钱”两题,一针见血,揭出本质,最后定名为“勇者无惧”,“智者的抉择”,“重赏之下”(两场战役)。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出自《孙子兵法》第一篇《计篇》
孙子说:战争,是国家的大事,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不能不认真地观察和对待。
这里所说的“兵”,指的是“战争”、“国防”和“军队”。兵凶战危,战争是人类社会最残酷的竞争。它是解决民族问题政治问题的最后手段,它用实力说话,它用流血的方式来最终强迫失败者臣服,甚至死亡。战争的结局,直接决定一个国家或民族的命运,并且是用“生”与“死”、“存”与“亡”这种最惨痛的代价和最极端的选择来决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命运。当你在战争中失败,必须接受“死”与“亡”的现实,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改正错误的机会。塔斯曼帝国灭亡多年后,经历过当年“死”与“亡”的极少数幸存者,参加过这场民族独立战争获得民族独立生存权益的胜利者,将基本依照时间顺序与我们一起还原这场帝国内战中那四场至关重要的战役。
第一场战役——扎马山谷战役。(此地大致地理位置类似于历史上迦太基战略要地,扎马)
塔斯曼帝国的异教徒城市维拉,位于内海半岛上,三面环海,海对面不远就是敌对国家的军事要塞和海军基地。b世纪96年1月1日,这里发生了一场伟大的“叛乱”,可谓是起义军的诞生之战。作为军事工业重镇城市维拉的英勇市民及附近六万之众的帝国外族边防军队一起背弃了帝国。维拉守军开帝国外族军队大规模反叛帝国之首,这可是敢为天下先的勇气,堪比黄花岗72勇士,南昌八月一日。自此,帝国军的炮灰们终于有了勇气,大批外族帝国军勇敢地走向了起义……他们曾经是帝国本族人奴役被征服民族的帮凶,是帝国扩张的炮灰,而今,他们为自己而战,为自己民族而战。
成建制的正规武装起义军也随着这些帝国外族军的起义诞生,壮大,一步步成为能独立与帝国军抗衡的力量,这些队伍被奴役众民族自己的人民武装。
塔斯曼帝国西部地区的米尔族神圣自由军就是一支人民武装,自由之民,自由之军,为民族自由而战。那时那地,这支米尔族人民自己的武装正陷入与塔斯曼帝国镇压军的苦战之中。此前,已经有多支其他民族起义武装塔斯曼帝国镇压,参与起义者和支持起义的当地人遭到帝国军的残忍屠杀。帝国本族军队似乎仍在继续着陆战不败的传奇。此前在维拉惨败,叛军有圣罗曼联合帝国倾巢而出的战列舰助战,而据传在水晶河谷的血战中,帝国本民族军骑兵部队的凶悍表现也一度令圣玛丽帝国坦克部队损失惨重。帝国军平叛无敌的神话似乎从没有被打破过。那时,只要没有强国外援,又没有绝对优势兵力,叛军是不敢跟帝国本族人军队正面交锋的。眼下,这支起义军面临的就是这种非常不乐观的战况。
这支部队的基干力量来自于光荣起义的三个原塔斯曼帝国米尔族军队独立骑兵师。这是帝国西部还没来得及改步兵的骑兵部队之一。米尔族是牧马人,他们从不缺喂马的草料。b96年的3月30日,塔斯曼帝国西部军区命令这三个独立师做好开拔准备,赴东部平叛。至于具体的起义诱因,当时的真实情形谁也记不清了。这事的说法也很多:这三个独立师没拿到白银发的开拔军饷,用废纸纸币发的;附近的米尔族人有人叛乱,对其渗透策反;三个师长从军内其他渠道得知战况不利,他们的部队将作为炮灰;这一地区帝国本族部队早都调走去东边平叛了,可以………总之,他们果断的反了,起义了。
四月二日,这三个米尔族人独立师起义了。起义军自称米尔族神圣自由军。三个起义独立师资格最老也是军事能力最强的师长阿龙卡曼被推举为起义军领袖。当地为米尔族聚居区,起义队伍几天内就扩展至近七万之众,新加入小伙子们自带刀枪,很多还带了两匹马。为便于指挥,三个起义师长将部队扩编为三个骑兵军,军辖三个师,师辖四个团,团辖八个骑兵连和机枪连、特务连共十个连,兵员1700人乘马2000匹。
这三个师只有少量的备用武器,这导致了起义军中占总数半数以上的新兵是没有制式装备的。好在这些来自草原牧民的士兵都带着家里用的土家伙,打起来还不至于上演马刀挥舞。起义军每个士兵都有两件以上武器,马刀加长短土枪,马刀加帝国军制式枪支。本乡本族自家人,也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了。可同样出身于草原骑兵的帝国本族军也不是吃素的。
从4月10日开始,起义军见识了帝国本族军的“不凡武功”。
4月10日凌晨,多处起义军营地遭到了突袭,众多还在睡觉的起义军在突如而至的厄运中结束了起义生涯。当天,毫无准备的起义军队伍被帝国本族军队精锐骑兵横扫。当天,起义军被成建制的消灭了四分之一。
帝国本族军的骑兵不是一个月前调走了吗?明明亲眼看见他们开拔经过这里的。难道是帝国本族骑兵部队半路又折了回来了?
这一地区的帝国本族骑兵部队是被调走了,也没有再回来。这些骑兵是来自西部军区南侧边境的帝国边防军,是一位少将军长指挥的两个精锐骑兵师,两个帝国本族人骑兵师。他们本来也是奉命开拔去东部平叛,途中接到上级命令“灭了后方的火再走。”
在西部军区确认三个米尔族独立师叛乱情况属实后,离叛军最近的帝国本族军队就是这两个师了,他们被付以重任。在第一天就给了起义军一个当头棒喝,迎头痛剿,确实打得很棒。帝国边防军骑兵师,帝国军的精锐,果然出手不凡。
…………
“一天就被歼灭了近两万人。”“这仗不好打啊!”“这些帝国军本族人部队真的很厉害。”“我们打不过他们,我们需要支援。”“可派往萨克森温莎帝国海军基地的特使一直没有回信。”“那就再派特使,立即,马上,我们急须外援!”
其实与起义军作战的帝国军也深有同感,四月十号这天他们也遭遇了不小的伤亡。参战的帝国本族人军队也是死尸遍地,只是比米尔人的尸体少些。历史上,这个民族就曾用给帝国军造成了惨重伤亡,一度挫败过帝国本族人的扩张行动达百余年。帝国本族人是在征服了大片东部农耕地区实力大增后,再反身对付米尔人,依靠农耕地区获得的大量物资打垮了彪悍的米尔族骑兵。据历史记载,那场战争中的米尔人骑兵战斗到了最后一个人。战争结束后,这个民族只剩下妇女老人和儿童。战败后,剩下的米尔人臣服了,但那只是表面的臣服。他们的血液里,高贵的自由从来都在流淌。几百年过去了,眼见时机一到,血液中的勇士基因爆发了,米尔人勇敢的起义了。
米尔人,从来都是勇敢的人,彪悍的马上民族,可不是那些被征服农耕民族地区的两脚羊。早上的突袭中,被杀到面前的敌人惊醒,还没来得及拿到武器的米尔族士兵竟然用自己的小命当绊马索,赤手空拳的去阻挡帝国军飞奔的战马,给有武器的战友创造歼敌条件。在敌军突袭中,遭袭的米尔族起义军,不论新兵老兵,不论是来自平民还是曾是帝国军,不管以前是不是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没有一个人逃走,全部不暇思索的选择了战斗,全部是战斗到底,出来派去报信的人,这些起义军全部是战斗到死。
这场战斗进行到了下午,完全成了双方的对攻,硬碰硬。遭受了惨重伤亡早已不成建制的米尔族起义军居然没有溃散,也没有人逃走。更雷人的是他们居然有胆子主动进攻兵锋正盛又兵力占优的帝国本族精锐军队。叛军攻势猛烈,以至于奉命平叛的帝国军骑兵师仗着师属独立骑兵营的重机枪才撑住局面。
这场战斗的最后一幕,曾经是帝国军上校军官的一位米尔族起义军指挥官带领残部,挥舞着马刀,高傲的叫嚣着,向帝国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当时已是黄昏时分,帝国军一天血战人困马乏,原打算放他们这些勇敢的战士离开,作为对这些敌人勇敢精神的褒奖。最后却是,一声怒吼,一次冲锋,一场血战,一地尸体,一股豪气回荡在一段历史中。这场战斗后,一向高傲的帝国本族人军队开始有些畏惧和敬佩他们曾经的仆役了。
帝国本族人眼中,在他们的帝国境内,凡是被本族人征服的被统治民族都是些懦夫,纯纯的奴隶,不值钱的炮灰。在这些奴隶仆役贱人中,只是偶尔会出现个别勇敢的人,极为个别的勇者或者疯子才敢于反抗帝国。他们作为帝国本族人,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让他们这样看待外族人。可这次战斗,米尔族叛军炮灰全体阵亡模式的英勇表现令这些崇尚英雄主义和勇敢精神的帝国本族人感到折服。他们曾被帝国征服,他们曾被帝国奴役数百年,他们是帝国本族人眼中的懦夫,但他们今天也是勇士一样的战斗,勇士一样的死去,就像他们那些从来没有被帝国征服过的勇士祖先一样。
“这些低贱的炮灰,被征服者的后代,一直被帝国歧视的外族人军队,他们居然也像我们一样无畏无惧。”
“米尔人成建制的迎着密集子弹挥舞着马刀冲击,与帝国军精锐部队对攻,甚至一度占了上风,即使后来帝国军支援后处于兵力劣势,也丝毫不退,战至最后一人。”
“这是炮灰军吗??怎么这么能打??”就连帝国军的少将指挥官隐约感觉到几百年前的那支铁血雄师已然穿越回归,在这几百年后的战场跟征服者再一次较量,为自己的民族独立而战,为自己勇士的尊严而战。
这是为自己而战,为自己家人自由和生存而战,谁都这样能打。此后几天,双方多次交手,互有胜负。
4月17日,前帝国军师长,米尔族起义军领袖,阿龙卡曼从他仍在帝国军中的朋友那里得到一个很糟的消息——帝国西部军区增派了援军,三个骑兵师要来增援这里的平叛大军,五日内就到。随后,拥有绝对优势兵力的帝国军将发起对他的歼灭性战役。
生死攸关的时刻,阿龙卡曼想起一个地方——扎马山谷。这是一个他小时候军官父亲带他去过的地方,他当上军官后也去过多次。这里有一处他自己民族的历史遗迹,几百年前最后的米尔人勇士们就是在这个山谷里战死的。
当年,勇士们的喊杀声早已销声匿迹,今天,这位现在的起义领袖,将来的开国者,立即决定就在这个地方冒险赌一把,利用目前仅有的所谓兵力优势立即对当面之敌发起决战,并把这一作战计划构想向起义军主要军官和盘托出。对这场即将发起的决战,他的战友们似乎有些犯嘀咕,甚至是明确反对:“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决战太仓促了。”“我们曾是帝国军军人,我们了解帝国本族军的战斗力。”“我们不可能主动进攻打败同等兵力的帝国军精锐。”“扎马山谷就是我们祖先军队最后覆灭的地方,这里似乎不太吉利。”……
但最终,这些军人在充分考虑到帝国军另有三个骑兵师来援这一不利战况后,一致决定按照阿龙卡曼师长的计谋赌一把。“赢了,告慰祖先的英灵;输了,维护祖先的荣誉。”
阿龙卡曼命令:“马上动手,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当夜,起义军各部开始行动。米尔族神圣自由军的官兵们抱着必死信念策马飞奔。这片曾是古战场的草原再次回荡起古老的米尔族军歌。几百年来,米尔部落军人的后代们依然私下传唱着祖先的歌谣。这歌谣再次唱响,士兵们期待自己获胜,绝不辜负祖先的荣光,要让这首军歌在这片草原上自由的回荡。
…………
4月18日凌晨,阿龙卡曼组织的起义军精锐骑兵部队约1000余人袭击了帝国军的补给屯放点。帝国军丝毫不客气的包围了这些起义军精锐。早有准备的阿龙卡曼不含糊,几发信号弹,附近等待的第二梯队2000骑兵迅速出击,这支起义军骑兵及时赶到,打破包围救走了战友,朝着战区帝国军属于控制区的扎马山谷方向撤离。帝国军指挥官异常恼火,见敌军逃跑的方向是友军控制地区,立即率领两个骑兵师主力部队放心大胆的追了出去。
当天上午10时,起义军逃入扎马山谷,帝国军兵分两路,堵住南北谷口,那个山谷两边山势陡峻,只有南北两个出口骑兵可以出入。这里已临近沙漠,军事地图显示山谷中没有水,敌军好像也没带水。
帝国军少将指挥官决定,以逸待劳,先等上一个中午,下午甚至临近黄昏再反起攻击。他认为敌军在山谷中必然缺水,戈壁滩上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足以让多数敌人虚脱。帝国军在几百年前就是这样歼灭了最后一支米尔族骑兵的,大概也是在这个地方。敌人指挥官或许会下令部下爬山逃走,这里山势陡峭没法骑马,米尔人民族习惯不杀自家马。等到下午进攻,要么会全歼敌军,要么会缴获敌军战马,胜局已定。米尔人毕竟是养马的行家,起义军的这些马匹真的很不错,比帝国军饲养的要好。
下午15时,帝国军快乐的杀进了山谷,只是景象与他们指挥官想象的不太一样。“没有遍地良马,什么都没有,那似乎要歼灭这些缺水虚脱的起义军了。”帝国军在战斗欲望驱使下向山谷深处骑行。最终,山谷深处,他们与起义军接火了。起义军构筑了工事,以顽强的防守迎接这些征服者和战友。
帝国军似乎占不着多大便宜,这些起义军并没有因为劳累干渴而不堪一击(当天凌晨马队运的水和干粮就放那里了),双方开始进入对峙状态,帝国军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到16时,防守在两处谷口的帝国军发现自己也被包围了,被夹击了,山谷内的帝国军退向谷口,必须保住谷口突围出去,否则就只能被包围在山谷里弹尽粮绝全军覆没。然而,围困他们的起义军似乎是有备而来,兵力优势十分明显,突围不那么容易,他们只好转攻为守。两支帝国军分别在两处谷口两面应敌。军官们后悔没带炮过来,独立骑兵火力营也只带去了一个。主力所在山口的师属独立骑兵营架起重机枪,发挥自己的火力优势打击敌军,起义军不断往上冲,人马死尸遍地,其状甚惨……主力部队似乎打得很欢,山谷另一边,助攻部队那边却因为没有自动火力很快就没了动静。
助攻部队起初认为只要布置好阵地他们就能应付过去。他们在山谷中一块狭窄地段布置了阵地,两边都是陡峭的崖壁,这样的地形可以最大限度的抵消对方的兵力优势,便于防御。可情况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简单。战斗开始后不久,他们就悲剧了。帝国军发现他们遭遇的攻击不仅仅来自谷底平地上,还有山崖上。米尔人士兵攀到陡峭的山崖上,绳索把一筐筐的炸药包拉了上去。接着,帝国军那里“喜从天降”,炸药包不断在帝国军阵地上炸响。本以为是山谷狭路相逢的地形优势转眼间成了地狱墓场……帝国军阵形乱了,两翼部队完全被炸垮了。米尔族骑兵趁势从两翼发起攻击,歼灭了这支缺乏自动武器的帝国军。
另一谷口,帝国军主力部队也遭到了类似的炸药包土飞机,但那段谷底地形相对开阔,配置了自动武器,兵力部署也相对分散。这里炸药包攻击效果不是很好,起义军只能硬碰硬,正面骑兵冲击。帝国军则使用机枪大量杀伤了起义军。16时左右,起义军火炮上来了,是帝国本族人军队淘汰的老型号80mm加农炮。这炮射程精度都不及帝国本族人使用型号,基本都是旧炮,有的甚至会在多次设计后炸膛裂管,但在这里这破玩意敲打那些重机枪火力点足够了。一发又一发,一发又一发,伴随着老旧库存榴弹出膛,一个又一个重机枪火力点被炸飞,帝国军没有掩体保护也被炸的到处乱窜。
临近下午16时30分,帝国军的机枪眼见着要被炸光了,窝在山谷里的帝国军骑兵也被炮炸的死伤惨重。敌军火炮一亮相,那位鲁莽的指挥官就后悔了。他曾是踟蹰满志,曾是胜券在握,只是心急,只是轻敌,仅仅是一天的失误,他的军事生涯走到了最后时刻。历史没有记录这位将军的姓名,但据战后考证,这位少将也是军人世家,将门家族,高贵的出身,不凡的身手,但在这里却让自己和家族战败蒙羞。这位帝国军指挥官策马来到阵前,扯下自己的军衔,亮出马刀,向着起义军敬了一个马上举刀礼,随后策马杀向起义军。将军身后,其余的帝国军也纷纷上马,挥舞着马刀跟随将军杀向敌军……迎接他们的或者是敌军的子弹,或者是敌军的马刀,被绝对数量优势的凶悍敌人堵在山谷里,突围是不可能的,只能进行一场人命交换模式的死拼消耗战。这是这位帝国军将军最后的战斗,这也是山谷帝国军最后的战斗,一次自杀式的进攻,一场必败无疑的死斗。“既然败局已定,那就让本部最大程度的消灭敌人,最大限度的保障友军的胜利……”历史上很多优秀将领在最后时刻就是这样的抉择。
帝国军冲上去,起义军也拔刀应战,混战,一场混战。双方都是骑术高手兼刀术行家,都不乏勇敢与决死精神,这种战斗完全是人拼人的较量。“相反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两军混战成一团,拼杀中刀刃反光映衬着喷射的鲜血,煞是好看。一个又一个骑兵倒落马下或者趴在马上,有的还挣扎了几下。下午的太阳照耀着荒凉的山谷,两军静静的厮杀,帝国军认为马上白刃战喊杀会分散精力、吸引敌方注意,要求士兵砍杀肉搏时不能喊叫,甚至连中刀后惨叫都要尽量忍住,以免影响士气。帝国军与前帝国军互杀,这战场上只有兵器对撞的音乐声,宛如钢刀交响音乐会。
这场战斗最后的最后,被起义军团团围住的帝国军残余骑兵跟人数绝对占优的起义军骑兵展开了绝望的马刀对砍,很多人的刀只剩半截。依然是默片时代,依然是几乎没有叫喊,只是偶尔有士兵倒毙前的哀嚎。
帝国军骑兵坚决贯彻了冷兵器时代祖先的光荣传统,誓死不降,死战到底,战斗到了最后一个人。终于结束了,那天的扎马山谷,日落余晖映衬着遍地尸体,起义军的,帝国军的,很多地段起义军的似乎还要多一些。
至于帝国军的炮兵,据说一直被困在营地里。有种说法,帝国军指挥官电台呼叫过炮兵,无奈已经出了范围,他派出的求援人员则被起义军劫杀,不管何种情况,帝国军的大炮在营地里,没有参战。
当晚,起义军夜袭了帝国军的营地,缴获了包括火炮在内的大批重武器。驻守营地的边防军像他们死在山谷里的战友一样,战斗到了最后一个人,所有的帝国军都死了。
4月19日,草原升起一轮新的太阳,草原大地上遍布着尸体,鲜血洗礼过的数万士兵傲然而立,米尔人的古老军歌再次响起。这是米尔族神圣自由军的官兵在齐唱祖先军歌,他们胜利了。一地尸体,鲜血横流,很多活下来的人也是伤痕累累,不时有伤者跌落马下,这胜利着实来之不易。至此,奉命来这里镇压阿龙卡曼起义军武装的两个塔斯阿曼帝国军本族人边防军骑兵师被起义军全数歼灭。
没有人统计双方伤亡,也没有人跪地嚎哭向死者致哀。米尔人没有埋葬祭祀的习惯,他们眼里死亡只是此生的终结,死者会去别处投胎。活下来的人只是收敛了尸体,双方的尸体不分敌我,不按军衔,公平的堆在了一起,一桶桶羊油浇在上面,一把大火,羊肉串的味道弥漫着草原。这把火烧了整整三天,这是米尔族人特有的草原火葬。这并不是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几百年前的那次战败,活下来的女人孩子们收敛了男人们的尸体,同样也是一把大火烧了好几天。
…………
双方尸体熊熊燃烧的火光映衬着胜利者们喜悦的脸庞。阿龙卡曼赢了,米尔族神圣自由军赢了,以三个米尔族人骑兵师为基础的起义军歼灭了两个帝国军精锐骑兵师。这是帝国外族人军队第一次歼灭帝国本族人师以上建制部队,被歼灭的还是精锐的边防骑兵师。这支起义军名声大震,周边呼应者四起,不断有人慕名而来加入这支起义军。米尔族人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打败了帝国本族人精锐部队。帝国本族军对战被征服民族必胜的所谓不败神话破灭了。这不仅仅是这支起义军的胜利,这是整个帝国境内所有起义军的胜利,这场胜利鼓舞了所有人。
“米尔人能办到,我们也能!!”此战后,帝国平叛战争战局明显恶化了,全方位的恶化,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恶化。
萨克森温莎帝国眼见着阿龙卡曼打的够出彩,决定援助这支起义军。军火,资金,人员训练,来自超级大国全方位的援助让这支起义军迅速做大。“要把这支军队扶植为帝国在这一地区的利益代言人。”此前被扣押的起义军求援使者受到了无法想像的礼遇,胜利者的礼遇。4月下旬,专机载着他们,还带着萨克森温莎帝国的特派联络官和种种许诺降落在起义军控制区……
4月22日,第二批镇压部队如期赶到,一场大战似乎在所难免。但这三个平叛帝国军骑兵师中有一个是外族人骑兵师。受阿龙卡曼这次胜利鼓舞,这个外族人骑兵师战场起义加入起义军。帝国军关键时刻的关键部队又一次加入了叛乱,这使得叛军阿龙卡曼兵力绝对占优。其余两个帝国本族人骑兵师只能采取防守态势,在交通线和核心城镇筑垒防御,坚守不出,“等待后续援军”,可他们企盼的援军却一直没来。
平叛军只能龟缩在交通线城镇里,据守待援。
起义军趁势坐大,并于次月切断了守军的补给。而守军只能通过上级的一封封电报聊以自慰。据守待援,死守待援,最终守死。
…………
4月24日,起义的南部边防军某外族骑兵独立师加入阿龙卡曼起义军队伍。短短三天,阿龙卡曼笑纳帝国军两个师。从兵力对比上看,帝国军应该充分担心有被起义军迅速歼灭的危险了。
自4月下旬起,帝国军主力忙于剿灭南部边疆地区的叛乱,完全忽略了这支起义军。这支起义军趁机做大,做的更大。5月上旬,萨克森温莎帝国的首批援助军火到了,不仅有机枪,还有一百多门大炮,比帝国军的野战大炮口径大多了。
5月10日,起义军发展成为一支总兵力达十五万人的武装力量,拥有火炮三百余门。
5月23日,起义军对该地区的帝国本族军队发起了歼灭战。非常给力的战斗,非常迅速的战斗。萨克森温莎帝国的外援大口径火炮威力非凡,还有近乎无限的弹药供应。大口径火炮集中使用,从来都是威力非凡,转瞬之间就令帝国本族人军队花费月余时间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与守军一起化为瓦砾碎肉齑粉废铁。外围工事被火炮完全击毁,炮火延伸后,建筑物内的敌人也死伤惨重。长达两个小师的炮击过后,起义军才发起冲击,残余帝国军拼死应战,使用各种武器猛烈射击敌军,主动暴露目标,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这俩个师的帝国本族军不求战胜,只求予敌军以杀伤,为了他们心中的平叛胜利勇敢的选择战斗到死。可迎接他们的很少是敌军士兵,多数情况是炮弹。起义军已经掌握了完善的炮兵协同掩护战术,在大炮支援下,这场歼灭战打的不紧不慢,节奏刚刚好……
黄昏时分,燥人的枪炮声终于停了,这两个师的建制可以从帝国军编制序列表中勾除了。这两个师曾一再求援,但从4月下旬起,塔斯曼帝国国内众多要地已是烽火遍地,无暇顾及这支非重要地区的杂牌武装,帝国军总参谋部把这支武装排到了打击序列最后位置。
帝国军总参谋部对帝国西部的叛乱始终是未能提起足够的重视,那里毕竟只是草原,产出不多。离首都也比较远,还有沙漠阻隔,似乎是很令人放心。
“让那两个被困的骑兵师自生自灭吧。”
“正好也可以吸引米尔人,防止他们迅速东进威胁首都罗塔城。”
“米尔人能威胁罗塔城,在历史上都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将来也不会有。”
6月中旬,帝国参谋部再次关注这支起义军时,帝国高层惊奇的发现,这支军队的规模早已超乎他们想象,真的可以威胁到帝国首都了。
一战成名后的阿龙卡曼扬名海外,早在五月初,萨克森温莎帝国就主动找上门来提供大量军事援助,圣罗曼圣苏尼娅联合帝国也是慷慨的援助了军饷和足够装备数万人的军火。就像这个时代的演艺圈,只要起义军有威名,国际援助就会自己找上门,各类大炮,机枪,冲锋枪,滚滚而来。曾经缺枪少弹的起义军短短月余就抖了起来,有了充足可靠的军火供应,新兵也不再使用自备武器了,各主力部队统一换装了萨克森温莎帝国制式武器。为了抢联合帝国风头,虎口夺粮,萨克森温莎帝国可谓不惜血本,甚至还给了阿龙卡曼起义军60辆坦克和10架飞机。
6月下旬,这支起义军发展到远超帝国军想象的规模,仅正规作战部队就达三十万人之众,拥有4个大编制骑兵军,两个步兵军,一个独立炮兵师,一个精锐独立骑兵师的强大武装力量,成为帝国西部地区的“主要叛军”。这支起义军甚至还拥有一个60辆坦克的坦克旅,各路平叛的塔斯曼帝国军却连一辆坦克也没有。
此时的帝国军忙于平定东部的叛乱,短期内无法抽调足够的兵力,现有机动兵力几乎不可能剿灭该部,只得通过抽调在建新编部队,拼凑战损残余部队,勉强凑了30万大军部署于起义地区东南侧翼,以期能够防范牵制该部。数量似乎是够了,但这支部队的实际战斗力恐怕这能呵呵了。
临危受命作为这30万大军指挥官,曾饱受皇族上级压制的帝国陆军中将,阿卡那托雷将军于b96年7月底自立为帝国皇帝,后来的历史学术界称此人为“7月皇帝”。这位阿卡那托雷自始至终没有向任何方面投降,但他自立为皇帝、划疆土自治、设置疆土内官员、制定并推行自治法律等一系列高大上作为,给帝国造成的损害远甚于任何投降或叛变将领。
“自立为皇帝的都有了,这样搞都可以。那么我们私自通敌,我们向敌军投降,我们战地起义,我们率部叛变,怎么就不可以,又有什么不可以!!”帝国军本族军队的很多将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有的果断去做了,有的只是没有机会。帝国内战局势变得完全无法挽回了。
这位阿卡那托雷中将因惧怕私吞缴获一事被追究,被军法严惩,只有向死而生,率领所部割据一方,自立称帝,成为介于起义军与帝国军之间的第三方势力。这位将军后来因军饷问题被部下杀害,可这位能战智将被杀后,他的部下依然搞不来军饷,30万杂牌大军群龙无首混乱不堪。不久,阿龙卡曼向这支无主之军发起战略进攻,军力空前强大的起义军全力一击,这支最后的前帝国军重兵集团迅速溃败覆灭,官兵或被打死于战场,或被俘被卖做奴隶,或者四处奔逃溃散荒野饥渴而死……其中,还有少数队伍早有准备,穿越沙漠投奔了同族友军。战后,这一地区成建制的前帝国军不复存在,前塔斯曼帝国西部沙漠以西所有地区尽归米尔族起义军控制。
在那场米尔族民族军队起义两年后,起义军领袖阿龙卡曼在萨克森温莎帝国支持下整合了这一地区各种其他民族势力,光荣建国——米尔共和国。阿龙卡曼担任该国第一任总理兼总统,自称国家元首,也是该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同时担任这两个职位的领导人。
当地人儿歌这样称赞他:阿龙卡曼大英雄,举义旗,建族军,胜危战,阿龙卡曼好元首,开新天,创新国,立伟业。
这位阿龙卡曼不仅仅是在那个国家的元首位子上和族人传唱的儿歌里,他还光荣的存在于世界历史书籍中。各国教科书中这样记录了这位新国开国者:阿龙卡曼将军——塔斯曼帝国亡国内战中的起义军将领,原塔斯曼帝国异族军队重要将领。(只有少部分国家教科书说出真实情况,这位当时只是准将军衔的骑兵师资深师长。一个熬资历的准将能重要到哪里去,直到他起义后帝国军总部才知道还有这么个准将。)这位将军的部队驻扎在帝国西部地区,族人米尔族人聚居区。b96年四月,阿龙卡曼将军率领所部起义,并指挥起义军,米尔族神圣自由军,取得了扎马战役的伟大胜利。此战是异族军队第一次以少胜多战胜帝国本族人军队,各方起义军为之士气大振。此役后,塔斯曼帝国境内的民族起义浪潮完全无法阻挡。起义军在将军领导下发展成为总兵力高达三十万之众强大压倒性力量,完全控制了这一帝国的西部地区并扫荡了这里的残余帝国军。(某大国的全力扶植才是决定性的因素。)起义胜利两年后,这位起义军领袖在原帝国西部地区建立了米尔族共和国。该个共和国至今仍然存在,并且运转良好。
这场扎马山谷战役影响巨大意义深远,上面这些历史事件都可以看作扎马山谷战役的副产品。尽管此役那在纯战术角度讲几乎是一次皮洛士式胜利,战略上,这场战役却可以看作是帝国内战的转折点。起义军独立抗衡帝国军并取得胜利的第一战,鼓舞了所有被压迫着的人。所有想要反抗的人靠着这场战役才有了勇气。
此役毕将永载史册。
率领起义军取得这场胜利的阿龙卡曼,世界历史将永远铭记这位勇者,勇者无惧,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值得敬佩,也值得纪念。
附:帝国军骑兵师编制
塔斯曼帝国军精锐骑兵师辖三个骑兵团,一个炮兵营,一个师属独立骑兵营;每团4营,每营4连,每连2排,每排2班,每班士兵14名。全团共有战斗兵896名,另有勤杂兵596名,备补兵108名,战马1056匹。炮营装备可拆可驮载的80毫米榴弹炮18门。独立骑兵营辖一个骑兵连和三个重机枪连(共18挺13毫米重机枪,马匹驮载),全师官兵6400余名,乘马驮马共计7000余匹。精锐的本族骑兵师骑兵单兵轻武器方面极为精良,每人配备有三大件,短步枪1支,13毫米转轮手枪1支及弯刀1把。
普通骑兵师编制与之类似,单兵武器方面配置要差一些,通常只有一支步枪,部分部队机枪和榴弹炮缺编。
从战术角度看,该型师属于典型的冲击型骑兵师,又叫兵力冲击型骑兵师。该型师在团一级及团以下自动火力配置上严重不足,因此从理论上讲,无法在防守作战中发挥同等级别步兵部队的防御作用。但考虑到塔斯曼帝国军本族人常备军士兵的战斗力,这种师是有可能在防御战中发挥超越理论能力作用的。在进攻作战中,这种师具备极强的突击能力,行动迅速,对适宜距离内的敌军可达成极好的奇袭效果。
塔斯曼帝国军精锐步兵师辖两个旅四个团另其他后勤辅助部队。旅辖有一重火器营,配备重机枪6挺,80毫米步兵炮12门;每团约1500人,下辖三个营,另编一个机枪连,配备13毫米重机枪4挺,轻机枪4挺;步兵营下辖三个连,每个营通常配备轻机枪6到9挺,每连23挺。全师官兵7500余人。步兵单兵轻武器方面一般,每人步枪1支,转轮枪1支及大刀1把。重机枪口径13毫米,轻机枪步枪口径为8毫米,转轮枪13毫米。
基本由外族人组成的普通步兵师编制与之类似,单兵武器通常只有步枪和一把大刀,相应各级编制配备的自动火力和重火力上要少,可能存在有部分欠编缺编情况。
军团共有步兵团12个,骑兵团9个,步骑比例4:3。
一个骑兵野战军团编有4到6个骑兵师,极为少量的工兵后勤辎重部队,6师制军团只有42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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