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一猫一狗’从一个下水道里爬出来。看着彼此,双双反胃。
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在幽静的巷子里缓缓走着。
“再没有进展的话就真的晚了。”
孤天不吭声。
几天来,他们一直在寻找那神奇的东西。上至高楼大厦,下至地下管道,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他们几乎都找遍了。别说收获了,连个味儿都没闻见。这不,刚从下水道的一个旮旯里钻出来,神奇没见着,倒惹得一身骚。
孤天抖了抖身上的污秽粘液,不满的说道:“你到底有没有谱啊,该不会都被你们吃光了吧。”
夜煞没好气的回道:“你有谱自己找啊!记得,是我帮你唉,你还唧唧歪歪。我敢保证,那东西绝对还有,像我,如此厉害的,加上从那群死狗里得到的,不过三块而已。”
两个影子以一种奇异的视角,被拉长在墙上,随着走动,也一摇一摆的晃着。孤天瞥了一眼自己的影子,感觉那蠕动的影子竟有些嘲讽的意味。
“我们这样找无疑大海捞针,不是办法。”
这次夜煞没有反驳。
“我想再去看看他。”孤天忽然说道,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夜煞说:“走吧。”
今夜无人,皎洁的月光如水洒下,远远望去,古树像是批了一层朦胧的纱,剩下的一些叶子上,闪闪发光。不知何处的风儿吹来,整棵树轻轻摇摆起来,荧光般的心形叶子离开枝头,轻轻飘落。不知是不是错觉,孤天感觉七彩的花朵好像比前几天,更加的绚烂。七种颜色,依次闪烁发亮,某一刻,绚烂到了极致,继而大团大团的花朵嘶哑着,开始缤纷,如大河解冻,如九天倾泄!
是的,这棵古树在进行生命最后的怒放,这一刻,他好像要挥霍所有的精气神儿,好像在自我演绎着一种树的葬礼。
一股莫名的悲哀涌上孤天的胸膛,使得他忍不住要昂首怒吼。
此时,叶子、花朵凋谢到了最盛,猛然间成片成片的叶子花朵漫天起舞,组成了一道叶海花幕。它们绕着光秃秃的树冠飞旋变幻,哗哗作响。枝桠轻摇,如泣如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涌上心头,孤天泪如泉涌,是的,他哭了。
一根粗壮的树枝慢慢伸压下来,轻触孤天的额头脸颊,摩挲着,如同老母亲抚摸战场归来的儿子。夜煞站在不远处,睁大双眼惊异的看着这奇异的一幕。
孤天慢慢朝前走去,夜煞想阻拦一下,可嘴张了张,作罢了。
缓缓走到树的跟前,看着其伟岸的躯干,孤天如人般,轻抬前爪按在了上面。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觉袭来,有那么一刻,孤天一阵眩晕,他好像听到万人吟诵,伴随着百兽低吼,众鸟吟唱,一道光划过,然后是一个奇异的世界,可是无论怎么费尽心神,却看不真切。
恍惚间,一切开始趋于平静,场景开始斑驳,吟唱变得飘渺,声音开始消失。一刻,陷入黑暗,是那种无边的黑,没有光,没有声音,万籁俱寂。
当初来中都,就是您在呼唤我吗?
爪子抽回的瞬间,他好像听见一声叹息,叹息里包含着痛楚,无奈,沉沉的悲哀,以及淡淡的解脱。
“你哭了?”
“哪有?”孤天扭过头去,花叶如雪飘散。
“这棵树成精了?”
孤天沉默,光秃秃的树干在月下的夜空里泛着苍白,是如此的空寂与辽远。
“我决不允许他死掉。”
孤天说完转身离去,夜煞瞥了一眼不远处绝美的画,跟了上去。
更加黑暗阴仄的巷道里,一狗一猫并排走着。
“你为什么一定要救活他?”
“直觉。”
“直觉?这也太,太那个了吧。”夜煞有点无语这个答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他死。”
“那你知道怎么救他?”
“我认识一只老鼠。”
“老鼠?你说的是一只老鼠?!也就是耗子?”夜煞侧过头,怪怪的看着孤天。
“是的,一只会画画的老鼠。”
“哦?”夜煞眼睛精芒一闪而过,他明白了,一只会作画的耗子可是有点意思。
过了一会儿,孤天微侧过头:“你逮老鼠吗?”
“少来!”好像就知道他有这么一问,夜煞一跃老高。
、、、
又一次贵客临门,作为东道主的黄三,却只能用一脸苦相来迎接客人。
“在做什么呀?”孤天友好的问道。
黄三的小眼睛贼溜溜的转了转,故作高深的说:“思考人生。”
“切!”孤天和夜煞同声嘘道。
黄三翘了翘胡须,神色有点尴尬,又有点不屑。他惊惧的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两位,本能的朝角落缩了缩。
夜煞看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悠悠说道:“别想给我们玩花样啊,我知道你们耗子三窟,但是请相信我,别动逃跑的念头,不然你会后悔的!”
黄三用余光瞄了一眼身后角落里那个暗门开关,恨恨的剜了孤天一眼,不甘的蹲到地上,说:“不敢。”看来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这只该死的猫才是最危险的。
孤天不愿局面过僵,咳嗽一声说:“你这里还是如此局促,怎么也不扩建一下?”
黄三本想说:这是耗子洞唉!可看到旁边虎视眈眈的煞神,认命般,轻叹一声,垂下了小脑袋。
看到黄三沉默不言,孤天继续活络着气氛:“近来咋样?过得可好?”
黄三深呼吸,把一口气吞了下去,说:“我想二位光临寒舍,不是来拉家常的吧?”
孤天一愣,正准备措辞,夜煞抢道:“痛快!说吧,那宝贝哪里还有?”孤天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支起了耳朵。
“我听不懂你的话。”
“少来,你这只瘦耗子若没吃那东西,能这么逆天?”
黄三的毛一下子炸了起来,他幽幽的盯着面前的两位。
孤天说道:“我们不是来抢你的,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那东西哪里可能还有?”
“若说不出,把你吃了。”夜煞补充道。
黄三浑身一颤,显然天敌的话语更有威慑力。
“好吧,我老实交代,三个多月前,我凑巧之下确实吃了一种神奇的东西,估计就是你们所说的,因为我看得出,你们也不是一般人儿,应该也是拜那所赐。可是,我只是运气好,碰巧捡到一块儿,真的没有多余了。”
听着黄三诚恳的话语,失望之情一下子涌上了孤天的眼睛。夜煞却不依不饶起来,“少装蒜!谁不知你们耗子的消息最是灵通?你若不知,那这个城市还有谁知?他傻,容易被你忽悠,我可不傻!知道上次黑煞的事儿吗?”
黄三的本就不大的瞳孔猛然一缩,身体也成弓形,他战战兢兢地说:“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想,如果还有,我岂不早吃了嘛。”在说着的同时,他已经决定了,若果一旦‘凶猫’暴走,他就立刻暴起开溜。
“走吧,”孤天慢慢的转过身,叹息道,“没想到救棵树这么难。”
夜煞看了看黄三,也转过了身子。
“等等!”黄三忽然说道,可是心灰意懒的孤天径直迈步朝洞口挤去。
“请等一等,”黄三对停下脚步,拿眼看着自己的‘小猫’问道,“你们刚才说,你们找那东西是为了救一棵树?”
“是啊,就是大街上那棵,怎么了?”
黄三目光闪烁,过了一会儿,犹豫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兴许,兴许我能提供点线索。”
孤天呼地一下子转过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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