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央视纪录片频道签约还要等几天，再加上《变形计》即将拍摄完，杨安打算做出样片后再送到中京，两个节目一起签约，免得还要跑几趟。
    虽然蔡副台长说“没关系，《变形计》我不用看就同意”，但杨安还是坚持先做出样片，给蔡副台长看看再说。
    这是对蔡副台长的尊重和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杨安这两个纪录片都去找央视签约播放，除了看重央视平台，觉得这是最好的播出渠道之外，另外就是看中了蔡副台长这个人。
    刚才宋小美问蔡副台长为什么肯担当风险，他没有明说，但他知道蔡副台长在想什么。
    在电视圈里混的时间越久，杨安接触到的东西越多，体会的也越深，人脉关系，权力关系，在中国电视圈实在是太重要了！
    《非诚勿扰》那一档子事差点让他栽个大跟头，幸亏后来王实和他合作，出手相助，几个官媒帮他说话，紫菘卫视力挺他，央视那边蔡副台长也为他撑腰，才堪堪顶住【旗云娱乐】的封杀，还成功反杀了一次。
    国内现在说起独立制作公司，以前还有四大巨头，但杨安出马，四大巨头齐齐退位，完全不成气候了，只剩下安然影视娱乐公司一家独大。
    当了老大的杨安很少有对手，他的公司如同庞然大物一样在汪洋中航行，他根本就没听说“星云激光”四巨头有哪些动静，哦，上次在深市卫视，【星空文化】的郭星阳花250万买了《中国最美童声》和《少年向前冲》这两个创意，这个消息他知道，可没有听说后文是什么呀？
    所以刨除过气的四大巨头，杨安的竞争对手们只剩下各个电视台的自制节目了。
    自制节目最厉害的肯定是紫菘卫视，蓝海卫视这些传统地方卫视强台，但这两个电视台与杨安的关系特别好。
    另外再就是庞然大物央视，央视的平台是最广的，地位也是无可撼动的，相比紫菘卫视，蓝海卫视这类地方电视台，杨安更不愿意和央视竞争，所以他选择投资蔡副台长，与蔡副台长交好关系。
    《舌尖上的中国》他拍了一年多，从去年《非诚勿扰》开播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前期他只指点外勤导演怎么拍摄，写一些大致的剧本和纲要，后期完全交给老崔在负责，老崔是抱着满腔心血对待它，一年多时间终于孕育出来，杨安又要求雪藏，就是为了今天。
    为什么要故意推迟？一方面广电的引进禁令拖的时间越长，影响力也就越弱，杨安选择在纪录片频道悄悄进场，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
    另一方面，央视明年要换届，蔡副台长呼声很高，但竞争对手更强，杨安的节目就是政绩，他这个时候雪中送炭，远比等蔡副台长胜局已成，再锦上添花要有效得多，只要蔡副台长获胜，那些所谓的风险几乎就不存在了，广电那边禁令也会解除，央视和杨安的蜜月会再次展开，这是电视台，杨安，观众三方三赢的局面。
    ……
    一周后，杨安带着专业团队进京，住在星级酒店，得到蔡副台长一行人的热情招待。
    杨安和蔡副台长首先友好协商，达成共识，定下主基调，下面的人则密切交流着，试图将所有细节全部确定下来，以最快的速度达成合作，免得夜长梦多。
    下面的人在忙碌，蔡副台长和杨安这两个撒手掌柜在旁边喝茶，两人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是暂停播放的《变形计》，蔡副台长靠过来，小声说道：“我在广电那边看到一个有趣的节目，叫做《交换人生》。”
    杨安从来没有听说过“交换人生”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它怎么有趣了？”
    蔡副台长指着笔记本：“和你的《变形计》几乎是一个妈生出来的。”
    杨安脑子里一嗡，不由自主地坐直身体，严肃问道：“什么情况？您仔细说说，我真的从未听说过这个节目，是哪个电视台制作的？”
    蔡副台长很满意杨安的表现，这时候他的虚荣心爆棚，心道，你杨安这么厉害，也有不知道的节目，国内电视圈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
    “别急，先喝茶，我慢慢讲给你听！”
    蔡副台长笑眯眯给杨安续茶，杨安连忙接过来热水壶，主动给两人都满上。
    “去年《非诚勿扰》事件发生后，你也知道，我们央视内部闹的动静很大，上面那边也有斗争，当然了，外界普通老百姓是完全不知情的。其实谁都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睡觉，每个人都想好好做节目，做事业，熬资历，一步步往上爬，说直白点就是升官，掌权，赚钱。”
    蔡副台长轻吹一口，慢慢喝着茶，娓娓道来：“但我们最怕的还是在背后捅刀子的小人，【旗云娱乐】的赵柯和他背后那位都是小人，赵柯的《金牌调解员》被驱逐到中京电视台播放，这里面就有我的投票，所以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放不下心来，我在广电那边也是有关系的，我就说了一句话，盯死这个赵柯。”
    杨安隐约抓住了点而：“您是说，是赵柯他在抄袭《变形计》？”
    蔡副台长点头：“广电那边虽说不管各地电视台的具体事务，但他们有监管权，各地电视台的新节目审核这一块，他们都知道，只是基本不管罢了。我朋友就通过监管看到了赵柯的新节目，他将看到的大致内容讲给我听，我觉得和《变形计》特别相像！《交换人生》是‘星云激光’四家公司联合制作的大型励志类户外真人秀节目，前天提交审核了，受理单位是中京电视台，他们计划紧挨着《金牌调解员》，在每天晚上10点45分播出，一天一集，一集30分钟，加广告40分钟。
    杨安感到严峻了，站起身来：“您稍等，我打几个电话问问。”
    来到外间，杨安先给老崔打了个电话：“你听说过【旗云娱乐】的新节目《交换人生》吗？‘星云激光’他们四家联合制作，我听说内容是在高仿我们的《变形计》！”
    老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情况？我们节目还没播放出来呢，就有人跟风了？”
    杨安道：“不是跟风，应该是从我们拍摄之前就盯上我们了，说不定我们的每一个进度都被他们掌握住，才能比我们还要快一步。他们前天就送审了，中京电视台播出，一天一集！”
    老崔知道大事不妙，这是非常严重的泄密问题，他说道：“你先别急，我来调查这件事，待会儿我给你回电话。”
    挂断后，杨安还是不放心，给段海山打了一个，说明大致情况。
    段海山现在没怎么管具体事了，放权很多，自己在安然公司当着顾问。
    但他的经验非常重要，听杨安讲到一半，段海山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第一，想办法拿到他们的片子，看看究竟和我们哪里不同，相似程度有多高。”
    杨安嗯一声：“我已经让老崔去问了，我这边也看看能不能拿到。”
    段海山道：“因为你说是‘特别相像’，所以我认为不仅仅是框架泄密，内容肯定也泄密了，所以第二，能接触到《变形计》框架和内容的所有员工都有嫌疑，这事你不管，我来负责把他找出来。”
    这是安然公司最核心的秘密，为什么杨安一些录播的室内综艺节目泄密很少，为什么网上很难找到泄密的内容？段海山当了一辈子的电视导演，精明的很，再加上杨安下面的一批技术人员，他们不仅仅能保证群演的安全性，公司员工也处于监控状态下，当然，掌控者是杨安，段海山也只能得到他的授权才可以办。
    杨安对此不报有太大希望，他的监控网只包括了公司电话，网络，笔记本，工作聊天号等东西，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监测员工私人手机的地步，如果内鬼够聪明，通风报信时一定会小心谨慎，很难抓住把柄。
    段海山和老崔都留在红枫，两人接到电话后就开始调查。
    是否泄密并不影响他与蔡副台长的合作，毕竟《舌尖上的中国》是肉菜，《变形计》只是搭头，杨安回去后，很快就和对方达成合作意向，接下来就等着蔡副台长出面，以央视名义来“购买”《舌尖上的中国》版权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蔡副台长送来了大礼，夜里十二点，《交换人生》的送审正片被杨安拿到手！
    加上宁昊，四人开电话视频会议，一起在线观看《交换人生》，同时与自己的《变形计》进行各方面对比。
    半个小时后，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崔哭笑不得：“这真的是《交换人生》？”
    宁昊呵呵笑起来：“杨哥儿，让他们播出，我一点都不怕竞争！”
    段海山苦笑着：“这个朱晓明的水平怎么就一直没提高呢？害咱们虚惊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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