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鲁智深、韩世忠、猴子、朱武、胡玟被关押在军营中的临时监牢中,胳膊粗的木柱打造成的牢房坚不可摧。
因为还没定罪,林冲还是大宋官家亲封的爵爷,所以六个人倒是没有披枷带锁,也没有受到欺凌。
不过,为了提防六人越狱,至少有一百名守卫张弓搭箭守在外面,时刻准备射杀胆敢逃跑的人,而且严禁这些看守和他们交谈。
韩世忠有些眼红了,这算特么的到了血霉了,童贯居然敢当众把野狼军的高层一网打尽,实在好狠的手段。
看着林冲自在逍遥,他又有些疑惑,老大压根不像是坐牢受罪,反而是来享福潇洒的。恍惚中觉得林冲现在的状态,反而像是一种解脱,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想问就问,好歹将来是封侯拜将的主,这么畏畏缩缩的能成什么事?”
林冲背靠着木柱闭目养神,不过他能感觉得到韩世忠的忐忑和疑惑,闲着无聊所以逗弄一下韩世忠。
韩世忠见其他人都安安稳稳,既然林冲点了自己的名,那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我看童宣帅是想把这件事办成铁案,爵爷现在天高云淡,可是有了应对之法?”
“应对之法?!我没有准备。”在韩世忠有些失落的时候,林冲接着说“也可以说早就有了。”
早就有了?这话韩世忠不大明白,所以他很认真的听。
“知道为什么我答应老种相公来赴童宣帅的鸿门宴么?而且还把大哥和你们这些骨干都带着?”
韩世忠心眼好使着呢,一下子透亮“莫非爵爷想给宣帅一个错觉,拿住了我们六个人,野狼军就群龙无首,任人宰割?”
鲁智深挑起大拇指“贤弟,韩五的小心眼还真挺会琢磨的,一下就猜了个正着。”
韩世忠赶忙超鲁智深拱拱手,继续说“其实野狼军仍然控制在您手上,而且突击队只怕已经就在附近了,只要一声令下,宣帅行辕怕是困不住您!”
说到这里,韩世忠耸然一惊“爵爷,您这是打算要劫牢?”
朱武龇牙一笑“嘿嘿,许他童道夫不仁,就不许俺们野狼军不义?天子亲军,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宦官指手画脚?我看这个规矩不行。”
韩世忠看看猴子和胡玟,是一对准小两口,拿林冲当父母孝顺的。若林冲真的想砸了宣帅行辕,这四个人肯定没二话跟着就上,那么就剩下自己还不算真正的核心。
在大营中,孙二娘掌握宪兵,鲁青掌握工兵,书生掌握后勤,裴宣掌握军法处。就算人数最多的步卒和骑兵及特战队,其中都头、队正都是林冲提拔起来门生,即便抓胡住了林冲,整个野狼军外人根本插不下手。
看来林冲带哪些人来赴宴,留哪些人镇守,都是经过缜密测算的。自己到底是跟随林冲,还是现在脱身彻底的和野狼军分道扬镳?
作为草根入伍的韩世忠,非常在意自己的官职和地位,非到角落避无可避,他才不会冒险。可是眼下这个风险却事关身家性命,他不由得沉默下来。
他看得很清楚,也想的很远,所以他异常的纠结,因为有个环节他看不透。想了一会大概还是没能决定。
“爵爷,军旗上的精忠报国何解?”这是韩世忠能想得出最委婉却也是最直观的试探。
林冲一下子睁开双眼,韩世忠的顾虑只怕也是这些核心圈子成员的顾虑,虽说他们愿意跟随自己,但是真的要和童贯作对,甚至与整个大宋为敌,只怕很多人心理上过不去。
“那你说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何解?”
韩世忠可不是一个莽夫,平时多少也读一些孔孟,尽心下这篇文章自然耳熟能详。不过林冲问的这个问题,他尽管知道可却不敢乱说。
这个时代谁敢说皇帝比百姓还要轻微,除非他想造反,但是这的确是孟子说的圣人之言,于是他只能惭愧的低下头,不言不语。
林冲反而哈哈大笑“好你个韩五,动机不纯。野狼军军旗上精忠报国的意思,就是为了我大汉族的荣耀,赤胆忠心,为了国家的安宁富足而不惜一切。”
韩世忠还要说什么,但是一个高挑的人影径直走了过来。
张婉来了。
她还是一身素色戎装,因为是宣帅行辕的贵宾拥有豁免权,所以可以不受干扰的接近林冲一行。
“你的麻烦很大。”张婉看了看避到一边去的韩世忠,有些伤感的说。
林冲,一个占据了她心里大部分的男子,即将湮灭于官场倾轧,她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林冲不确定的走上前,问道“我可以信任你吗?”
张婉难过地点点头“你有什么事,只管交给我,除非死了,否则必然办到。”
然后她就发现林冲在微笑,对是那种狡黠的微笑,于是有些恼火的怒道“有什么好笑的?你难道不明白你的处境吗?他们还有可能活下去,但是你,必定会死的!”
说着泪水扑簌簌的滑落脸庞,那种失去心中挚爱的痛楚让她哽咽起来。
只觉得一双温暖的手帮她拭去泪水,耳边传来林冲坚定的话语“没想到,你会为我流泪!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了两位妻子,想必你已经知道,她们是张贞娘和孙二娘。如果这次我没死,你愿意嫁给我吗?”
张婉猛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在向你求婚啊!你愿意吗?”
泪水汹涌而下,这种温馨浪漫的场景击穿了张婉的内心,有他这句话,这辈子值了!
“我愿意,不管你在不在,我都是你的人!”
猴子在一边说“我去,师父泡妞的水平简直没语言了,师伯,你都还俗了,咋没考虑给俺们泡一个伯母回来?”
“你个猢狲,懂个球,劳资从小就有慧根,练得是佛家正宗童子功,一身横练功夫打十个八个不在话下,这辈子你们是见不着伯母了。”
鲁智深哈哈大笑,说完颇有深意的看着猴子和胡玟,“你小子不知道啥时候踩了狗屎,咱们小玟天赋异禀,就连你师父都赞不绝口,不知道怎么瞎了眼看上你了?”
他这么一说,猴子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哎,师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再说我就要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