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东西真是叫人难以捉摸,一个是天纵英才,英俊潇洒的皇子,一个是傻里傻气,丑陋不堪的大头兵。在外人看来,应该选谁,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翟珊就是死心塌地地选择后者,哪怕失忆了,再回来重新选,还是张小七!
要不怎么说,千里姻缘一线牵,王子未必找公主,癞蛤蟆未必吃不上天鹅肉!这种事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鞋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
闲话少叙,单说张小七看到翟珊指向了自己,心里异常复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有些惶恐,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感动和幸福,此时此刻,他真想冲过去把这个纯情可爱的女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永远不再松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小七还是克制住了,他红着眼圈走过去,“珊妹!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云中子就把他打断了,“哎!徒弟!走走走!为师带你出去说!”说着,过来扯着张小七就往外走。
偃云道人不愿意了,“诶我说,师父,咱不带这么玩的!怎么着,这还要带出去现教是吗?”
云中子也来劲了,“少废话,老二,你给我老实点!人家丫头选的是我徒弟!还不许我交代一下!”说着,快步把张小七拉到房外。
云中子背着手,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张小七,绕着他转了三圈,“行啊,我的傻徒儿,今天你算出尽风头了!真有两下子!为师都有点佩服你了!”
“师父,您又拿我取笑了!”
“徒儿,为师叫你出来,可不是要跟你说这些的!你看看人家李恪是怎么说的,人家可以为了那丫头连王爷都不当!你再看看你,枉费那丫头对你如此倾心!为师可跟你说明白,你若喜欢,就赶紧把她给娶了,若还是纠结什么功名之类的,你就早点放手,别再拖着人家!”
“师父,您不必再说了!珊妹对我张小七如此用情,我怎能再辜负于她!小七全凭师父做主!”
“这就好!为师等的就是这句话!”云中子笑逐颜开,这算是吃了颗定心丸,“走!跟为师回去!”拉着张小七返回客厅。
这时,翟珊有点害羞,已经离开了客厅,李恪尴尬不已,也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老头,坐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
云中子坐下来,满面春风,“咳,刚才我和你们的师弟商量过了,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下月初八乃是黄道吉日,就让他们俩当天完婚,你们两个当师兄的就留下别走了,一起帮着操办一下!”
冲云道人神情有些失落,“师父,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您看一个是我师弟,一个是我徒弟,这以后我该怎么称呼呢?”
“这有什么难称呼的!该叫师弟叫师弟,该叫徒弟叫徒弟!我说人家两个人情投意合,咱们做长辈的就不要棒打鸳鸯了!这事我做主了,你们谁也不要再说了!”
偃云道人噌地一下站起来,气呼呼地一抱拳,“既如此,我山中还有事,就带我徒儿先行告辞了!”说完,瞥了张小七一眼,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老二!”云中子叫他不住,“唉!这老小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样子!”
接着他转回来对冲云道人说:“你就别走了,你是翟珊的师父,办喜事的时候,你得在场,这几天你就在山上准备一下吧!”
冲云道人起身作揖,“谨遵师命!”转过来看了看张小七,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也走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张小七有些郁郁寡欢,虽然每天和翟珊在一起,看着她娇俏的面容,听着她的温言软语,却丝毫没有要当新郎官的高兴劲,每每想到两个师兄嗤之以鼻的神情,心中块垒郁结,“我张小七好歹也是堂堂男儿,不建功立业,如此这般如何配得上珊妹!如何让人信服!难道我就只能活在师父的庇护,珊妹的疼惜之下吗?”想到这里,张小七常常愁眉不展,夜不能寐。
这一晚,张小七正要上床歇息,突然一只飞镖破窗而入,啪的一声扎在墙上。张小七飞身冲出屋外,那人已经不见了,他返回来一看,那飞镖上钉着一张字条,上写:“今夜子时,山下树林,我与你一决雌雄!是个爷们你就来!李恪。”
张小七也是年轻气盛,脑袋一热,傻劲犯了,“娘的!我还怕你不成!”当下,全身上下收拾利落,拿起腰刀就出门了。
还没到子时,他就来到山下树林。李恪一身夜行衣,手提长剑,已等在林中。
自打天荡山之事,李恪得知翟珊是个女孩子之后,便对她念念不忘,相思成病。这次无意中在师父那里打听到了翟珊的下落,他满心欢喜,本以为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可谁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翟珊早已对他人芳心暗许。
这种打击是何等残酷,连普通人都难以接受,何况还是对一个一身武艺,满腹经纶的堂堂皇子!
“已经输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太子,现在还要输给一个其貌不扬的傻小子!难道这就是我李恪的命吗?”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见面就对上了,张小七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一抱拳,“殿下!”
李恪一见张小七,满腔的怒火升腾上来,早已经压制不住了,“张小七!你不必叫我殿下,我也不想叫你师叔!我今天叫你来就要跟你一决高下,看看翟珊凭什么喜欢你!凭什么!”
说完,舞动长剑直刺张小七,张小七也不含糊,挥刀接战。李恪这三年也没闲着,他争储失败后,心灰意冷,返回紫云山,专心跟偃云道人习武,武艺也是大有进境。
两个人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三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张小七念及李恪毕竟是同门师侄,况且在珊妹的事情上,自己还是胜利的一方,所以处处留情,并未使出全力。
而李恪则不然,他全力以赴,招式凶猛,尽情地宣泄着胸中的怨气。可这样一来,他对外人的偷袭就疏于防范了。
打着打着,李恪猛然感到脖颈后一阵酸麻,想运功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手一软,嘡啷啷长剑掉在地上,他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不好!被人点穴了!”
张小七见李恪情况不对,急忙收刀,稳住身形。这时候,一个白影嗖地一下从天而降,抓起无法动弹的李恪就向树林外飞去!
张小七见势不好,大喊一声,“恶贼休走!”施展轻功,往空中一纵,飞身追了过去。这三年,张小七是真没白练,迈开双腿,嗖嗖嗖,脚不沾地,紧追不舍。
那白影跑了很久,一看还没把张小七甩掉,急了,啪啪啪向后打出了一长溜梨花针。张小七在空中闪展腾挪,躲开了这一波的攻击,再定睛一看,白影在远处的树丛中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张小七已经猜出来者是谁了,心说:“这老畜生,破裤子缠腿,怎么又来了!”
“小七哥!”一个清澈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珊妹,你怎么来了?”张小七赶忙转回身,迎上前去。
翟珊手提双锏,快步来到张小七身边,“刚才我去你房间找你,看你没在,发现了那张字条,怕你们有什么闪失,就追来了,诶,殿下去哪了?”
“唉!他被上官奚那老贼偷袭,抓走了!刚刚我追了一程,那老贼身法太快,我没追上!”
翟珊闻言就是一皱眉,责备道:“小七哥,你怎么这么莽撞,我们都快要成亲了,你还跟他比武做什么!殿下身份高贵,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跟你师兄和师父交代?”
“珊妹!你不必担心!我这就去追,无论如何也要把殿下找回来!”说着,张小七转身就要走,翟珊一把将他扯住,“小七哥,现在深更半夜,那贼人的轻功又十分了得,你如何追得上?我看我们还是一起回去禀告你师父他们,让他们来找吧,到时候,我替你求情,他们应该也不会怪罪你的!”
张小七站在原地沉吟不语。
“哎呀,别逞强了,现在殿下的性命最重要!”翟珊拽着张小七就往回赶路。
还没走出多远,张小七猛地就听到自己和翟珊身后传来啪啪啪,嗖嗖嗖几声细微的声响,“娘的!这老畜生又回来了!”想到这,张小七迅速搂住翟珊的*,把她拽到了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而后催动内力,在身体外围形成一团气流,将射过来的一串梨花针悉数挡了出去。
翟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面红耳赤,芳心乱坠,心说:“小七哥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热情!算了,随你便吧!”索性像个小兔子一样乖乖地趴在张小七怀里,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嘿嘿嘿嘿,好小子!能耐见长啊,连我的独门暗器对你也没用了!”上官奚奸笑着,带着李恪飘落下来。
张小七急忙转回身,将翟珊护在身后,“上官奚!你个老畜生!有本事就把殿下放回来,我跟你单挑!”
“这可有点为难了!这小皇子可是个大宝贝儿,有了他,我财源滚滚,要多少钱就会有多少钱,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不过呢,想让贫道放了他也不是不行,除非,嘿嘿嘿,让你身后那小妮子过来跟这小皇子交换!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张小七听完,肺都气炸了,立刻他就想到了之前的种种,用刀点指着,“老畜生,你现在还在打珊妹的主意!好啊,新仇旧恨,咱们今天一并算清!”纵身跳过去,就要动手。
“哎!小子,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哦,若再往前走一步,这小王爷性命堪虞呀!”说着,上官奚将判官笔顶住了李恪的胸口,而后不耐烦地叫道:“贫道可没工夫陪你们在这消遣,若不换贫道可就要告辞了!”
“老色魔,去死吧你!”张小七破口大骂,几次想冲过去,挺了挺身没敢动。
这时,翟珊从容不迫地从后面缓缓走过来,“等等!上官奚,我跟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