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西平侯,在北元余孽骡马囤积处发现了大量我汉人女子。”
负责打扫战场的将士匆匆赶过来说道。
朱沐英闻言,面带苦色说道:“我等将士守卫疆土不利,致使百姓流落塞外,实在是天大的罪过,今日他们虽然逃脱险境,但是我等有必要先安抚下他们的情绪,然后再送他们回旧土。”
颍川侯傅友德道:“昔日出塞,此等情况并不少见,这些女子被北元余孽掳掠至此,肯定少不了凌辱,贞操已失,就算是救回去,多半也会自尽身亡,西平侯还需好生安置他们才是。”
朱沐英皱着眉头,他往日出征塞外的时候并不多,如何处理此事,还没有经验,不由的看向了一旁的韩阳。
韩阳轻摇头道:“他们被鞑子劫掠至草原,想必多数家人已经死于草原蛮子手下,至于他们自己,身子被凌辱,回到家乡肯定也是被邻居嘲笑不堪,走投无路之下,选择轻生并不是稀奇。”
大先生喜欢读些圣贤书,闻言面带忧虑,“都是我大明子民,我们不能看着他们这般委屈的死去。”
韩阳道:“此事不难,先将他们暂时收容暂送北平养济院,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将这些孤苦无家的女子送到我沧州府,我沧州府有不少产业,需要些女工,到时候我可以让他们一边儿工作,一边儿改善心里健康,等到他们彻底恢复了之后,我在从军中找些好男儿给他们做夫婿,也算是弥补我们大明对他们的过错。”
临江侯皱眉道:“若是说家中产业,各位侯爷指挥使家中都有一些,但是想必这么多女子,想要一并解决不容易吧?”
众人走向那被掳女子的方向,临江侯一指,起码有三千多人。
众人刚升起来的希望,顿时又沉了下去。
三千大明女子,这可不是小数目了,纵然是韩阳本事再大,怕是也难以收容下吧。
朱沐英却自信满满道:“诸位不必担心,我这义弟家中产业甚多,别说是三千人,就算是一万人他也能收容的下。不过这贸然多了三千人,怕是负担不小,我会上书陛下,让陛下减免些你们韩氏商行的赋税的。”
韩阳笑道:“此事以后再谈,先看看她们的境况吧”
这些女子被绳子绑缚着,身上满是伤痕,与牛羊混杂在一起,脱火赤本想带着她们一并逃走,最后才发现明军的进攻势头实在太强大,将他们当成了明军的绊脚石,将他们扔在了后面。
看着衣衫褴褛,与行尸走肉一般的女子,将士们心疼的眼中含着泪花。
临江侯乃是南国的侯爵,最喜读诗书,受儒家教化最为深刻,此等让中原子民流落塞外,受尽屈辱,心里最为难受。
沉重道:“我大明堂堂诗书之国,礼仪之邦,竟然让大明子民流落塞外,受此等凌辱,我等有何面目食君之禄?”
李训山咬着牙,一拳狠狠的砸在枪杆上道:“北元余孽不除,我大明子民就难有安定的日子。”
朱沐英上前亲自帮着那些女子解开绳索,嘴中不停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这些女子大多数眼神呆滞,就算是被解救了,也愣愣的站在原地。
韩阳则吩咐军中随行的大夫给这些女子包扎伤口,大名女子最为贞烈,被鞑子凌辱,难免反抗,身上的刀痕,鞭痕自然少不了。
有些女子更是在被解救之后,抢过将士们手里的战刀,直接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韩阳看着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女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那些被自己救治中的女子,很多也是哭哭啼啼,嘴里喊着,“多谢将军相救,只是小女子身子被污,已经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请将军赐下刀斧,让我们痛痛快快的上路吧。不然就算是回到家乡,也无颜面对家中长辈父老。”
韩阳本想说些安抚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看着他们满是死灰的脸上,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看到这些女子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朱沐英怕更多人的人寻死,便命给他们解开绳索的将士们不许带刀。
这样任凭女子如何撕咬,如何以头撞地,也难以祸害自己的性命。
朱沐英道:“诸位夫人,姑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虽然受了委屈,但是那是我们的罪过,请你们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伤害他。”
“将军,我们没有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是啊,将军,让我们死啊。”
其中有一处女子,身上虽然没有伤痕,但是却哀嚎的最为厉害,朱沐英亲自上前劝阻。
李训山正在随韩阳与那些苦命的女子包扎伤口,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冽的杀气,赶忙用手去拍韩阳。
却见那群闹得最凶的女子,忽然抽出了朱沐英的腰刀。
朱沐英猝不及防,竟然被一弱女子夺了刀,也是一愣。
众将士立刻抽刀欲上前营救,却发现腰间根本没有佩刀,朱沐英一摆手,脸上的坚毅之色甚浓,对着欲要上前的将士说道:“我们对不起她们,他们就算是想要杀了我也无妨。”
那些女子依然装模作样的哭喊,韩阳却默默的拿起战刀,对身边的李训山说道:“我中原北方女子身材高大,怎么会有如此矮小的女子?而且我大明女子不骑马,怎么会有那么多膝内翻的腿?”
李训山顷刻间明白了韩阳的意思,对面正在朱沐英身边装疯卖傻的女子,根本不是什么大明女子,根本就是混入大明女子之间的刺客。
见到其中一个女子正举刀,仿佛犹豫不决的样子,李训山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双枪直接当标枪扔了出去。
将那女子刺了各透心凉,嘴里大声喊道:“侯爷小心,对面根本不是我大明女子,他们是一群刺客。”
朱沐英气愤道:“哪里是什么刺客?他们是我大明的亲人。李训山山,你竟然敢杀了她,我要斩了你!”
话音刚刚落下,就见那女子身后的女子忽然手中的绳索自己解开,然后从马夫下掏出了北元的制式战刀,毫不犹豫的朝着朱沐英的腹部刺去。
朱沐英猝不及防,腹部的战甲直接被刺穿,鲜血瞬间顺着刀锋流了出来。
“侯爷!”
李训山与韩阳睚眦欲裂,并肩直接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