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天黑时才回到家,刚到家里就感觉气氛不对,云姝正坐在客厅里优雅喝茶,姜锦瑟坐在她对面悠闲的磕着瓜子。
看到云涯,姜锦瑟笑了笑:“呦,这不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回来了嘛,快过来让阿姨看看,今天都干什么了?”
云涯牵着云渺走过去,礼貌的喊了声奶奶,然后看向姜锦瑟,“姜阿姨。”
云姝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往外边跑,成何体统?”
云涯抿了抿唇,“江老师带我参加一个夏令营的活动,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晚归。”
“记得你是一个女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需要我时时刻刻提醒你。”云姝声音透着一股严厉。
云涯垂着脑袋,有股逆来顺受般的温顺:“是,奶奶。”
看她这副没脾气的样子,云姝心底不由得有点烦闷,摆摆手,示意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云涯拉着云渺朝楼上走去,这时云姝的声音再次从背后响起:“纪蝶那个丫头不听话,奶奶帮你教训了几句,这种人留在你身边服侍,奶奶怎么能放心,所以奶奶做主把她给送走了,到底是服侍过你们兄妹俩的老人,奶奶是不会亏待她的。”
云涯全身血液逆流,有那么一刻,她多想冲上去质问,然而她没有,甚至连背影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声音平静无波:“一切全凭奶奶做主。”
看到云涯的乖顺,云姝满意的点点头。
回到房间关上门,云涯松开云渺的手,飞快的跑到床边,从床底抠出来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放着一个崭新的手机。
插卡开机,云涯手指颤抖的拨出一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没让云涯等多久,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我是秦篆,请问您是?”
“秦叔,是我。”云涯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急迫。
对方愣了愣:“云涯?怎么是你?”
“秦叔,你帮我找找蝶姨,我怕她出事,一定要快……。”
挂了电话,云涯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顺着床沿缓缓滑坐在地上,环抱着膝盖。
深深的无力感将她包围。
蝶姨出事,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质问一声都做不到,为什么要留蝶姨一个人在家,她早该猜到的,云姝怎会放过这样一个立下马威的机会。
在这个家里,渺渺和蝶姨是她最后的一点温暖,如果蝶姨也离开了她,云涯不敢再想下去……
前世那些颠沛流离的岁月里,是蝶姨放弃所有照顾她和渺渺,却最终死于非命。
这一生,人生轨迹因她的重生而改变,她曾发誓要给她安稳的生活,这也是蝶姨的愿望,难道愿望还没有来得及实现,蝶姨就要离她而去了吗?
不会的……
身边阴影落下,一只小手落在她的肩上,带着安抚的力量轻轻拍打着。
云涯抬眸,钟灵毓秀的小男孩牵唇轻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弯弯若月牙儿,如溪水般清澈而干净。
无声的张了张唇,他说,涯涯不开心了吗?
云涯忽然抱住他,紧紧的抱住,像是拥抱住了整个世界那般郑重而痛心。
“我只有你了,渺渺……。”
——
第二天一早,云涯和云渺按时出现在餐桌上,云涯看起来和平常并无二致,云姝也没有发现,她心底熊熊燃烧的仇恨,在低眉敛目间,深深的镌刻进她的骨血之中。
早饭吃的格外安静,即使挑剔如云姝也没能在云涯身上挑出毛病来,即使不待见,她也不得不承认,纪澜衣把这个女儿教的很好,优雅知礼,高贵大方,是最标准的名媛闺秀。
这样优秀的女孩她是很欣赏的,可惜了,谁让她骨子里流着那个女人的血,就注定了两人之间,不可能和平相处。
用过早饭,云姝带着姜锦瑟去了医院。
云涯领着云渺回了房间,握着手机焦灼的等待。
秦叔依旧没有消息传来,蝶姨究竟怎样了?
没有等来秦叔的电话,反倒等来了另一个人。
“云涯小姐,楼下有您的电话。”
对方没有明说,看来并不想让别人知晓她的身份。
“喂,您好,我是云涯。”
“云涯,我是庄姨……。”听筒里传来女子温柔的声线。
云涯眸光轻眯,一丝幽光如流星般飞快划过。
还没等她先找上去,对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这样也好,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从医院里出来,姜锦瑟脸色有些发白。
握着单子,手背上青筋暴露。
看了眼走在身边的云姝,那眉间压抑的暗沉,犹如山雨欲来,令姜锦瑟心脏不可遏止的发颤。
为什么会这样?她急的都快哭了。
云姝看她瑟瑟缩缩的样子,冷声道:“回去再说。”
“砰”一声甩上车门。
姜锦瑟心颤了颤,正要走过去拉开车门,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姜锦瑟调整了一下呼吸,接通。
“姐,你在哪儿呢?我好想你,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小姑娘甜美可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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