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没法再装下去了,孩时,他就最看不得小丫头哭泣,只要小丫头一哭,他利马方寸大乱,如今时过境迁,却依然如故...
叶宁翻了个身,见到的是一道弧线优雅的背影,双肩微微颤抖,他伸手轻推了一下:”怎么啦?”
秋若雨不理他,啜泣声似大了一些,更伤心了一些。
叶宁从被窝里坐起,双手扶住秋若雨的肩膀,不想,秋若雨左右摇晃了一下,轻易摆脱后,站身走向阳台。
叶宁赶紧下床,几步追上,一把拉住秋若雨的手,秋若雨用劲甩了甩:“放开,不要你管。”
“你是我老婆,我怎么能不管你呢。”叶宁不理会,绕到秋若雨身前,顺便将后者的另一只手也拉住。
秋若雨吸了几下鼻子,这才缓缓抬头,那是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孔,眼角红红的,眼眶里满满的晶莹,当真是我见犹怜,叶宁看了,心里一痛。
“我和你说过,我这辈子就没打算真结婚,领个结婚证是为了完成我妈妈的遗愿,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妈妈在遗嘱里也写明了,如果我二十五周岁前不结婚的话,我继承的百分之二十华远股份要移交给林海沧,所以,我会找个男人协议结婚,当成一桩交易。”
秋若雨瞪着叶宁,努力控制着不让更多的眼泪滑落,咬牙道:“现在结婚证领了,这桩交易也完成了,你说对不对?”
叶宁有些发懵:“小若曦...你把我们的婚姻当成了一桩交易?”
秋若雨秀眉一扬:“我问你啊,在你心里,把我当成什么?”
“我。”叶宁指了指自己,理所当然地道:”我当然把你当成老婆咯。”
“哼,口是心非,我有眼睛会看,我有耳朵会听,我有脑子会想。”秋若雨冷哼一声,把头偏到一边。
“不是,我怎么啦?”叶宁一头雾水,秋若雨这脾气发得,好没来由。
“我问你,你不是累得不行?怎么就忽然醒了?”
“呃,我...”
“我在问你,你是真累还是假累,你是真睡还是假睡?“
“呃...”
“我是喜欢你,还非你不嫁,可我没强迫你娶我,你要是心里只把我当妹妹,请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保证会安安分分。”几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秋若雨跺了跺脚,甩开叶宁的手,蒙头去往浴室。
这一次,叶宁没有去追,站在原地,脸色微微变幻,如果秋若雨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不能明悟的话,那情商未免有负数之嫌,楞了好片刻,他颇为自责地一拍额头,嘴角那一缕难言的苦涩逐渐扩大开来。
足足十分钟过后,秋若雨才从浴室里出来,脸上除了两个略肿的眼袋之外,再看不出哭过的痕迹,身上那身性感的吊带睡衣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酒店提供的棉质睡袍。
踩着小碎步回到卧室,秋若雨扫了眼翘起二郎腿坐在圆桌边想心事的叶宁,随后一声不吭地走向床头。
“过来,陪我聊聊天。”叶宁侧脸招了招手。
“我累了,要睡觉。”秋若雨平淡无波地回了一声,掀开被子一角坐进去。
“我向你认错还不成吗?”叶宁苦笑道。
秋若雨不理,拿着电视遥控板重重地按几下。
叶宁叹道:“哎,想想也对,你生气是应该的,我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好不容易有个大长假,头一天晚上就假睡,第二天故伎重演,今天一整天,你费了那么多心思,买性感睡衣,和我去游泳,请游泳教练,去海边吃bbq,才九点就回了酒店,结果呢,我依旧装傻充任,难怪你会伤心,难怪你会质疑...啧,我这算不算犯贱,老天赐我个那么漂亮的老婆,我却去学柳下惠,古人云:春宵一刻值千金。古人又云:洞房花烛乃人生四大快事之一。古人还云:花当折时当需折...”
“你够了没有。”他的语气起初还挺正常,到了后来越来越不着掉,秋若雨实在听不下去了,投来一个冷冷的眼风,不知何时,两片脸颊映出了两朵桃花,红灿灿的,诱人极了。
叶宁瞅瞅她,没头没脑地冒出一问:“小若曦,如果给你许个愿,你是希望我们在一起十年,还是五十年,还是一百年,或者更久?”
秋若雨不语,直接将手里的遥控板掷了过去。
“啪嗒。”叶宁手一伸轻松接住,不介意地笑笑:“要我选,我会选一万年,可能贪心了点,反正越久越好,你说好不好?”话末,表情一丝丝地认真起来,望着秋若雨的眼神柔和似水,满满的深情。
秋若雨芳心微颤了一下,抿了抿唇,下意识地眉眼一垂,鼻尖发出一个轻轻的“嗯”音,心中的气恼,委屈,伤心,被叶宁一番绵绵情话冲淡了许多,当然,残留一丝小小的幽怨那是难免的,她是那样深深爱着这个男人,心甘情愿为他改变,放下女人固有的矜持,费尽心机加以暗示,结果呢...这个男人就是根木头。
叶宁丝毫不意外秋若雨给出认同的回应,定定地凝望着人比花娇的她,一丝惭愧自心底溢散开来,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让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随意一个决定就牵扯上亿,性格理智沉静,常年保持一张冷脸对人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又因为自己的装傻充任而黯然神伤,伤心落泪。
一会儿后,叶宁才收敛内心情绪,起身来到衣柜前,从里头翻出今天新买的那件黑色丝薄睡裙,来到床头,将睡裙轻放在秋若雨的眼前:“把这件穿上。”
秋若雨垂着眼皮,修长的睫毛微挑了几下,然后拿着睡裙默默下床,去往浴室,而叶宁也没干等着,取了瓶矿泉水倒了两杯,又去衣架处,从外衣兜里取出一个木盒。
不多久,秋若雨从浴室里出来,丝薄睡裙如同一层轻纱覆盖她的优美身段,黑色更添了几分神秘,那股子诱惑的致命程度只需想想就让人怦然心动,叶宁看在眼里,却面若止水,眼中带着淡淡的欣赏之色,心中的躁动被一丝丝地按捺而下。
“真漂亮。”叶宁赞了一声,一手端起杯水,一手拿出木盒里的沐灵果,在秋若雨微愕的目光之中,将木灵果放入水杯里,木灵果遇水即化,不消半分钟,便是如同凭空消失了去,而杯中水的色泽只是多了一丝淡淡的金黄。
“小若曦,我们喝个交杯。”两人面对面坐在床沿,叶宁将水杯递给秋若雨,自己又取了另外一杯。
秋若雨眸光闪了闪,犹豫了一下,还是多问了句:”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叶宁眨了眨眼:“一种稀有的药材。”
秋若雨秀眉一挑,片刻间,整张脸颊变得通红如血,这种时刻,只要不是某方面知识“空白”,都会明白这所谓的稀有药材是什么作用,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叶宁,秋若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障碍,可对于这种要求,她还是多少有些抗拒。
“我,我能不喝吗?”两只手捧着水杯,秋若雨墨迹了一阵,细若游丝地问道。
“不行,不光要喝了,还得喝得一滴不剩。”叶宁缓缓摇头,神情坚决。
秋若雨还在犹豫,叶宁伸手轻抚她的脑袋,以几分大灰狼哄骗小红帽的语气说道:“记得小时候,只要是我提出的要求,你从来不会拒绝的,也从会问理由...”
秋若雨的下巴快低到胸口了,水杯缓缓上移,最后杯口触及唇瓣,“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叶宁见状,没提交杯的事儿,生怕环节复杂会出现意外,要是杯中水洒了,可没地哭去。
这一杯水,秋若雨足足喝了一分钟,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或许连她自己都不会想到,有着这么一天,她会做出这种毫无底线可言的妥协,不过,她不后悔,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一切,她没什么可保留的。
将空杯子朝下翻了翻,秋若雨故作轻松地一笑,还用眼神示意叶宁也喝了,叶宁却将杯子搁在了床头柜上,拉起秋若雨的右手,三根手指搭在脉上,缓缓闭眼。
秋若雨虽然不解叶宁这是要干什么,但并没有出声打扰,近距离地凝视那张忽然间变得专注的脸庞,眼中柔情涌动,时间在悄然间流逝,应该是过了好久,叶宁方才徐徐睁眼,眸光微亮,仿佛有着什么欣喜。
“小若曦,对不起,为了我们的长远,我们还得克制一年半载。”
秋若雨不明白叶宁的话,面露一抹疑惑,叶宁将思绪略作整理,便如实说了出来...
“从你脉象看,你的体内已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个过程大约要半年时间,有了木灵果的强化功效,你的练武黄金期会比普通人延长五到十年,我会指导你修炼,尽一切可能助你提升境界,起步晚不代表走不远,我有信心,你有信心吗?”
秋若雨整个人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是以,听完叶宁所言之后,呆了很长的时间,一股难以名状的神采在明眸中战法开来,最终激动与狂喜之色布满了整张脸颊,猛然间,她一个前扑,将叶宁紧紧拥入了怀里,泪水夺眶而出,与之前不同,这不是伤心的眼泪,而是幸福的眼泪。
“小丫头,你知道的,我最怕你哭了,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别浪费时间了。”叶宁半哄半骗地拍着秋若雨的后背,脑袋一歪,吻了一下秋若雨的耳坠。
秋若雨触电般地向后躲去,恼羞成怒地盯着叶宁:“你给我老实点,把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不然,这半年我和你分房睡,恩,还是分房保险...”
狠心话才说了一半,却被不合时宜的手机彩铃声打断,这大半夜的,谁打来的?叶宁替秋若雨从床头柜取了手机,秋若雨接过后扫了一眼来电,当下,神色微微一凝,快速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