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娘没教育好我,也轮不到你代她来教育我!”
童尘目光中不经意间闪过的一丝寒芒让卫夫人不禁感到心下一冷,她微微怔神,然后就感到身体重心一个不稳,险些就要摔倒,原来是抓着她手腕的童尘已经扬开了手。
回过神来的卫夫人顿时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破口骂道:“反了反了,家族中一个小小的药童竟敢如此放肆的口出狂言、以下犯上,当真以为没人能管得了你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见这个卫夫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里都带着一股狠劲,童尘对她自然也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厌恶,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怎么?难道童家都不给人说话的权利吗?”
关于赵兰跟童鞅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之间有个孩子的事在童家上上下下都不是秘密,童鞅的三个夫人自然也都知道。
女人最是善妒,这句话用在卫夫人身上极为合适,打从她知道那件事开始,她就一直将赵兰跟童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赵兰,卫夫人觉得当年一定是她主动使用手段勾引的童鞅,妄图攀上童鞅这棵大树,心中对她恨意更大,只是碍于自己一个堂堂二夫人的身份不好跟家里的一个药师撕破脸,让外人听去也不好,所以才将这份恨意一直压在了心底。
今日被童尘这么一顶,新仇旧恨一起涌出,知道在童尘这里讨不到便宜,卫夫人瞬间把矛头对准了站在童尘身后的赵兰身上:“赵兰!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自己下作,教出来的儿子也上不得台面,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之前童尘说话的时候,赵兰在他身后就急得要命,拼命用手拉扯童尘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见童尘越说越凶,赵兰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卫夫人的话,赵兰一口气憋的上不来,脸色顿时变的通红。
童尘恰好回身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赶紧伸手握住赵兰的手:“娘!你没事吧?”
赵兰用力呼吸了几口气,方觉气息平畅,她反握住童尘的手,摇了摇头,低声道:“尘儿,不要再说了!”
见赵兰恢复正常,童尘终于放下心来,但卫夫人之前用那样的字眼来形容赵兰,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转过身,他抬头迎上卫夫人挑衅的目光,口中一字一句道:“你这个泼妇,不看看自己什么嘴脸,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娘?”
“你......”没想到童尘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自己泼妇,卫夫人气的浑身烂颤:“你......你说什么?你说谁是泼妇?”
“你!”童尘看着卫夫人,加重语气:“我说的就是你,泼妇!”
“啊!”
听到童尘的话,卫夫人大叫一声,作势就要扑到童尘身上,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卫夫人身上的动作:“够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发出这声怒喝的正是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童鞅,从他那阴沉到极点的脸色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糟糕,只见他先把视线对准卫夫人,训斥道:“卫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看看自己像是什么样子?”
被童鞅这么一喝,卫夫人才反应过来场上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想到自己刚刚张牙舞爪的模样,她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心中对童尘母子的恨意也更深了。
可能也是觉得这场面再发展下去就要成为一出闹剧了,童鞅看着站在药堂门口的那些下人还有家中的几个旁系子弟,道:“你们也都别在这站着了,先把岩儿抬回房间,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听到童鞅的话,几个下人赶紧上前把童岩躺着的担架给抬了起来,然后快速离开了,魏夫人因为担心儿子,也跟着去了,等大部分人都离开之后,药堂里便只剩下童鞅、卫夫人、韩夫人母子和童尘母子以及钱老头了。
众人知道童鞅接下来肯定要惩罚童尘,所以目光都汇聚在童鞅脸上,卫夫人眼中更是夹杂了一丝期许之色,她现在恨不得童鞅能让人好好鞭打童尘一顿,这样才能让她为刚刚的事情出口恶气。
在众人各色不一的目光中,果然,下一秒,童鞅将视线定在童尘脸上,开口道:“童尘,你以下犯上,对族中长辈多有不敬,今日如不罚你将不足以服族中众人,按照家法,应该把你关在静室反省三个月......”
说话的同时,童鞅的目光不经意间在站在童尘身后的赵兰脸上扫过,只见赵兰脸色苍白,一脸担忧的样子望着童尘,童鞅不觉的又加了一句话:“不过念在这次是你初犯,就罚你闭关反省一周时间吧!”
伴随着童鞅话落,药堂里所有人顿时反应不一,赵兰跟钱老头是松了口气,其他人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卫夫人则是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童鞅,仿佛是在质疑他的这个决定。
没错,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个处罚都实在是太轻了,什么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比童鞅刚刚的这番话诠释的更清楚的了!
童鞅才刚满20岁的时候就继承了童家家主之位,一路走来不说经历了风风雨雨,大小事也经历了不少,他绝对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相反,一直以来他在家里说话都是一言九鼎,家族里包括他的三个夫人在内,没有一个人敢在他说话的时候出口顶撞他一句,更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这也从侧面反应了他在家族众人心中的威严。
可没想到,今日童尘当着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出言不逊,还跟卫夫人闹成那样之后,童鞅给他的惩罚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关七天禁闭,这不能不让大家觉得匪夷所思。
童鞅说完之后,直接无视卫夫人看向他的询问目光,摆了摆手道:“岩儿的事我会再想办法,今天就先这样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话落,童鞅抬脚就往外走,走到药堂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对站在韩夫人身旁的小儿子童嘉道:“嘉儿,一会就由你带着童尘去找间静室吧,顺便告诉伙房,每天定时给他送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