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等待是这世上少有不会出错的事情。
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就可以等来时机,等来成功。
等来你想得到的一切!
任以诚和林诗音也在等待,等待五毒童子的到来。
月上中天。
卧室里,烛火已熄。
“安心睡吧,这里一切有我。”
任以诚搬了张椅子,在床边打坐练功。
林诗音和衣躺在床上,轻轻“嗯”了一声,随即闭上了双眼。
两人之间的蛛丝,此刻仍未断开。
五毒童子的武功如何犹未可知,但他下毒的手段确实已出神入化,近乎无孔不入。
以林诗音目前的功力,还远远达不到百毒不侵的境界。
一旦没了任以诚真气的加持保护,便很难抵挡五毒童子的暗算。
这根蛛丝就像是一条特殊的经脉,将两人的身体连接。
任以诚运转蜕变**,真气循环周天,然后顺着蛛丝传入林诗音的体内,在她全身各处经脉流转,最后又再传回任以诚的体内。
如此往复循环,在蜕变**的滋养之下,林诗音所能得到的好处,必将不可估量。
感受着手腕处源源不绝传来的真气,林诗音再次睁开了双眼。
从不曾和男人同居一室过的她,不免有些不太适应,一时难以入眠。
林诗音侧躺过身子。
借着从窗子透进来的淡淡月光,她怔怔出神的望着床边的任以诚,和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蛛丝。
想到晚饭后的那番交谈,她心中忍不住思潮起伏。
无可否认。
这个好像横空出世一般的男人,已经和自己有了难以拆分的交集。
就像此刻,被这根蛛丝将两人绑在一起。
仿佛它连接的已不只是他们的身体,还有他们的命运。
夜色渐深。
思绪翻飞中,林诗音渐渐困意上涌,终于沉沉睡去。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和煦的晨光拉开了新一天的帷幕。
林诗音坐起身来,蛛丝随之被扯动,旋即她便
便听到了任以诚的声音。
“睡得还好吗?”
林诗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恬静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道:“自从林家出事之后,试音难得能睡得如此踏实、舒服。”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蜕变**的功劳。
“昨夜五毒童子出手了吗?”林诗音又问道。
“没有。”任以诚摇了摇头。
林诗音讶异道:“奇怪,没想到他竟如此沉得住气。
看来,五毒童子是个擅长等待的人。”
任以诚呵呵一笑,说道:“若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话,他又岂会有机会活到今日?”
林诗音叹了一口气,皱眉道:“但愿他的耐性不会太强,不然咱们可有的耗了。”
“急什么?”
任以诚洒然笑道:“咱们有的是时间跟他玩。
只是,这个地方咱们不能继续再待下去了。”
他有些惋惜道:“可惜了,难得能找到个住着舒服的地方。”
“为什么?”林诗音疑惑道。
任以诚道:“虽说五毒童子素来只对目标下手,鲜少殃及无辜。
但也难保他在接连失手以之后,不会狗急跳墙。
到时,若是连累了其他人凭白丧命,那咱们可就真是罪过了。”
林诗音闻言恍然,点头道:“一切全凭大哥安排便是。”
在吃过加了料的早餐之后,两人离开了万源客栈。
“诗音,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任以诚问道。
林诗音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我也不知道,如今,我只想离李园、离表哥愈远愈好。”
“哈!”
任以诚眉头一挑,轻笑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听天由命吧。”
两人出了城镇,随便选了个方向,便踏上了旅程。
不骑马,也不坐车。
任以诚就这么带着林诗音信步游疆,丈量大地。
以此来帮助她掌控因修炼《七杀真经》,所飞速增长的真气。
月余后。
两人已来到了江南地界。
这一路之上
上,五毒童子虽然始终不见踪迹,却又似吊死鬼一般,如影随形。
任以诚和林诗音在旅途中,无论是吃的还是喝的,全都被他下了剧毒。
然而。
有诗曾云: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五毒童子几乎手段尽出,结果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反而还成了任以诚传授林诗音《怜花宝鉴》的教材。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
林诗音不但武功进步斐然,对于解毒之法也有了不少的体悟。
同时。
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锋后,任以诚隐隐有种感觉,五毒童子的耐性,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一日。
两人行至一家酒馆门前。
这馆子不大,看起来还很简陋。
但是因为靠近路边,生意竟出奇的不错。
不管是过路的商旅,还是提刀带剑的江湖人士,都喜欢进来喝上两杯,闲聊两句,以解疲闷。
时正晌午。
酒馆里已快坐满了人。
仅剩下的一张桌子,早已没了任以诚挑选的余地。
两人坐了下来,点了几样酒菜和主食。
任以诚随意的打量着四周。
忽地。
临窗的桌子上,有两个人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这是一老一少。
老者身穿蓝布长衫,白发苍苍,正闭着眼睛在那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小的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十来岁的样子。
她梳着两条大辫子,一双眼睛犹如黑曜石一般,又黑又亮。
“大哥,那位老人家似乎有些不简单。”
林诗音注意到了任以诚的动作,在审视老者片刻后,说出了她身为女人的直觉。
任以诚轻笑道:“他哪里是有些不简单,他是非常极其特别的不简单。”
林诗音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好奇之色。
“从来没见大哥如此评价一个人,他究竟是什么人?”
任以诚眼神一凝,淡淡道:“我若是没看错,他应该是兵器谱排名第一的那一位。”
“什么!”
林诗音神情一震,动容道:“他竟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机老人!”
与此同时。
窗边那位老者蓦地睁开双眼,往任以诚二人的位置扫了一眼后,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
“怎么了,爷爷您笑什么?”辫子姑娘问道。
蓝杉老者抽了口烟,悠然道:“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你说该不该笑?”
辫子姑娘闻言,眨了眨眼睛,点头道:“那自然是应该的。”
另一边。
店小二将酒菜送到了任以诚两人的桌上。
“嗯?”
将菜夹起的第一瞬间,林诗音便皱起了眉头。
菜里还是有毒。
“不错,不错。”
任以诚夸赞道:“这么快就发现了,看来以后他再也算计不到你了。”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五毒童子。
林诗音微微一笑,婉声道:“这还不都是大哥你教导有方。”
说完,她筷子一动,竟毫不在意的直接将吃了下去。
至今依旧缠在手腕上没有解开的蛛丝,给了她肆无忌惮的底气。
这时。
就听那蓝杉老者突然咳嗽了两声,将烟袋锅在桌上一敲,开口道:“红儿,时候到了么?”
“是时候了。”辫子姑娘也就是红儿应道。
老人这才睁开双眼,他人虽然又老又干,但一双眼睛却十分年轻。
目光一转,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他在瞪着自己。
“各位,你们可知如今这江湖上,流传最多最广的消息是什么?”
蓝杉老者忽然问道。
不等众人回答,那辫子姑娘已抢先答道:“那当然是漂萍无迹大破小李飞刀,抢亲中原第一美人林诗音的事情。”
骤然听到有人提起自己,任以诚和林诗音不由神色一动。
看着那两人一搭一唱,任以诚也愈发确定,他们就是天机老人和孙小红祖孙俩。
“错,大错特错。”
天机老人朗声道:“丫头,你这消息已经过时了。”
“那爷爷您说应该是什么
么事情?”孙小红问道。
天机老人嘿嘿一笑,道:“百晓生你知道吧?”
“当然。”孙小红点头。
天机老人道:“那他所评的兵器谱你自然也知道了?”
“当然。”
孙小红再次点头。
天机老人道:“那你可知兵器谱排名第三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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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红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李探花的威名,就算放眼整个江湖,也不会有人不知道。”
说话之时,她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仿佛又光在芒闪动。
任以诚见状,忍不住揶揄道:“诗音,看那小丫头说起李兄时的模样,你只怕是有情敌了。”
林诗音白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天机老人故作叹息,道:“唉!丫头你又错了,百晓生近日重排兵器谱。
排名第三的已不再是那位风流探花。
而是已抱得美人归的漂萍无迹,魔刀无敌!”
孙小红眼珠一转,曼声道:“是了,当日李园门外的长街之上,小李飞刀,刀锋断折。
这第三名的位置,自然该当让给别人。”
“大哥,想不到百晓生竟有此心胸,讲你排进了兵器谱里。”
林诗音诧异道。
任以诚冷笑一声,聚音成束,道:“他这是在捧杀我。
江湖中人有哪个是不好名利的?
排名第一的天机老人身份隐秘,鲜有人知。
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蛰伏不出。
而原本第三名的李兄,飞刀之名,威震天下,无人敢撄其锋。
只有我,自行走江湖以来,见过我出手的人基本都已死光了。
你说,现在百晓生将我排入兵器谱,而且还把李兄挤下去了,会是什么后果?”
林诗音神情变幻,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他是要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好阴险的手段。”
就在这时。
两人忽地眼前一暗,只见一名身穿白衣,手持长戟之人,出现在桌前。
任以诚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林诗音撇嘴道:“你看,麻烦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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