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领着三队人马,袭取谷县县衙。
此时,谷县县令才归县衙不久,本就惊魂未定,此时听闻黑风山众匪已破入县城,更是胆战心惊。
为减少己方人员伤亡,燕明又放出三缕死气,以意念催动,在县衙中来回徘徊游荡。
凡有触之者,非死即伤。
县衙之中,无论是三班六房的官差,亦或是厢兵,皆是拿粮饷混日子,早无斗志。
待到县衙内躺了二十余具枯尸后,一众官差、厢兵便开了县衙大门,出门投降。
只是县令、县丞、县尉等人,却依旧在内衙之中,正犹豫是自戕殉国,还是投降黑风山保命。
燕明收了三道死气,看着投降的一众人等,说道:“壮班首领何在?”那壮班,便是本地民壮,负责把守城门、衙门、银库,粮仓、牢狱等要害地点,还负责巡逻,维护县城治安,也就是巡检。
“大王!大王!小人在!”只见一位黑脸壮汉出列,谄媚地说道,他原本是练武之人,所以才被任为壮班首领,只是长久在县衙混迹,自然而然地染上了献媚等恶俗。
“大王?呵呵......你叫我大当家就可以了。”燕明冷冷说道:“有一件事,你须去做了。”
“何事?只要大当家吩咐,我即刻去办!”那壮班首领说道。
燕明道:“县尉作恶多端,你速速去杀了,你纳了这投名状,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杀了县尉?”那壮班首领颤声道,大楚一朝,县令、县丞、县尉皆由吏部报上名单,皇帝任命,这县尉乃是朝廷命官,杀了县尉,他便再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燕明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你不敢?”他又环视众人,说道:“你等壮班,何人去杀了县尉?”
“我去!老子张扬明,孤家寡人一个,杀了他便杀了。”一浑身黝黑,身形精瘦的汉子走了出来,提了单刀,前往內衙。
燕明又道:“三班六房的人,可有一同前往的?”
一众人等,颇为犹豫,不过,终究有十数人出列,随那张扬明一同前往內衙。这些人,多是壮班、快班、皂班中人,那六房吏员,多无武力,不过亦有人跟随张扬明一同前往。
燕明又看了看余下的人,喝道:“顽固不化,都给我拿下了!”
“我去!”
“我也去!”余下的二十余人之中,又有十数人站了出来。
其余的人,无奈苦笑,这黑风山攻破县城县衙,已是造反,估计那州府的大军,不日将至,到时候大军一到,免不了要一一清算,倘若自己杀了朝廷命官,只怕要被株连九族。
燕明大手一挥,喝道:“将这群人拿了!”
他手下的三队人马,立即出动,将余人一一捆绑。
不多时,张扬明等原本的三班六房的官差以及厢兵,不仅取了县尉的头颅,更取了县令、县丞等人的头颅,前来复命。
“这县令、县丞、县尉,都是一丘之貉,我们一并杀了。”张扬明朗声说道。
燕明看了看张扬明,赞道:“果是壮士,这谷县的三班六房以及厢兵,愿意投奔我者,可编为我黑风山第十四小队。张扬明,我任你为黑风山九当家,兼第十四小队队正,你可愿意?”
“遵大当家之命!”张扬明躬身道。
如此一来,黑风山便有五位当家了,大当家燕明,二当家老疯子,三当家铁三牛,四当家司马锋,九当家张扬明。
其余五当家、六当家、七当家、八当家空置,燕明另有打算。
当然,眼前这些人终究是降兵,燕明又从手下的三个小队中,划拨了十数名骨干过去。
燕明又吩咐道:“诸位吏员,还请清点县衙的钱粮库和武备库,报个数给我。”他一号令,三班六房所降之人,立即前往清算。
大约半个时辰后,其中一位老书生模样的人便上前说道:“县衙如今所剩库银二千一百一十二两,粮二千三百九十二石。至于武备库,县老爷,哦,之前的县老爷领兵攻黑风山诸位当家,已所剩无几,仅余......”
燕明又道:“城中三大户,龚家已灭。另外的郭家、杨家,虽有作恶,也不算太多,让这两家各拿出五千两银子、粮食千石,此事便就此了结。倘若这两家不交,他们攻伐我黑风山的事,便一并清算。”
“另外,城中治安,也要多加防范。倘若有人趁机劫掠扰民,或借我黑风山之名,行不义之事,杀无赦!”燕明沉声说道,他意图长远,倘若经此一战,便名声臭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此二件事,便交给九当家了!”燕明吩咐道。
“是!必不负所托!”张扬明躬身行礼道。
“至于长乐帮,还是由我故地重游吧!我虽在长乐帮呆过一段时日,只是,却和那帮主谭啸天,缘悭一面啊!”燕明深叹了口气。
***
城北,偌大的山庄,正是长乐帮的所在之地。
未几,燕明便领着三队人马,来到了长乐帮。
此时,长乐帮已人去楼空,更无一人。
燕明叹道:“谭啸天虽身在江湖,吃的却是官家的饭,他怕大事失节啊!来人,修书一封。”
“谭啸天帮主钧鉴:往昔年少,吾入帮为役,今故地重游,不胜感慨。特与君约法三章,一是贵帮诸人诸物诸事,黑风山不闻不问;二是黑风山诸人诸物诸事,贵帮不闻不问;三是三月之后,贵帮归顺我黑风山,五当家之位,虚位以待。黑风山燕明。”
书信既落,燕明等人又回了县衙。
此时,九当家张扬明来报,说是郭家、杨家已回话,郭家、杨家皆愿各出六千两,同时奉粮食一千二百石,只是,这钱和粮,皆以郭、杨二家的旁支的名义所出。
燕明微微笑道:“这郭、杨二家,也和长乐帮一样,不看好我黑风山啊!他们害怕州兵到来后,一一清算啊!那就收下钱粮吧!”
“是!”张扬明躬身应道。
燕明又命人将老疯子、司马天下等人传来,收拢了一众人马。
如此攻入县城,黑风山几乎没有死伤,又得银一万余两,粮食近五千石。
待人马集齐后,只听燕明沉声道:“司马天下、张扬明何在?”
“属下在!”司马锋、张扬明出列应道。
“这一万余两银子,五千余石粮食,你二人便取其中的九千两银子和粮食四千石。然后,将这些钱银粮食的三分之一,分发给城中有需要的穷人。其余的三分之二,你二人自己斟酌。”燕明说道,分发钱银粮食给穷人,这便是在收拢人心,赚取名声了。在这类似于第一世古代的社会,在朝廷的眼中,便是其心可诛了。
至于这九千两银子、四千石粮食,燕明让司马锋、张扬明自行斟酌,便是要这二人立足此地,迅速发展了。
张扬明颤声说道:“大当家,你们这是要走?”
燕明双眉一扬,说道:“怎么,你害怕那州兵了?”
张扬明面有难色,说道:“州兵一到,如果没有大当家和黑风山的弟兄,我等又如何抵挡?”
燕明说道:“倘若州兵来攻,你等便领兵回我黑风山,也可隐于附近的村落之中,你二人便宜行事即可。”
司马锋亦说道:“州兵一来,我等便退出县城,化整为零,分散于乡间村落,再游而击之,最好是击其粮道,断其后勤......”他熟知兵法,此时胸有成竹,侃侃而谈。
燕明略微点点头,从司马锋这一番话之中,便知他已得兵法精髓。
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扬明一眼,说道:“我和黑风山的弟兄,还要去一趟周县,四当家的三队人马,并你的一队人马,人数已是不少。你二人,钱粮在手,再广招人手。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你等便与州兵游击,也非是难事。更何况,州兵来攻,我等又岂会坐视不理?”
“是!是属下多虑了。”张扬明说道。
燕明又命人将牢狱中的重犯放出,又擒拿了城中的一干无所事事的泼皮无赖前来,一共百余人。他命这些人等肩挑银两和粮食,运往黑风山。
这个时候,县城刚下不久,极易生乱,不论是牢狱中的重犯,又或是泼皮无赖,此时留在城中,皆是隐患。
燕明命这些人运粮前往黑风山,这些人平时凶狠,今日见到了黑风山的一众彪悍的土匪,哪里敢有半分违逆。
运粮之后,燕明便琢磨着要让这些重犯以及泼皮无赖,在黑风山加筑工事,以及修建房屋等等。
这些重犯和泼皮无赖,平日里横行无忌,不事生产。燕明却要这些人物尽其用,有什么脏活累活,尽数让这些人等去做,做不好又或胆敢反抗,便暴力对待……
待银两和粮食运到黑风山之后,燕明便向铁三牛交待了几句,又将一百余重犯和泼皮无赖,交由铁三牛管理,命其加紧修筑工事。
终究,燕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太短,他心中的构想,还未彻底在这个世界铺排开,他还得在黑风山上呆一段时间。
……
第二日,燕明便带着五个小队的人马下了黑风山,前往周县。
周县,县城大门紧闭,城墙之上,早已有官差、厢兵、斧头帮等人手,以及各大户组织的一百余人镇守。
燕明依样画葫芦,放出三缕死气,意念催动之间,城墙之上的不少人化为枯尸。
当城墙之上,出现数十具枯尸后,城墙之上的周县各方兵士,终于崩溃。
燕明所领的五个小队,快速入城,直奔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