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儿啊，我想帮她。”
    宁玉没察觉到芈煦的异常，只是望着她的脸想为她做些什么的念头格外强烈。
    系统：“您不能插手世界运转。”
    “我知道，不插手，提些建议罢了，不会有关于我的任何痕迹，更何况不是有你在嘛。”
    系统：“......如果出现未知意外或者世界发展出现分歧，我会阻止您。”
    “行，那这段时间就不低调了。”
    “......”
    宁玉绕过案桌，坐到芈煦旁边，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翻开奏折。
    “我听说你每天只休息三个时辰，这样不行的，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科学研究表明人每天睡眠够四个时辰才能保证精力，长时间熬夜不但会老得快，身体也会越来越虚，你整天待在屋里也不锻炼，很容易生病的，大病可能没有，但小毛病不断，年纪越大......”
    絮絮叨叨，叽叽喳喳。
    不知过了多久，芈煦逐渐回神，望向依旧叭叭个不停的宁玉，听着一些听不懂的关于养生的话，她觉得，要是日日如此的话，好像也不错。
    宁玉不知道的是，天子的东西是不能随意动的，尤其是折子一类的，容易被认为是要造反，但芈煦却由着他，任由他“捣乱”，若是被外人看见，恐怕再也不会有人说他失宠了。
    “我说过能帮你的，这些折子我先整理一遍，然后你看看有不妥的地方自己决定。”随意翻看之后，宁玉眼底闪过微光，信息会由系统分析，再结合这个时代的具体情况得出合适的处理方法，即有用也不影响这里的发展。
    见他目光澄澈，芈煦抿唇翻开某个被批注过的折子，原本不甚在意，后来却感觉眼前一亮，虽不是大事，但处理得当，手法果决，以自己的眼光也挑不出瑕疵。
    殿内逐渐安静，最终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两人分工明确，宁玉基本过一遍就会批注，速度很快，而芈煦则是认真查漏补缺，但实际动笔的情况极少。
    日上高头，有宫女轻轻换上了新的熏香，白烟袅袅，出门时余光瞥了眼深处，但视线被帘子阻挡，根本看不真切，她再不敢逗留，急忙退出去。
    “呼~”宁玉舒展身体，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总算看完了所有折子，“什么时辰了？”
    芈煦闻言也放下折子，凤眸眯起：“刚过午时。”
    “唔，这活儿真累啊。”
    “那......用膳？”
    宁玉摇摇头，拿起放在手边的最后一份折子，那是关于几郡瘟疫的奏表，来自当地郡守，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
    “你就没有想法？别到最后真下个罪己诏，本就是女儿身，会让你的处境雪上加霜吧？”
    芈煦苦笑，无奈道：“此等天灾，历来都是尽人事听天命，最初得到消息，我便立即差太医署前往，赈灾巡官也相继委任，但灾情蔓延极快，到如今只能将这几郡全面封锁，毫无办法，死亡人数每天都在涨，已达数十万之众。”
    来皇都的时候宁玉曾路过某一郡，当时百姓还算安定，也有朝廷赈灾的消息，没想到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事态没好反坏。
    “系统？”
    “您不能插手，我确实有能力遏制，但这种范围的灾害必被后世记载，会产生未知分歧。”系统再次变回机械音：“您不该再以凡人的眼光认识世界，这些生命的消亡就如同花谢一样，没有本质区别，自然规则便是如此。”
    “......”
    系统时常强调宁玉的身份，他也经历了许多事，但有些观念始终与系统不合，他也不会反驳，只是不会听。
    漫长一生也好，短暂一生也罢，还是得有一些坚持的东西，哪怕是错误的。生命的幸福不该是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而是希望。
    “我有些建议，也许能阻止灾情继续蔓延。”宁玉望着芈煦的眼睛认真说道：“但你得保证，不让人知道这是我告诉你的，甚至执行过程不能出现我的丝毫痕迹，包括以后我帮你做的事，也不会出面。”
    芈煦目光灼灼：“为何？你有天大的能力，哪怕窥见分毫都足以被史书铭记，受万人膜拜，但这些你统统不要，不要名，不要利，那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何？”
    她此时只有困惑与不解，丝毫不怀疑宁玉所说的真假。
    “不是告诉过你吗，我要碎片，这也是我们早就说好的，至于做这些事，嗯，我乐意。”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芈煦的头上，让她瞬间清醒，她还记得宁玉当时是如何说的，他只要拿到玉便会离开，她虽然不知是哪种离开，但预感不会是离开一会儿。
    那倘若他拿不到玉呢？会不会一直留下？一直留在朕身边？为朕排忧解难，为朕送羹汤，为朕批折子，一直是朕的皇后。
    “哎呀，你也不用担心，拿到碎片也不会立刻走，肯定会帮你一把的。”宁玉调侃的声音将芈煦拉回现实，她无声笑了笑，眼神像极了即将捕猎的狮子。
    “会给你的，只要你帮我......”
    宁玉感觉不太自在，打了个哈哈：“好说好说，没想到你会这么信任我，受宠若惊。”
    “呵呵，大概是因为你长的好看？”
    “……倒是实话，只是……你不怕我是奸细？窃你的国？”
    芈煦笑笑未说话，她准许宁玉批改奏折，原来或许是因为愧疚，但见识到他的能力后，便是默认了愿意与他共治天下。
    只是宁玉有些理解上的偏颇。
    “统儿啊，你看她这个笑，她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
    系统：“……您可以大胆一点，把是不是和觉得去掉。”
    “很好，你给我滚粗。”
    ……
    接下来的事就比较轻松了，宁玉详细列举了几条有用的方法。
    人们历来闻疫变色，此方法虽只有短短几条，却也是经历几千年才逐步完善。
    芈煦看完颇为不解：“这将病患隔离倒是能理解，可为何要消毒？消毒又为何物？还有注意公共卫生，不得随意……秽物，又与病情有何联系？多喝热水真的能预防疾病？”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反正这些方法绝对行之有效，你先交代下去，别提及我，我慢慢说我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