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苏锦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恨萧震心思难猜,一会儿怀疑她真的吸引不了萧震,一会儿又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万一萧震觉得她轻浮不守妇道怎么办?
前院萧震也彻夜未眠,脑海里全是她低头拭泪的可怜模样,是她生气瞪他的眼睛。
萧震不想惹她生气,真的不想。
九月中旬,辽王前往长松岭秋猎,萧震同行,出发前他让徐文知会苏锦一声,然后在苏锦睡醒之前,独自出了府。
苏锦这几日都在刻意回避与萧震见面,她也知道萧震不想见她,但一早醒来,得知萧震要月底才回来,苏锦登时气得头顶冒烟!这么大的事萧震也不当面跟她道别,是真的怪她不知廉耻,不愿再见她了吗?
愤怒过后,苏锦心情复杂地坐到镜子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自己。
夏竹,我是不是老了?二十二岁的苏锦,忧愁地摸着脸庞问。
夏竹今年十八,只比苏锦小四岁,如果苏锦老了,她算什么?
太太莫要开玩笑,您瞅着比秋菊、冬梅还脸嫩呢,哪里就老了?站在苏锦身后,夏竹看着镜中女人花般娇艳滋润的脸庞,羡慕地说。
苏锦再看镜子,也觉得自己并不老。
为何萧震就不肯正眼瞅她?
苏锦低头,忍不住揉了揉衣襟,揉着揉着,心中一动,随即咬牙。
她就不信了,就凭她这身段脸蛋,还降服不了一条老光棍!
作者有话要说:
萧震:不敢回家了。
霍维章:为何?
萧震:弟妹似乎,想扑我。
霍维章:那太危险了,萧兄留在这里,我替你回!
他刚说完,萧震一杆长枪刺过来,扎得他透心凉。
第38章
苏锦在家中咬牙切齿盘算如何降服良婿时,萧震正在长松岭尽忠职守地保护辽王。辽王跑马他陪着,辽王狩猎他跟着,辽王陪妻妾游玩,他远远地望着,人一旦有事情做,就容易暂时忘记烦恼,只有夜深人静孤零零躺在床上,萧震才会取出贴身收藏的香囊,一想就是整晚。
她说有了家室,男人在外建功立业会更有劲儿。
可有了牵挂,一个人在外面,也更寂寞难忍。
这日,辽王又要去狩猎,萧震照旧随行左右,同行的还有武艺超群的二公子周元勋。世子周元昉才七岁,马都无法骑,辽王守诺带幼子来狩猎场了,但除了第一日父子俩同骑装模作样在山上跑了会儿,其他时间,周元昉都留在王妃身边。
辽王九月狩猎,八月就派人将长松岭各处上山路口都封锁了,不许任何人进出,里面也前前后后排查了多次,以确保辽王父子的安全。
父王,儿子去东边看看!二公子周元勋勇猛好武,难得出来狩猎,他想一个人去猎个痛快,跟在父王身边,看到猎物还得让着父王三分,父王不要才会交给他射,束缚地很。
去吧,今日咱们父子比一比。辽王头戴玉冠,豪情万丈道。
周元勋高声应战,随即一夹马腹,带着四个侍卫冲进了东边的山林。
这边辽王与萧震并肩而骑,其他侍卫跟在后面。
辽王一心寻找猎物,萧震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巡视周围以防万一。
忽然间,辽王扬手。
萧震立即勒马,顺着辽王的视线看去,发现远处一棵两人合抱粗的老槐树上,密密麻麻的枝叶间,停着一直灰羽山鹰,山鹰足有两尺多高,一动不动地立于树枝。令人惊讶的是,山鹰歪着脖子盯着他们,显然已经发现了敌情,却并不飞走,犀利的鹰眼仿佛在挑衅。
鹰乃猛禽,猎到鹰也是值得骄傲的美事,辽王端坐在马上,笑着对萧震道:这鹰够嚣张,你来试试?
这只鹰是今日辽王进山后遇到的第一只猎物,萧震不愿夺人所爱,恭声道:属下这里位置不便,冒然移动位置怕惊走它,还是王爷射罢。
辽王笑笑,不再客气,一边看着树上的猎物,一边从背后的箭囊中取出一只利箭,缓缓搭在弓上。萧震本来在看辽王射箭,但就在辽王瞄准山鹰的那一刻,萧震忽然注意到几丈外的草丛,似乎摇了摇。
此时无风,为何草动?
没等萧震扭头确认,周围已传来利器划破长空的破风声,竟有数不清的利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箭头直指辽王!
王爷!萧震本能地朝辽王扑去,两人落下马背的瞬间,第一波利箭擦着萧震左肩飞了过去。
咚的一声,两个山岳般的魁梧男人同时倒地,都是战场上厮杀过的英雄,倒地时,辽王与萧震对个眼色,心照不宣间,两人同时滚向了近处的一棵老树。辽王背靠树干跪立,借萧震的掩护搭箭射杀隐藏在草丛后的黑衣刺客,萧震快速挥舞手中长剑,击退前面、左右射过来的箭矢。
落在远处的辽王侍卫一看有刺客,立即大喊着包抄过来。刺客们却完全放弃了逃生,前面的原地不动继续射箭,后方被大树挡住目标的两个刺客提刀冲了上来,另有三人继续瞄准,只要萧震或辽王敢出面迎击,他们便会射穿目标心口。
辽王才冒个头,一根箭矢嗖的飞了过来,惊得他立即缩回树后。
两个提刀刺客已经到了跟前,一左一右砍向萧震,萧震持剑抵挡左边的刺客时,右臂躲闪不及挨了一刀,然而他就像没有感觉一般,一剑抹了眼前刺客的脖子,幸好辽王反应也不慢,趁右边刺客来不及收刀,他一把将人拽下来拦在身前。
嗖嗖嗖几声响,倒霉的刺客瞬间被自己人射成了刺猬。
危险时刻,辽王没有闲暇关怀萧震的伤势,萧震也没有时间处理伤口,两人一人抓着一个刺客充当盾牌,压力顿时小了很多。与此同时,辽王的侍卫终于赶到刺客面前,一番疾风骤雨般的交战后,这场刺杀顺利被镇压。
刺客们全部死了,辽王想留几个活口,刺客们嘴里提前藏了毒,宁死不降。
这不是普通的刺客,而是被人精心调教的死士,完不成任务便自尽,绝不暴露主子身份。
站在最后一个咽气的死士尸体旁,辽王面沉如水。
谁要杀他?谁有本事养死士杀他?
辽王抬头,似是要穿透层层山林房屋,看到千里之外的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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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的出现彻底败了辽王狩猎的兴致,当天便率领亲兵快马加鞭赶回了凤阳,抵达王府,辽王直接去了书房,亲笔写下一封奏折,阐明自己狩猎遇刺、九死一生的险境。他要整个朝廷、所有大周百姓都知道,他堂堂辽王,被人谋刺了!
信差带着奏折离开后,辽王才将萧震叫到堂屋,请王府家养的郎中为萧震查验伤势。
萧震伤的是右臂,刀刃划破了他两层衣袍,郎中不用他宽衣,直接剪掉周围一圈碍事的衣袖,便露出了萧震血淋淋的伤口,深可见骨。辽王眉头深锁,大公子周元谨看向父王,面露后怕,后怕万一这刀砍中父王会如何。
二公子周元勋十分愤慨,扬言要揪出幕后凶手,弄得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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