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你账号能借我看看吗？”
    “咱俩这关系，多年的老朋友了！只要你把账号借我一天，改天你来了我们苏省，我一定好好招待招待你！”
    “稍微借我看一会儿就成！”
    其他省份的医生，都想尽办法的联系江南省的往日同僚们，低声下气的央求着，许下无数诺言，只为能求一个账号，看看赵培儒的理论课。
    即便看不到直播，能看个录播也是好的。
    实在是之前的“手术实践课”太精彩了，而和其配套的理论课如果听不到，太可惜了！太心痒痒了！
    类似的事，在东南地区的各省、各处发生着。
    一时间，江南省医生的账号，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
    省医学会。
    最近副会长卢广轩，一直都在忙碌一件重要的“合作协议”。
    是江南省和海市的一家医院，合资在江南省建立一个“眼科屈光手术中心”。
    这个合作协议，对江南省来说非常重要，意味着江南省本就优秀的眼科，可以对口对接到海市的优秀医院，一些病情复杂，或是要求高的患者，以后就可以不必去海市，而是在家门口的做完屈光手术。
    此刻，眼科负责主任，正带着刚刚休息好的海市考察团队，进了省医学会大楼。
    这时，副会长卢广轩的电话，突然给眼科负责主任打了过来。
    电话里，卢广轩语气快速道：
    “小张，你先想办法，再拖延一会儿海市的考察团队。”
    “我们还需要几分钟时间，才能定下咱最终的谈判方案。”
    接到电话的眼科负责人，满脸犯难。
    “海市的考察团队马上就上楼了，我恐怕……拖不了几分钟啊。”
    都到大楼里了，还能拖延多久。
    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
    不过，领导安排下任务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各位……”
    眼科负责人绞尽脑汁，正要想几个借口。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海市的考察团的带头团长，突然脚步一顿。
    竟然主动停了下来。
    眼科负责人心里一喜，能多拖一会儿就多拖一会儿，只是他好奇，这考察团长对怎么自己停了。
    顺着其目光方向看过去。
    只见电梯从上面楼层下来。
    只见刚办完事，从梯出来的赵培儒，也来到了一楼大厅。
    考察团团长郑主任，突然开口，询问道：“请问，那是赵培儒主任吗？”
    眼科负责人心里一动，这海市的专家贵客，竟然也知道赵培儒？
    “对对对，那是我们江南省肝胆双领域领军人物，赵培儒主任。”
    海市的郑主任一下就笑了。
    “能为我介绍介绍吗？”
    正这时，赵培儒也发现了这群陌生的人群，双方交错而过时，自然也听到了郑主任的话。
    这些人，想认识自己？
    眼科负责人心里大喜，拖延时间的好机会啊！
    他笑着为双方介绍。
    海市的郑主任，礼貌的伸出手来，笑道：“赵主任，我们济康医院的邱明海主任，可是天天念叨你！”
    赵培儒听到邱明海这个名字，感觉有些印象。
    很快就想了起来。
    不就是前几天，他带过的一个海市学生吗？
    前段时间，海市和京都的一些进修医生，来江南省，学习他的“无疤痕”胆囊息肉切除术，
    学成一周后，众学生学成离开，但很多人也还都保持着联系。
    海市的郑主任笑道：”我们邱主任对你推崇备至，天天念念不忘你的高超医术和优秀思路、高明眼光。我每天耳濡目染的，都想认识认识您这位江南省的优秀名医了。“
    赵培儒客气了几句。
    郑主任笑道：“我能和你合个影吗？”
    “行。“
    两人合影后，礼貌客气的分开。
    等赵培儒离开后，郑主任给远在海市的邱主任，打了个电话，并且把刚才的合影发了过去。
    “邱主任，你猜我碰到谁了？”
    “看到合影照片了吧？”
    “哈哈，羡慕不？你天天念叨的人，刚才就在我旁边。”
    “我刚才，还和他合影了，羡慕不？”
    郑主任和邱主任同样是科主任，同级关系，平常关系也很不错，双方经常互相逗笑。
    那边海市的邱明海一看，还真是赵培儒。
    电话里，邱明海道：“可惜啊，你不是肝胆外科的。”
    “否则，随便指点一两句，都能让你受益无穷，他随便一张口，就全是知识，随便做一台手术，就全是珍贵的经验教学。”
    郑主任看向赵培儒远去的背影，心里也颇为好奇，这赵培儒，真就这么大魅力吗？
    竟然能把他的老同事邱主任给折服成这样。
    那赵培儒脑子里，到底装了有多少知识？
    这时，旁边的江南省眼科负责人，接到了个短信。
    “谈判方案好了，你拖延的不错，可以把海市的贵客考察组带上来了。”
    眼科负责人暗暗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眼远去的赵培儒。
    ……
    今天，省医学会的葛会长，王俞副会长，卢广轩副会长等领导，全都调整好状态，站在省医学会的大门口。
    迎接组委会下设的“863计划项目”考察组。
    考察组在苏省驻扎了几天，考察结束。
    轮到来他们江南省驻扎考察了。
    卢广轩看看手表：“应该快来了。”
    他话音刚落，几辆车子，就驶到了省医学会的大门口。
    考察组的十几个人，陆续下了车。
    “葛会长，王会长，卢会长，你们这阵仗，有点大啊！”
    考察组的带队组长柳振山，笑着上前来，和江南省众人握手。
    江南省的迎接阵容，对他们考察组的重视程度，明显比苏省还要更高一些。
    葛会长哈哈笑道：”不大不大，我们这不仅是欢迎各位，也同样是希望863计划留在咱东南地区的一种期望！所以……再热情，都不过分！”
    众人都笑。
    片刻后，考察组的成员，被安置妥当。
    江南省几人，互相使着眼色。
    “考察组是从苏省过来的，已经考察完苏省了。”
    “要不，去打探下消息？”
    众人都心痒痒的。
    他们这次，靠着赵培儒的“骨骼化清扫技术”，增加了一些底气，很想知道，他们江南省能否有机会获得参与权。
    葛会长道：“我找个机会，和柳振山主任聊聊吧。”
    “我和他有些私交，私下里问问他。”
    到了饭点，众人吃过饭后，有个简短的午休时间。
    葛会长找到考察组的带队组长，柳振江。
    “振江，这次来我们江南省，感觉怎么样？发展变化大吧？”
    柳振江笑道：“变化挺大，你们江南省这几年发展的很快。”
    简单的几句场面后。
    葛会长凑低了脑袋，声音也压了下去：“振江，就目前的考量来看，我们江南省的希望有多大？”
    刘振江笑了笑，也凑近，低声笑道：“我这话，也就和你悄悄说说。”
    “之前组委会的领导们，确实是考虑以苏省为主的。毕竟苏省的整体实力非常强。”
    “甚至，有几个组委会领导，认为应该让苏省单省来负责。”
    单省看似势单力薄，但“扯皮、推诿、内耗”等负面影响也会少很多，反而能提高工作效率。
    单省有单省的优势，所以才有一些领导坚持单省负责。
    “但……”
    柳振江笑道：“但你们赵培儒的‘骨骼化清扫技术‘，太符合863计划这次的项目方向了！我们考察组一致认为，这种技术，绝对能在项目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再加上你们的改进式背驮式技术……”
    “以及赵培儒的精细化不规则切肝技术，体外循环技术，回流灌注等技术。”
    “现在组委会内大部分人的意见，已经认为，你们江南省，至少应该获得参与合作权，和苏省各自占五成的权限。”
    葛建明大喜！
    能获得参与权，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现在，竟然拥有五成的权限，已经超出他原本的心理预期了。
    柳振江笑道：“当然，你们最多也就是合作了，我们评估完苏省的综合实力，考察组一致认为……”
    “苏省在复杂危重、累及脏器等方面，水平确实很高，对863计划项目很有裨益。”
    他有句话没说出来，怕伤了老朋友的心。
    苏省在“复杂危重、累及脏器”方面水平高的，恰恰就是从江南省跳槽去苏省的周老周禾平。
    葛建明笑着伸出手，好好和柳振江握了一会儿：“能获得合作权，还拿到了五成的权限，我们已经相当高兴了！”
    “能为863计划贡献一份力量，是我们江南省上下，梦寐以求的事儿啊！”
    这也很可能是他葛建明这辈子，份量最大的一个功绩了！
    如果没有这份功绩，他葛建明今生，也就止步于一个江南省的医学会大会长了。
    但这次的863项目一旦能做出成绩，那葛建明说不定，还能往上走一步！
    很有可能，就能上到五省联席组委会，或是调到其他地区、直辖市的联席组委会。
    两人正说着。
    一个工作人员敲了敲门，探头道：“柳组长，苏省的孙会长过来了。”
    刘振江笑道：“让他进来。”
    孙鹏举是苏省医学会的副会长，几个小时前，就给柳振江打过电话了。
    有几份资料，在之前的考察中没有收集起来，所以专门跑这一趟，过来补交资料的。
    为表达重视和歉意，孙鹏举这个副会长还专门亲自跑一趟。
    江南省的葛建明来到门外，和错身而过的苏省孙鹏举，礼貌的点了点头。
    孙鹏举也客气的笑着点头回应。
    葛建明明显能从苏省孙鹏举脸上看得出来，苏省这次，认真郑重了许多，之前的桀骜不驯也收敛了不少。
    等孙鹏举进去送完资料，办完正事，从房间里出来。
    葛建明还专门等在外面，就是为了和孙鹏举说几句话，套一套苏省的话。
    “孙会长，刚才我和考察组的刘组长聊了聊，他对你们苏省，评价很高。“
    “不得不说，你们苏省的底子厚，优势大，竞争强。”
    孙鹏举摇头笑道：“我们苏省都是些老底子，但你们江南省，才是后起之秀，最近做出了几个大成绩、大成就，成绩很耀眼。”
    “要是咱两省有合作的机会，希望咱两家能摒弃前嫌，通力合作！”
    孙鹏举主动伸出了手。
    葛建明也笑着握了握手。
    孙鹏举走后，葛建明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这苏省，傲气是收敛了不少啊。”
    “说话语气，都变得这么客气了。”
    “看来他们也意识到，他们苏省，已经不可能独占这次863计划的功劳了。”
    葛建明心情大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这么大好的消息，得和赵培儒说一声。”
    “这可全是赵主任废寝忘食，耗费了不知多少脑细胞才争取来的，太来之不易的局面了。”
    葛建明给赵培儒拨通电话。
    电话接通。
    赵培儒的声音传来：“葛会长？”
    赵培儒此刻，正在四院自己的办公室中。
    他这手机号码，以前是于伟明、苗锦辉这种学科负责人给他打得多。到后来，是卢广轩、王俞这种副会长给他打的多。
    到现在，已经是葛建明这大会长，经常直接给他打电话了。
    葛建明高兴的将这一大好局面，和赵培儒说了下。
    “赵主任，多亏了你，咱这最低目标，获得863计划的参与权，是基本确定成功了！”
    “你又为咱江南省，立大功了！”
    葛建明笑道：“接下来这几天，你好好应对好考察组的专业性评估，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就是给咱江南省办大事了！”
    赵培儒在电话那头听的一笑。
    这才哪到哪。
    他透露道：“葛会长，也就只是一个参与权而已。”
    “如果我能把主办权，全部包揽过来呢？“
    葛建明听的眉心狂跳！
    这赵培儒，可真敢说啊！
    把主办权全部包揽过来？
    那到时造成的轰动效应得多大？苏省得有多灰头土脸？
    对他葛建明个人而言，也会成为人生履历上，最浓墨重彩，最辉煌的一笔！
    但，可能吗？
    苏省底蕴那么深厚，竞争力那么强，要人才有人才，有技术有技术，研究水平、环境、氛围，全都是江南省比不上的。
    想全面赢过苏省？
    太难太难了，简直就如同一座横亘的耸立山峦，无法跨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