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战九天抬头看过去，眼神平静而冷漠，好像不带一丝烟火气似的。
    “回家。”温暖抿了抿唇，“孩子们都在等我回家。”
    “可以。”战九天答得很快。
    温暖一怔，有点儿不敢相信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难不成真是一个人呆了这么一会儿，就完全想通了？
    可很快，她就发现是她想多了。
    因为战九天关上了电脑，起身走到她身边。
    “走吧，一起回家。”
    “……”温暖默。
    他要跟她一起回家？回她那个根本挤不下他的家么？
    一路无言，战九天亲自开车，温暖坐在副驾驶位上，虽然她感觉得到战九天恢复成以前那副高冷的样子了，可她依旧不敢开口说话。
    她跟他之间好像筑起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完全隔开了。
    气氛太沉闷了。
    很快，温暖就发现，汽车行驶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开往她住的小区。
    “你要带我去哪儿？不是说送我回家吗？”温暖终于找到话题，看着身旁的男人开了口。
    “是回家，回我们的家。”战九天没有看她，直视着前方的道路，平静地说道。
    “……”温暖怔住了，他竟然要带她回帝苑。
    “我不去帝苑！”那是他跟别的女人一起生活的地方，她不要去，绝对不要去。
    “为什么？”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温暖没有回答，飞快侧车去开车门，可战九天反应更快，将车门锁住了。
    “暖暖，别闹。”战九天嗓音沙哑地说。
    “我没闹！”温暖大声说道，“战九天，开门！”
    她每次生气的时候或者很认真的时候都会叫他全名，此刻她是很认真地在生气。
    战九天眉头微拧，问道：“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
    他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似的在想，她都肯跟夜骁去酒店开房了，居然不肯跟他回家。
    很生气！
    可不管他心里多么生气，他都一句也没有再提起夜骁。
    那个名字，那个家伙的存在，他不会再在她面前提一句。
    他没有那么傻！
    温暖看着眼前男人面色越来越阴郁，隐隐有些害怕，担心他又发病。
    可她又不愿就这么屈服，太没面子，太没底线了。
    安静一下，她看着他，软软地说：“不去帝苑好不好？我想回家。”
    她的语气一放软，就好像在哭一样，听得人一阵心疼。
    战九天微蹙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道：“好。”
    安静片刻，他自主解释道：“没有别人，只有你。”
    温暖看着身旁的男人，有些错愕。
    他是说帝苑没有别人只有她，他是说他心里没有别人只有她。
    他明明只是说了简单的几个字，可她就是读懂了他的内心。
    九哥真的很爱她呢。
    战九天说完，启动车子，转了个弯，朝着温暖住的小区驶去。
    温暖回神，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有些难受。
    这明明就还是那个事事依着自己、疼着自己的九爷，可他又不完全是她的九爷……
    他既是九爷，也是夜骁。
    她常常坐分不清他到底是谁，自己对他的感情，好像也变得不纯粹了。
    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车里的气氛又变得沉默不已。
    温暖正想着要不要找个话题，缓解一下尴尬，战九天的手机突然响了。
    “九爷，雪鹰行动了。”
    战九天没戴耳机，又在开车，直接按了免提，温暖也听到了阿奥的声音。
    雪鹰？行动了？
    阿奥还一直在监视云霓吗？云霓做什么去了？
    “嗯，我马上过去。”战九天沉声说着，停了一下，补充道，“别跟太紧。”
    “是。”
    云霓毕竟是前特种兵队员，侦察和反侦察能力一流，跟太紧很容易被她发现。
    战九天很快收到一条实时定位信息，车头调转，照着定位导航驶去。
    “抱歉，暖暖，暂时先不能送你回家。”他看了温暖一眼，严肃地说，“坐好了。”
    “嗯！”温暖知道他有正事做，抓紧了安全带。
    战九天猛地提速，车子像箭一样飞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便距离云霓的车子很近了。
    其实温暖还是没有看到云霓的车，只不过地图导航上一个蓝色的小圆点追着一个红色的小圆点，距离越来越近了。
    她看了这么久也算是看懂了。
    红色小圆点就是目标车辆，云霓的车，蓝色代表是他们的车。
    “你们为什么要跟踪云霓？”温暖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身上有很多秘密，有我想要知道的秘密。”战九天本就不打算瞒她，说得十分自然。
    温暖抿了抿唇，犹豫一下，问道：“那你答应跟她订婚，并不是为了帮她，而是为了套路她么？”
    “是。”战九天答得十分干脆。
    温暖心里有些雀跃，也有些小失落。
    雀跃的是他果然不爱云霓。
    失落的却是他答完这个字之后，再也没有多一句的解释了。正常情况下，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他难道不应该郑重地向她解释一下，他跟云霓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根本就不想跟她分手么。
    为什么到他这儿，就是一个字也不屑说了呢？
    真是，太郁闷了！
    跟他这样一个高冷总裁谈恋爱，真心累。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解释吗？
    可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也问不出来。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有会肆无忌惮地问他了，可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知道他和夜骁之间的关系，知道他一直隐瞒着自己他知晓夜骁的存在，她对他的认知就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
    他这个人，心思藏得太深了。
    恐怕就算是自己问他了，他也什么都不会跟自己说。
    这就是他跟夜骁之间最大的不同。
    身为他的女朋友，他最亲密的人，她竟从来不知道，他心里还藏着夜骁这么一个大秘密。
    甚至是在她近距离地接触了夜骁之后，他还刻意隐藏了夜骁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不让她发现夜骁跟他之间的牵扯。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温暖头一次迷茫了。
    她对他有点儿失去信心，对这份感情也失去了信心。
    “九爷，我们已经追踪到雪鹰的具体位置，她经过郊区一座古老的院落，又继续往前走了。”阿奥的声音从通讯器那端清楚地传过来，“真奇怪，我查了地图，再往前就没路走了，她到底要去哪儿啊。”
    战九天沉默片刻，沉声说：“查一下那座古院。”
    “是……”
    夜凉如水。
    黑色神秘低调的汽车行驶在无人的小路上。
    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震动声。
    云霓眉心一拧，快速接通电话。
    “先生，为什么改见面时间和地点？”
    “你被人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