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再次躁动起来,李牧尘斩断隐国公家公子爷的消息传遍开来,立刻成为大小餐馆、酒楼饭桌前,无聊客人的谈资话题。
一来二去,谣言盛起,关于当日情形传谣不断,以讹传讹,三人为虎,后经说书人的那张利嘴稍加以修饰,又是一段激情热血的壮烈故事。
……
“话说当日,那李牧尘手持一把大刀,手起刀落,大杀四方,眼睛都是杀红了眼,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前方躁动争吵之声,顺声而来的,走上前去,却见那隐国公家公子正在调戏民女,李牧尘当即大怒,提刀斩断双臂,怒斥此等卑鄙行为,……”
说书人,在茶馆口若悬河的说着李牧尘英勇事迹,不知那位编剧将李牧尘编成神人。
茶馆中,前来的客人们喝着茶,听着故事,各个拍手叫好,为李牧尘点赞八方。
“啪”,待那说书人拍响堂木后,只听说书人道:“欲知那李牧尘如何黑风寨智斗山中大王,且听下回分解!”
似是不尽兴,看官听客们大声抱怨,听的意犹未尽。
而那说书人领了茶馆老板的赏钱,兴喜归去,并是约定好明日说书时间,特意嘱咐其回家多编写好听的故事来。
在那小小茶馆中,还有一位“不速之客”,西凉大大统领伊利亚斯和第一公主艾米尔,正坐下听之。
“那位少年人生活的着实精彩,纷呈有趣,与他比较,本大统领实在不如。”
艾米尔可是没他那般想法,她说道:“中原说书人之人最是不可信,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多半是虚假浮夸之言,当是玩闹且听且乐,大统领不必妄自菲薄。”
“当不可全信,但此人能被街头巷尾编造故事,想来有些他的过人之处。”伊利亚斯说道。
他之言,确有道理,古往今来,被民间流传者要么是罪大恶极,为百姓不耻,故而编造故事以泄民狠;要么就是百姓拥戴者,编美好故事寄托心中情怀。
……
“郡主您回来了?”
莫千雪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她骑马归来,在汝阳王府门前匆忙下马来。
前些时日,她被莫敢当安排前往洛阳落实军改制毒,从小她深受莫敢当熏陶,对军改制度算是熟络。
当然,她明知道那是莫敢当故意将其支开,但圣命难违,只得如此。
三日快马加鞭,总算赶回长安城,她刚到长安,便是听到百姓议论之言。
其他她可以不顾,但百姓口中所讨论的话题皆是离不开“李牧尘”三个字,她心中如火,在离开长安城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父王呢?”
“王爷在军营。”
莫千雪匆忙回到王府,进去闺房,换了身行头,便急忙的想要出门去。
“郡主,你不能出去!”
府内下人们早就猜到她想急着出门。
“放肆!你们竟敢拦我?”
“奴婢们知罪,王爷有令,除非他的允许,否则不准你随便出门。”
“胡说八道!父王怎会下如此命令!!”
“王爷说,知道你会去找李牧尘,故下令于此,待你从洛阳归来,严格限制你的自由。”
莫千雪大为不悦,她并非怀疑下人们谎报莫敢当的命令,借他们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只是不知父王会落得如此绝情。
曾经的莫敢当,敢作敢当,豪情万丈,从不夹缝中看人,李牧尘已是遭贬,他如今种种做法不是落井下石又是什么?
莫千雪说道:“难道父王没有告知你们,想要拦住本郡主根本是妄想。”
凭莫千雪的身手,区区几位家中仆人,又岂会拦住这位上一任“大武试”状元。
莫千雪纵身跃过下人们的头顶,她轻踩石阶,灵动漂移的身姿飞跳出众人包围。
“哼!想拦我?还差的远呢!”
莫千雪纵身跃起来,想要翻墙出去,等她起跳身来,轻松翻过高墙,而莫敢当早已是预料到她会这么做。
在她凌空翻越的过程中,突然冒出十几位军中高手,愣是将其逼回去。
“可恶!!”
莫千雪被逼回院内,她后退数十步才是稳住身形。
那十几位高手,跃过高墙,来到府内,说道:“郡主请回吧,没有王爷的命令,不准你踏出王府半步。”
“你们……哼!!”
……
隐国公,府邸。
李绩身为兵部尚书,官至王侯,身份显赫,他的儿子那可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从小家人没有让他受过苦头。
却如今,他双臂遭人斩断,府内乱成一团,尤其李晨然的奶奶,更是心痛的不得了。
便是她的百般溺爱,才养成了李晨然蛮横娇纵地纨绔脾性,他落得今天地步,与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晨然因失血过多,被送至府内,昏迷了三天三夜,宫中也是派来御医为他疗伤,现在病情算是稳控下来,好在性命无忧。
第四天,李晨然总算是睁开他的眼睛,惺忪迷离,断臂之痛岂是三两日可能恢复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如此呢。
下人们发现他醒来后,立即将李绩喊来,家中老小同时涌入他的房内,而后又是找来御医诊断,确定已没有生命危险,才是放心。
“儿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晨然大病一场,脸色难看的很,一副病态模样,实在令人怜悯。
“父亲,你一定要帮我报仇,那李牧尘斩断孩儿手臂,断臂之仇若是不报,孩儿死不瞑目!!”
李晨然提及李牧尘的名字,便是格外激动,他满是怒狠和火气,那凛冽可怕的眼神中冒着熊熊火焰。
李绩安抚他说道:“放心吧,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
他的儿子,平日都不舍得打他,今被李牧尘迫害至此,他身为李晨然的父亲,当然是火大的很。
“一定将那杂碎……碎尸万段,剁了喂狗,一定……要碎尸万段!!”他语无伦次的说道。
李晨然毫无俊俏可言,此刻他无比狰狞,牙根咬着很紧,不将李牧尘杀死,他是不会罢休的。
“儿啊,这个仇爹帮你,一定要李牧尘杀了喂狗,你放心,千万不要激动,安心养病,待你养好病后,且看我如何弄死那个杂碎。”
“杀了他,为我孙子报仇!!”李晨然的奶奶恶狠狠的说道。
“他已不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杀了他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他断我儿臂膀,我要让他求生无门!”
诸如此类的话,曾不止一个人说过,李显说过,刘畅说过,当然李晨然也说过,以李晨然下场最为惨烈。
“那小子透着诡异,使得一身邪功,父亲千万小心!”
“我当年追随唐王征战天下,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又岂会怕了他!别说一个李牧尘,就算十个也不在话下!”
希望如此,李牧尘那家伙每次都会让人感到意外。
……
李牧尘怒斩李晨光臂膀,早已是在贫民区传播开来,此处乞丐众多,存在于街头各个角落,城内如何风吹草动,都是躲不过他们的耳目,当真是贫民中的千里外和顺风耳。
此处的百姓们纷纷叫好,李牧尘为他们出了一口恶心,着实痛快。
可是,那李晨然身为李绩之子,身份地位显赫,就此得罪他,图一时之快,接下来可就要面临对方无情的报复和打击,大家都为李牧尘捏了一把汗。
“王爷,你还是逃吧!听人家说,那李绩为人阴险毒辣,当年追随唐王便是善用阴谋诡计,惨死他手中的敌人不计其数。”
“逃?逃去哪里?”李牧尘反问道。
“哪里都好,只要不是长安。”
李牧尘根本没有打算逃跑,如今他的实力恢复大半,只好寻人练练身手,只等李绩带人前来,活动筋骨,舒展腰背。
如今,李牧尘最关心的问题不会李绩前来找麻烦,而是他的修为为何莫名其妙的恢复,好像身体比之前都轻松了。
到底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每次从那个奇妙的空间之中出来,都会奇迹般的“死而复生”,说来也是奇怪。
最近一次,空间中出现的那首诗,知其意,不知其本意,最后提到的三个字,“太玄经”,记得好像是云岚宗的不传之秘。
难道自己的秘密与太玄经有着某种渊源不成?
《轩辕御龙诀》和太玄经,两者或许有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联系,这种联系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逃跑有什么用?堂堂七尺男儿,当仰无愧于天,俯不作于地!”李牧尘说道。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逃跑只会显得我心虚,斩断李晨然的手臂不过是还击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我没有错,只是我赢了,他输了,仅此而已,李绩要来,便让他来好了。”
“哈哈!!好一个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不愧是当做王爷的人,即便做了乞丐,依旧不舍那份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