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尘站了起来，背对着她，不愿看着那张曾经熟悉且又陌生的脸。
    武珝转变的太大，褪去往日的身影，彻底变成熟路的陌生人。
    “如果你费劲周章只是跑来问这种问题，那你还是请回吧！”李牧尘说道。
    若是之前，武珝定是撒泼打滚，好似长不大的小女孩，哭鼻子、耍性子，无论如何也要得到自己心中的答案。
    现在的她，何其淡定冷静，她不哭不闹，神情凝重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我费劲心思，只为了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的话，你且当我是无聊人的无聊问题罢了。”
    在他的眼中，这种问题非常无聊，可对于武珝来说，却非常重要。
    “我只是想知道你心中的答案。”武珝问道，她嘴上说着话，可她的心里面已经凉了大半。
    她基本已经明白了李牧尘可能说的话，但她还是想要知道。
    武珝奉命前来，李牧尘不敢强行撵出王府，她要是赖着不走也是没辙，圣旨大于天，任何人都要服从。
    “好！我告诉你答案，我爱你，却不是恋人的爱，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妹妹。”李牧尘道出了他心中想法。
    从最开始，李牧尘就把她当做妹妹，而从前，武珝不止一次对他示爱，李牧尘故意装傻，权当她的玩笑，不算做真。
    不否认，武珝长的漂亮，算是少见的美女。然而，李牧尘的心里面已经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莫千雪和石兰，还有一位被伤害的穆清怡，她们三个足矣！！
    无论是水儿也好，武珝也罢，在李牧尘心中，永远都无法给予她们想要的那种爱。
    最爱的办法便是装作不知道，不戳破那层窗户纸，大家还能是朋友。
    “我……知道了！”
    良久，武珝故作镇定，她蠕动着唇齿，缓缓地说出这四个字，早知道知晓的结局，却依旧觉得心痛，好似被万把刀剑插在心脏。
    武珝不哭不闹，此次前来，她最终的目的亦是如此。
    如果说武珝蜕变的最后一步，她心中尚有的牵挂便是他。而今答案已然明了，她也无需再有任何顾及，心中了无牵挂，意外着她成功的黑化。
    历史记载，武则天性格暴戾，残杀大量李氏宗亲，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葬送了无数人的性命。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武媚娘！！
    武珝走了，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破灭之后，她带着咒怨离开，心已死，此刻在她的心中，只剩下权利和欲望。
    李牧尘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难以言说的情愫，犹如一条条丝线，构建成满天网，心被锁困其中，得不到最终的解放。
    武珝站在牧王府，再一次举目凝视匾额的三个大字，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深情地凝望。
    她轻轻地擦拭着鬓角若隐若现地泪水，待她转身的一刹那，忽地露出无可地神色。
    那双冰冷的眸子看不到一丝生气，冷峻地面容上凝着可怕的杀意。
    武珝做着随行而来返回皇城。
    车马由西东行，铁牛由东西行，恰是去皇城部队擦肩而过。
    铁牛牵着马儿的缰绳，驻步回头看着皇城的部队，“皇城中的人来牧王府做什么？”
    前脚刚走，程铁牛后脚已经来到牧王府大门。
    牧王府大门紧闭。
    咚咚！！
    程铁牛上前敲门，边敲边喊：“快开门！！”，他粗厚的嗓门大声厉声嚷嚷着。
    下人们开门后，见来人乃是一位皮肤黝黑地胖子，长相粗犷，却也有几分幽默。
    “你是谁？！”
    “老子找我大哥！快去通报！”程铁牛说话大嗓门，有着几份流氓脾性。
    “大哥？！”下人问道。
    “老子的大哥叫李牧尘，还不快去！！”，铁牛一声巨吼，把家丁吓得跑进府中。
    不多时，李牧尘果然来到府门前。
    铁牛早已经等的不耐烦，见李牧尘迟迟走来，他顿觉不悦：“你怎么才来？”
    现在的长安城，敢有人抱怨李牧尘，怕只有铁牛一人，这小子想来说话口无遮拦，有话直说，不愿吞吞吐吐，性格倒也直爽。
    “铁牛？！为何突然来到府上？”李牧尘问道。
    程铁牛也不把自个当外人，大摇大摆的往府内走，这牧王府也算他第一次来，左顾右盼，更像在寻摸着什么似的。
    牧王府不似其他王爷的府邸，没有粉雕玉琢，没有镶金戴玉，一切看上去朴素无华，毫无奢靡风气，这一点，铁牛倒是蛮喜欢的。
    自幼见惯了琉璃金瓦，红墙高院，眼睛都觉腻了，突然来此，风格迥然，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铁牛好像风纪律组一样，巡查巡视，一路走来，不失的满意点头。他没有交代来意，反而像是逛自己府邸一般，还真不把自个当外人。
    最后，在书房门前停下脚步，总结说道：“府邸布置的格调还算不错，俗中带雅，有点儿意思。”
    李牧尘笑着说：“如果你是来评价我的王府，那你可是来错地方了，其他王兄的府邸比我不知强多少倍，在我的王府里面，怕是没有贵重物品可供你消遣。”
    “的确！一路走来，还真没看见几件像样的东西。”程铁牛如实说道，“不过，也还不错，虽是廉价之物，布置倒也有几分韵味，颇有些烟雨江南的味道，我很喜欢。”
    李牧尘无奈地苦笑，说道：“饶了一大个圈，也该说出你的来意了吧，跟我玩‘声东击西’的游戏，你还嫩了些？”
    方才便是如此，铁牛故意绕开来意，不断地转移话题。李牧尘知他抹不开脸面，才是想出这一招。
    小心思被戳破，铁牛嘿嘿地笑，他尴尬地摸着后脑勺，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的确有事来此相商。
    “啊，我刚才看见羽林军来过了，……”
    铁牛又想要转移话题，却被李牧尘瞪着他，说道：“快说！！”
    “嘿嘿，好吧，你前段时间送我的射日神弓，一直苦于找不到良箭可与之匹配，所以……”
    还不及他话说完，李牧尘替他说道：“所以你来府中乃是寻觅良箭？”
    被如此直白的说出来，铁牛那张黝黑的脸，竟也是红了起来，他略显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点头：“嘿嘿，可以这么说吧。只怪那些普通的弓箭，根本难以承受射日弓的威力，还不及弓箭发出，已被震断弦上。”
    射日弓的威力巨大，当初宫本健次郎使用的弓箭，乃是特制，极具有杀伤力。
    “嗨！这种小事还得你亲自上门，派人前来吱会一声便可。”李牧尘说道，“哦~，难怪从你进门的那刻起，两眼放着光芒，生怕错过一处可能寻找的地方，合着是来找箭的？”
    “我爹说了，有求于人，必须登门亲望，这样才能显得有诚意，再说了，你送了我那么宝贵的神器，亲自也来也是非常有必要的。”程铁牛说道。
    来此之前，程知节特意嘱咐铁牛说话要稳重，不准与牧王没大没小，现在看来，铁牛将父亲的话，全然抛至脑后。在他的心里，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
    如此也是好的，李牧尘反而不喜那些过于拘谨虚伪的客气，如他这般，反而更觉得真诚。
    “好了，好了，别找了。”李牧尘拍打着他的肩膀，铁牛不死心，不停地环顾着周围，生怕被自己遗忘了某个角落，“能够匹配射日神弓的弓箭，我府中没有。”
    “什么！没有？！”
    “我这里没有，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在哪里？！”铁牛激动的问道。
    “能够锻造匹配射日神弓的弓箭，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谁？”
    “大唐第一铸造师，张鸦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