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立下四年之约,四年之后,太宗皇帝驾崩,李牧尘无论如何都要回来,至少送子发丧也是参加的,也算尽人子孝道。
临走之前,李牧尘与他说道:“你自诩为神,自以为谋划了一场完美不可能的犯罪,而我已经找到了破绽。”
“什么?!”
李治惊呼,心说怎么可能?‘神’设下的计谋,怎么会有破绽呢?他又怎么可能看透神的计谋,一定是他故意而为之。
如此计谋,一环紧扣一环,就连李治自己都找不到破绽。更不要说是李牧尘乃是受害人,想要发现破绽更是不可能的。
“切!!”
李治撇了撇嘴,显然对于他的“攻心计”全然不信。
“这个秘密就留至四年之后吧!哈哈!!”李牧尘便是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也不多说,哈哈大笑,自顾一人下楼离开,随着流放奴隶的队伍一起离开。
晋王站在城门楼上,脸上写着“阴韵”与“凝重”二字,目视着李牧尘远去的背影,就当他准备离开,已经走远的李牧尘忽地回头。
向着城楼上的李治招手,于外人来看,似是而兄弟之间挥泪惜别。可他们心照不宣,明了李牧尘的意义为何?
那是他的挑衅,李牧尘挥手示意,在结束的时候,他扬起大拇指,倒转朝下,用力按压,大有不屑之意。
见之状,晋王邪魅地笑:“有傲气的臭小子,可是傲气只能留到地狱给阎王!!”
说罢,待其转身的一刹那,笑容冷消,取而代之的凄寒的冰冷,浑身透着一股子杀伐的气息。
……
云岚宗!
地处崇山峻岭之巅,此地云山雾绕,红树浦云,绿叶青葱,氤氲的水气升腾而起,终年不散,绝可算是一处极佳的风景妙地。
宗门藏匿深山密林之中,难怪云岚宗可称得上“江湖第一大门派”。对于宗门修行的山中子弟,可算是人间秘境,真正的云雾朦胧,瑶池仙境。
“宗主!”
“宗主!”
“宗主!”
……
一位富态丰腴的贵妇人沿途走来,路经之地,宗门晨练的弟子们都恭敬的称呼她一声“宗主”。
没错,这位看上已然四十出头的美妇人,正是云岚宗宗主牧轻舞。她面色红泽光润,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不是苍老,而是愈发成熟的韵味,瞧她的面容,当真是一枚不可方物的美人,想来年轻的时候,定是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绝美品色。
那两弯似蹙非蹙烟熏眉,一双似喜非喜含露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绿柳扶风。
牧轻舞已然四十有余,较之那二十出头的妙龄少年,也不逊几分。倒是她的体态姿韵是那么清纯女子所不能比较的。
都说女人是烈酒,陈酿数年才能散发着酒之魂味。也许,这句话形容的正是云岚宗宗主。
牧轻舞一一点头回应弟子们,她微微一笑,真有倾城之色,实难睹她的芳容,只见她走到一处内苑,院内的老妇下人随行跟了上来。
牧轻舞问道:“大小姐可否起床?”
老妇人答道:“昨夜小姐一夜未睡,似是身体不适,难以入眠。”
“嗯?!”
牧轻舞惊疑,又问道:“怎么回事?可否找过郎中看过?”,这已经不是牧清怡第一次失眠,对于从小未曾失眠的她,本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穆清怡,本姓为“牧”,乃是云岚宗宗主牧轻舞的女儿,而非牧轻舞的亲生女儿,是她年少游历四方时,于民间领养的哭啼女婴。
那个时候,牧清怡真正可爱的精致,瓷娃娃的小脸蛋,实在惹人怜爱。于是,牧轻舞将其领会宗门,认领了女儿,这件事极少人知道事由真相。
老妇人答道:“已经请过了郎中,可是小姐根本闭门不见,郎中先要号脉诊断,奈何无法接近她的身体。
而悬丝诊脉者,更是寥寥无几,故而老妇人可是愁坏了。
“自从小姐回来以后,很少鲜露尊面,整日闭门于闺房之中,实在令人担心的紧。”老妇人说道,她是牧清怡的奶娘,自幼由她看着牧清怡长大,如今连她都难以见到,更别说其他人。
牧轻舞整日忙碌宗门之事,加之今日繁忙,少与女儿共聚一起,倒是牧清怡,每日除却闺房时间,多半滞留后山悬崖之上。
她知道,那是姐姐牧霓裳面壁思过之地,而宗门外围弟子一缕不准踏入宗门后山禁地。反倒是她和姨母两个人,关系日渐亲密,疏远了自己这位母亲。
牧轻舞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吩咐老妇人先行下去,她自己亲自上前敲门。
咚咚!!
牧轻舞亲自敲响房门,并没有得到房内的回应。只听她说道:“清怡,我进来了。”
她说了一声,房间依旧没人回应。
这时,牧轻舞轻轻地推开房门,发出‘咯吱’地声音,她蹑手蹑脚,生怕吵到了闺房中的女儿,身为人母,关心女人的心情,常人是难以理解的。
谁又能够想到,给人一种严肃和威压的感觉,然而,在女儿面前,她真的很难摆出一宗之主该有的样子。
进入牧清怡的闺房之中,那算不得繁华的房间,倒也是精致的很。牧清怡给人一种孤傲的感觉,从她的房间之中,可见她内心也算有着少女的粉嫩情节。
走进内室,看见牧清怡正在躺在床榻上休憩,尽管她的脚步很轻,但还是影响到了牧清怡的休息。
牧清怡常年行走江湖,若是又外人想要靠近她的身旁,声音再小,也能够听到对方的脚步声。
“母亲!!”
牧清怡睁开漂亮的眸子,声音微弱地喊了一句。
而牧轻舞看着女儿躺在床上,以为她生病了,殷切的上前问道:“清怡,是病了吗?”
“没……没什么,仅是偶有不适,没什么大碍。”牧清怡说道。
牧轻舞不信,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的确没有发烧的迹象,她的心适才有了稍许安慰。
只听牧清怡轻笑道:“请娘亲放心,女儿本就是医女,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再清楚不过,让母亲担心啦。”
从小她就懂事,有些事情倒是使得她这位做母亲的还需要女儿照顾,而牧清怡心细,既是女儿又当儿子,打小没有让母亲操心过。
只不过这一次,流浪江湖有了几年光景,前段时间从江湖归来,她成长了许多,变得更加成熟。
就在半个月前,她忽地性情大变,极少见人,倒不是说她为人变得暴躁起来,而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皆是不解,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她的母亲和奶娘都是不知道,为何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而牧轻舞得知牧霓裳知晓些什么,曾上后山悬崖询问,可是牧霓裳一言不发,想要从她的口中得知是不可能的,无奈只好作罢,不再多说些什么。
“清怡,近来观你食欲不振,可否让娘亲吩咐厨房熬些小米粥。”牧轻舞说道。
牧轻舞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不饿,近来少有运动,只是腹中有些油腻,想吃些酸甜的食物。”
“近来有人送来了梅子,我曾尝过,味道酸甜可口,正合适不过,过后我派人给你送来。”牧轻舞说道。
“谢娘亲!!”
“傻孩子,你可是娘妻的心头肉,看着你的身体不舒服,为娘的心里面也是跟着阻塞,要是很有其他的吩咐,尽管说来,纵然是天上的星星,娘亲也替你摘来。”牧轻舞笑着说道。
牧清怡淡淡地轻笑,说道:“娘亲,近来心中烦闷的紧,加之院落实在狭小,所以我想……”
“想要搬到后山姨娘处?”牧轻舞说道,她是自己的女儿,对于她心中的想法又岂能不知?她隔三差五都往后山走,哪里又猜不到她心中的小心思。
“牧霓裳”三个字,是宗门不能被提及的名字。宗门弟子从不敢当众谈及牧霓裳的事迹,甚至于名字都不敢说。
牧轻舞之所以下此命令,乃是保护姐姐的声誉,不愿弟子们说三道四,宗门人多口杂,难免有几个喜欢滋事挑事的人,三人成虎,无事也变成了有事。
“好吧!!”牧轻舞沉吟了一会儿,最后才勉强的答应,最后嘱咐说道:“搬到山后,不要给你的姨母添麻烦,知道吗?!”
牧清怡嘻嘻笑道:“娘亲放心,姨母喜欢我还来不及呢,又怎嫌我添麻烦呢??”
“瞧把你美的,你姨母乃是把你当亲闺女喽,哎!干脆娘亲把你过寄给她得了,你们的关系,比我这娘亲还要亲密,哼!!”牧轻舞撒娇说道。
谁又能想到,堂堂的云岚宗宗主,竟也会撒娇,还是与女儿撒娇吃醋。
“嘻嘻~!”
“行了,你且好好休息,姨母那便我亲自前往知会一声。”
说完之后,牧轻舞离开她的闺房,待她离开之后,牧清怡忽地从腹中涌上一阵恶心呕吐的感觉,想要吐又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