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宅门口,柳老爷被五花大绑着,一个劲在地上挣扎,旁边一个头发散乱,穿金戴银地妇人看着他不住地哭泣,眼中满是恨意。
“你竟然为了那个不干不净地女人跟我动手,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嫁给你!大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
柳老爷双眸红得吓人,身体不受意识控制地抽搐着:“慧云、你们休想碰她一根手指头!”
此刻,夏鱼也注意到他的状态不大对。
她轻轻碰了碰池温文,低声道:“柳老爷是不是疯了,怎么瞧着这么吓人呢?”
池温文蹙眉片刻,轻声道:“是有些不大对劲。”
不多时,白庆带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从柳宅旁的小院木门走出。
慧云依旧穿得妖娆妩媚,亮紫色的裙裳紧裹着凹凸有致的胴体,一点也没有因为冬衣的厚实而显得臃肿。
慧云边哭边自责地喊道:“都是慧云不好,夫人您要怪就怪慧云吧,是我对老爷纠缠不休。慧云甘心做小,无名无份服侍老爷和夫人。”
慧云这番话自然是喊给躺在地上的柳贵听的。
在地上躺着的柳贵脑子中一片浑沌,只有慧云的声音格外得清晰,他用力挣扎几番,咬牙嘶吼道:“慧云!”
柳夫人的心凉了大半,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终是错付了。
不过,想起自己的两儿两女,她狠狠地剜了慧云一眼:“呸,就你这种破鞋也配进柳家的大门,做梦去吧!”
第83章 大年三十熬一宿
衙门的向来以说和为主, 柳贵这次虽然动了刀,但终究没有没有伤到外人,而且这事左不过是柳家的家事,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白庆盯梢了这么久, 偏偏又没抓住柳老爷或者慧云的大过错,无法审案, 面上登时愁云密布。
池温文悄悄拉住夏鱼退出人群,唤来在树根下讨要的小叫花子,在他耳根嘀咕了几句,又给了他一些铜板。
小叫花子接了钱, 连连点头,一溜烟跑了个没踪影。
“你让那小孩干嘛去了?”夏鱼忍不住问道。
池温文俯身至她的耳旁,轻声道:“自然是给柳夫人传话,让她多关注些柳老爷的状态。”
只有平日里最亲近的人才能发现端倪, 所以柳夫人是最好的人选。
“走吧, 去年集上看看。”池温文不再提方才的事情,带着夏鱼往长街的方向走去。
腊月二十三, 街头多了些卖灶糖的摊子。
走过之际,还能听到小孩子唱起的童谣:“二十三糖瓜粘, 灶王爷爷下凡间......”
池温文拉住夏鱼,指着卖灶糖的摊子:“咱好歹是开酒楼的,不买些灶糖祭灶王吗?”
夏鱼毫不犹豫道:“买!”
这是过年的传统习俗, 少了这部分可就没有年味了。
两人买完灶糖, 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们:“阿鱼,池先生!”
夏鱼回头,瞧见枣芝带着大丫和二丫正在街对面朝她们招手。
昨天李桂枝带着二丫一起来到了城中,准备在这过年。
“嫂子, 你们也来买年货?”夏鱼笑着将芝麻糖分给大丫和二丫。
“是呀,今儿个白庆当值,我娘昨日颠簸了一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就自己带着两个丫头出来了。”枣芝推了推两个小丫头,“快跟婶子道谢。”
两个小丫头只顾吃糖,听到这话立刻甜着嘴道了谢。
夏鱼怕枣芝一个人顾不过来俩孩子,便拉着二丫,笑眯眯道:“正好咱一起。”
二丫昂起圆润润地小脸,乌溜溜地眼珠看向池温文,突然张开小胳膊道:“小叔抱。”
“二丫,来大娘抱。”枣芝赶紧拦住,不好意思解释道:“从家来这儿的路程有点远,二丫走这么长时间可能是累了。”
池温文戳了戳二丫软嫩嫩的小脸,一把将她抱起,眸中散发着暖意:“没关系,我来。”
二丫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咯咯笑道:“小叔你真好!”
池温文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用手指擦去二丫嘴角的一粒白芝麻。
夏鱼在一旁抿嘴偷笑,第一次注意到他对待二丫和夏果的方式截然不同。心底不由地感慨着,没看出来还是个女儿控!
长街的大红灯笼一早就被挂起,放眼望去,满街都是红红的一片。
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商贩的吆喝声,女人家讨价还价的嚷嚷声,还有不少小孩跑闹的欢笑声,都显得年味十足。
“阿鱼,对子买了吗?”
“嫂子,这块布真好看......”
“娘,我想要那个布老虎。”
夏鱼和桂枝带着大丫走在前面,一路买了不少的东西。
等夏鱼和池温文回到酒楼时,已经过了晌午。
夏果和王伯吃过饭在屋里歇息。
夏鱼整理着刚买回来的大包小裹,无心做饭,便对池温文硬挤着不存在的眼泪道:“我脚疼,手也疼,腰也疼,哪都疼......”
看着她眉飞色舞,飞速拆解包裹的手,池温文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道:“我去做饭。”
等夏鱼收拾完一摊东西后,饭终于也做好了。
番茄炒蛋、肉末溜豆腐、蛋花汤......
池温文将碗筷摆好,抬了抬下巴:“吃吧。”
“呃......”夏鱼刚想问有没有别的菜,就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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