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0380:朗明威的心
    肯恩问道:“远古熔炉……每隔十年才开启一次,不会刚好就是最近吧?”
    房间里的沉默没有持续太急。
    这个消息往来于北境的佣兵和商贩来说,几乎可以算作是常识,更何况面前的年轻人还是位南疆面孔的部落战旌,竟然不清楚北境最重要的盛事之一的时间。
    “没错,就是下个凛冬以后。”
    “好吧,我很期待。”
    肯恩额角渗出汗水,所有事情都堆积在一起了。
    他也能够感觉到掌权者对自己的审视,但没办法,就算说出来,这群家伙也不会相信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连一年都没有到吧。
    亡灵潮,远古熔炉,红枫高地遗迹。
    肯恩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原本还在庆幸自己的部落发展迅速,可一想到未来即将发生的大事件,瞬间意识到桑顿卡亚是如此的渺小。
    掌权者们准备送走肯恩,并且承诺会在适当的时候送上自己的礼物。
    肯恩刚刚走到门口把昏厥的昆尼背在肩膀上,就看见一个兜帽的影子被烛光拓印在墙壁上,眼睛的位置变成了流动的旋涡,絮状的光线交错不断。
    掌权者说:“千万小心郫斯顿克帝国,尤其是那个男人,靠近便只剩不幸。”
    肯恩点点头,离开了【十七号会议室】。
    沉重豪华的房间在身后合拢。
    肯恩背着昆尼,感觉有厚实的毯子从肩膀滑落,冷气蹿进衣服,深入骨髓,窗外的景色只有苍白的浓雾在翻滚。
    安贝拉冰港被完全吞没,如同海面上凝聚起来的雷云,落在的城池当中。
    昏暗的走廊里寂静无比,熄灭的魔法灯挨个点亮,直至一切都恢复正常。
    肯恩身后的会议室再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他盯着那歌金属的旋钮握把,知道自己就算伸手去碰,也不能够将其打开,里面的兜帽和烛台或许也都变成最普通的物件。
    而掌权者们可能已经冲进迷雾中,挑选应该被抹去生命的家伙。
    ……
    朗明威靠在军营的帐篷后面。
    他看见前去寻找自己的麦格失落地返回了住处,并且跟副官询问自己是否出现过。
    龙荆骑士团全都收到了朗明威的指示,谁都不会将让麦格去找到骑士长,而就连远在北境东南方向的驻扎地,都收到了全员开拔的正式命令。
    他们要全体返回诺林了。
    麦格何其聪明,她能够猜到很多事情,却没有办法改变自己哥哥的决定。
    安贝拉冰港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朗明威的陪伴,恐怕就是离别前的补偿——他已经没有时间将麦格送到红枫高地再返回了。
    麦格在夜风里站立许久,直到城池里的雾气满溢出来,几乎要渗到驻扎地边缘。
    她才失魂落魄地走回帐篷。
    朗明威就在远处注视着这一切。
    他转身离开,独自前往最深处的营帐,这除了熟睡的龙荆以外没有旁人,也铺设了足够多的魔法屏障和反制手段,防止有人偷听偷窥。
    朗明威点燃魔法灯,幽蓝色的光线似乎透着诡异和凝重。
    他面前的桌子很杂乱,似乎有很多东西被掀翻到了地上,是暴怒后随手拨弄的痕迹。
    谁能想得到向来沉着儒雅的骑士长,会在独处的时候情绪失控呢?
    桌面中央摆放着一卷战报,加盖了王国钢印,还有诺林国王的亲笔签名。
    光线在跳动,朗明威的表情阴沉似冰。
    战报上面的消息很简短,也很紧急,郫斯顿克帝国正式向诺林发起第四次宣战,双方在南疆诸国最庞大的平原展开了战斗。
    首战失利,诺林损失了两位骑士长。
    身为列尔波塔家族长子的朗明威,必须率领北境所有的队伍返回诺林,准备迎接愈发激烈的战斗,同时也要做好最后的准备……
    朗明威看着下面的几道命令,而在战报下方,还压着一封书信,那是列尔波塔家族的私信。
    他没有勇气再查看第二次,但这消息,确实也证明了伯克对自己的告诫。
    王国里面的近臣有问题,恐怕这场战争会以一种相当出人意料方式结束掉。
    朗明威渴望重拾家族的荣誉,哪怕卑劣的事迹还没被揭发出来,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自己的亲属们并没有履行王国贵族应该做的义务。
    他们已经将战争的重点从王国转移到了自身利益上。
    朗明威深感迷茫,而这种无力感,竟然会带来恐惧,把寒夜里的清冷都吹散无踪。
    他沉寂许久,疲惫的眼眶里全是血丝。
    朗明威将战报和书信移开,随后不安地将另一件东西放在桌面上。
    那是一张陈旧残破的羊皮纸,上面誊抄着谁都看不懂的语言,就连边角都有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朗明威是在战利品的清扫中意外获得的。
    他经过
    远在水流浑浊的码头之外,成排的帆船静卧在海湾里,船上的灯笼随着波浪轻缓地摇动。其中一只挂着黑帆的战舰,硕大无朋,仿佛海兽隆起的脊背。我知道那是谁的座驾——在比尔吉沃特,没有人不知道。
    我停下脚步,花了点时间平复心情——我就要向这个岛上最强横的人发起挑战了。就像往死神脸上甩耳光一样,我激动得全身颤栗起来。
    如我所料,铁沟帮跟那些贵妇人一样,把大门当成牌坊一样紧守着。每个入口外都有守卫,门窗紧闭,重重上锁。对于其他人来说,想进去根本是痴人说梦——但我可不是其他人。
    我一头钻进了仓库对面的小巷,发现是条死胡同,而且有点太亮了。如果巡逻的人这时候经过,他们一眼就能看见我。要是不巧落到他们手里,我唯一的奢望就是能给个痛快。但是,他们更可能会把我带到那个人面前……那是比死亡可怕百倍的漫长折磨。
    所以,变戏法的诀窍从来都是——别穿帮。
    拐角传来了脚步声,巡逻的打手回来得早了点。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也许就几秒。一张纸牌从袖子里弹进手中,在我的指间轻快地来回翻转。这门手艺已经练得跟呼吸一样自然。这一步很轻松,但接下来就得悠着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