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和荣蓉是不是去执行任务了？”顾晓鱼鼻子一酸，轻声问。
    战熠聪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晓鱼没说话，伸手拉过他的胳膊，撸起袖子，上面的淤青清晰可见，一看就是和人动过手。
    战熠聪还是不解，暗色的眸闪过一抹狐疑，“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和荣蓉？”
    是谁告诉小鱼的？
    “你没看见杂志么？”顾晓鱼奇怪，以战熠聪的耳目，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但战熠聪的反应确实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杂志，拿来我看看。”
    “你居然不知道？”顾晓鱼感觉很是不可思议，皱了皱眉，想起那本杂志应该还在大厅的茶几上吧，便让战熠聪自己去取。
    战熠聪下楼找了一圈，问过前台说是没注意。
    “可能是被谁顺手拿走了吧。”见战熠聪空手而归，顾晓鱼猜测说，想起杂志上的内容，她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别扭。
    可她知道，有关战熠聪工作的事情，她都不能问，是机密。
    “脚好点了么？”回房间的路上，战熠聪已经打电话叫人去查杂志的事情了，便没再提，俯身查看顾晓鱼还红肿的脚踝，眉头不由一皱。
    “应该没事吧，不是特别疼。”顾晓鱼看着他脸上紧张的表情，心头感觉暖暖的，就像寒冷的冬天喝了杯热咖啡。
    可是……
    “战熠聪，我想和你谈谈。”她看了他一会，忽然用认真的语气说。
    老实说，下了很大的勇气。
    确定顾晓鱼的脚没有伤到骨头，战熠聪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轻轻应了一声，“好。”
    他脱鞋上床，盘膝，和顾晓鱼面对面坐着。
    “想问什么不用顾忌，我都会回答你。”
    望向她的眸，依旧很温柔，该死的，那张脸还那么帅，真叫人忍不住有情兽的想法。
    顾晓鱼看着他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心跳加速，但是她得控制啊，得装高冷啊。
    男色是浮云，男色是浮云，她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悸动。
    “第一，请回答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出乎意料，顾晓鱼问得非常干脆。
    她看上去极为镇定，可鬼才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有多紧张，紧张到手都发抖，所以，她把两只手攥在一起，这样才不容易被看出来。
    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极度渴望知道问题的答案，却又极度害怕，但只有面对，才能解决，才能让自己从终日惶惶不安的坏情绪中解脱出来。
    这一点，顾晓鱼很清楚。
    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不会过度纵容自己沉浸于负面情绪中，不管是悲伤还是不安，都不能长久的左右她的心情。
    她要很温柔，也要够果敢，她就是这样的姑娘，一直坚持自己的底线。
    战熠聪好似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黑曜石般的眸忽而一紧，随后扬起唇角，笑了笑，问“你想听实话么？”
    顾晓鱼的心也跟着一紧，仿佛预料到了答案可能让她难以接受，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对，告诉我实话，不要骗我。”她努力保持着嘴角的微笑，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太狼狈，更不想让战熠聪因为不忍心伤害她，而说出敷衍的话。
    在爱情面前，黑与白，她计较得分外清楚。
    “那好，我诚恳地回答你，我和你结婚之前，从未考虑过是否爱你，还是喜欢……”战熠聪说到这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
    顾晓鱼的心猛得一沉，就像一块大石头投入了湖水中，一直在往下沉，还有些疼，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
    这一切细微的动作都看在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中，战熠聪表现的很平静，也很认真。
    “我没有想过喜欢或爱，但我认准一点，就是这辈子，我战熠聪就和你顾晓鱼在一起，我只想和你走一辈子。”战熠聪突然提高声调，并且握住了顾晓鱼的手。
    来自厚重手掌的温暖，瞬间将她冰冷了的小手温暖。
    他从不曾深情告白，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吧？！
    顾晓鱼没忍住，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她仰了仰头，努力让自己不哭。
    “别骗我了，领证之前，我们只见过两面，你凭什么说想要和我一辈子，我又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女生，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鬼话。”顾晓鱼哭中带笑，她没有被甜言蜜语冲昏头脑。
    一见钟情，钟的从来都是脸，“日久”生的才可能是情。
    这是她以前在小说里总结过的。
    “不，领证前，我们不止见过两面。”战熠聪没有急于回答，从容淡笑，掏出电话，按亮屏幕，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顾晓鱼不知道他要找什么，娥眉微蹙着，心里满是疑惑，直到战熠聪停下动作，把翻出的照片拿给她看，顾晓鱼整个人都震惊了。
    随着手指轻轻滑动，屏幕上一张张她曾经的照片被展示出来，大概是从她十五岁的时候，有高中时的青涩面庞，也有大学时的年少轻狂，有获奖时的光彩照人，也有失恋后的悲伤疯狂，甚至还有她毕业后去偏远西部支教的照片。
    照片不是特别多，但大多记录的都是她生命中最难忘的时刻。
    “天，这些照片……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顾晓鱼简直太吃惊了，她快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她自己都没见过这些照片，战熠聪是从哪里弄的。
    这真是让她又惊讶，又惊喜。
    “有些是我照的，有些是我的眼线拍的。”战熠聪笑了笑说，“我之前在部队，时间比较紧，不能经常出来，不过出来的时候，一般都会去看你的近况。”
    如果这话是个丑男说的，一定会被当成偷窥狂魔，直接拍死。
    可说这话的人偏偏是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钱财有钱财的男神，这就另当别论了，谁叫这是个看脸的社会。
    “所以……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我哥哥，才对我格外关注的，对么？”顾晓鱼突然想起，大二时姥姥病重，急需手术费，是个陌生人捐了一笔巨款。
    这个陌生人，应该也是战熠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