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呢，这是？”程珊珊面不改色，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李雨欣做贼心虚，赶紧换了副嘴脸，“没说什么啊，在给我姐讲一个熟人的事儿，姗姗姐，你看，我姐穿这婚纱是不是像仙女一样。”
    她熟络地过去拉着程姗姗的手。
    “恩，真漂亮，好开心啊，小鱼是我们几个里面第一个披上婚纱的。”
    ——
    顾晓鱼穿着婚纱出去，就连黄尚佳这个专业的服装设计师都看得眼睛一亮，“行事儿，没想到这个战少校是真有一手啊，得夫如此，鱼又何求？”她笑着打趣。
    几个姑娘都“噗嗤”笑了出来。
    “小鱼，真的是太漂亮了。”戈蓝也忍不住夸赞，向来是性子平淡如水，能让她真正露出笑容的人，寥寥可数。
    恰好，顾晓鱼就是这其中的一枚。
    “天，姐，这上面的钻石都是真的吧，果然和普通婚纱店那种妖娆的贱货不一样。”阳光一晃，婚纱腰线上的钻石光芒四射，李雨欣两眼放光，恨不得趴上去扣一颗下来。
    黄尚佳嫌弃地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呢？战熠聪身价数亿，会给战太太穿便宜货？就这上面的钻石随便一颗，都够买你手上那种几十个了。”
    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你戴的不就是贱货？
    李雨欣再笨也听得出来，“姐，你看看你这都什么朋友啊。”
    “好朋友。”黄尚佳抢先回道。对待婊气冲天的妖娆贱货，她就是这嚣张的态度。
    李雨欣被气得直跺脚，“姐！”
    “好啦，别斗嘴了，不是要看看婚纱和伴娘服配不配嘛，过来，站一起啊。”顾晓鱼转身招呼戈蓝和程珊珊过来，暗地里朝黄尚佳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收敛着点，怎么说，李雨欣也是自家人。
    “要不要先来几张合影啊？”程珊珊提议。
    “要的，要的。”李雨欣兴奋地跑去拿手机，女人在一起，自然少不了臭美自拍，各种激萌图片，各来一张，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试完礼服，五个人换了装，从婚纱店出来，将近中午，说好了一起去吃个饭，黄尚佳看着李雨欣心烦，便先走了。
    李雨欣又瞅着戈蓝不顺眼，忌讳她是法医，想着要和一个天天接触尸体的人在一个饭桌吃饭，她就感觉反胃，思来想去，还是不吃了，也先走了。
    到最后，就剩下顾晓鱼、戈蓝和程珊珊她们三个人，打算就近到前面不远的商场里去吃牛巴，结果走到商场门时，遇到了一群人在闹事，周围全是吃瓜群众。
    “让你跑，跑啊，起来跑啊。”
    “疼——啊——浩哥，我错了，我不跑了，求求你们，别打我了——啊！”
    “打，给我往死里打。”
    顾晓鱼她们站在人群外，依稀能看见里面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男人，那男人躺在地上，场面极其暴力，似乎有那一两个路人甲、路人乙想去拉架，被那些恶徒用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当街打人，这也太过分了吧，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
    三人匆忙上前，却意外发现被打者竟然是程珊珊的父亲程辉。
    “爸？”程珊珊失口叫出声。
    只见年近六十的中年男子，本来就瘦得像骷髅，又被打得浑身是伤，倒在地上，抱成一团，双手护着脑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都快看不出样子了。要不是程珊珊叫了这一声，顾晓鱼也差点没认出来。
    “打，他妈的还敢跑，要累死劳资，给我狠狠地打。”四五个男人，脖子上还有纹身，一看就是社会小混混，对着地上的程辉拳打脚踢，卯足了劲。
    三个人赶紧挤进了人群，程珊珊急得要哭，一边拉扯，一边喊：“爸，你们干嘛打我爸，住手，别打了，都别打了……”
    那群人打红了眼，哪还管她，一巴掌就给扇地上了。
    “这群混蛋，下手也太重了。”程辉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毕竟是条活生生的人命，顾晓鱼低咒了一句，忙从包里翻出电话，拨了110，朝着那伙人，大喊了一声：“住手，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报警了。”
    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最先停下手，回身看着顾晓鱼手里的电话，恶狠狠地骂了句，“妈了个巴子，把电话给我，小婊子，你他妈活腻了是吧？”
    那人说着，端着一身混肉，朝顾晓鱼扑过去，一只大手朝着她的脖子掐去，另一只则要去抢她手里的电话。
    顾晓鱼面不改色，正当吃瓜群众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时，那凄惨而悠扬的叫声，竟然是从那恶汉嘴里发出的。
    “啊——”
    恶汉的胳膊被戈蓝擒住。
    “别——别——别，我的手，大姐大饶命！”没有求饶的机会，紧接着又是一声更加凄厉的叫声，“啊——”
    恶汉的两只胳膊都被卸了下来，像玩偶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
    同伙的几个恶徒一看这架势，全都被镇住了，谁还敢动手，那不找死么。
    “磊哥，这女的好像是公安局的，我见过一次。”其中一个小打手盯着戈蓝瞅了几眼，吓得忙跑到恶汉旁，趴他耳边小声告诉。
    恶汉疼得龇牙咧嘴，骂了句，“妈的，公安局的多个屁，公安局的欠债也得换钱。”
    “他欠你钱？”顾晓鱼看了眼被女儿扶起来的程辉，冷冷地问。
    程辉嗜赌成性，还吸毒，欠人钱并不稀奇。
    “多少？”
    “连本带利，一共二百六十万！”
    程辉一听，立马挣扎着站了起来，“哪有那么多，明明我只借了一百万。”他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牙都被打掉了好几颗，还是带着一股子“干劲”。
    “你他妈的，钱有白借的么？老子胳膊断了，这笔账也都得算你头上。”恶汉狠瞪他一眼。
    程辉仗着女儿在，挺了挺鸡骨架般的胸膛，“算就算，我告诉你们，我闺女她可是大明星，有的是钱，不就是二百六十万么！”他一扭头，立马变了嘴脸，骨气全无，拉着女儿的胳膊，无耻地央求，“姗，替爸还了吧，你也不想看着爸让人活活打死是不？”
    哎，小九从小就跟着这么个厚颜无耻的爸，也难怪她会有些不好的习性。
    顾晓鱼看着都感觉气得慌。
    以小九现在的能力，替她爸还钱倒是没什么问题，可程辉那就是个无底洞，替他还钱，只会纵容他。
    小九也有些为难，毕竟公司的股份才到手，她就挪动资金，似乎有些不大好吧，何况她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往海外转移资产呢。
    一见女儿犹豫不决，程辉立马翻脸了，“程珊珊，顾晓鱼现在可是战家的儿媳妇，你不想我当着她的面，拆穿你吧。”
    他的声音很小，但贼苏苏的眼神往顾晓鱼那瞟了一眼，分明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