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杜若羽的缘故,素来低调佛系与世无争的楚江王秦庸和灵诡他们的关系一下变得亲密了起来。
而经过相处,灵诡也发现了秦庸并非是传闻中那般难以相处。
他这个人只是时而像个闷罐子,时而又墨迹犹豫的像个老太太,大多时候不喜和不熟的人说话,也不喜欢争抢,心思内敛不外露,看似冷冷淡淡一个王,实则只是红尘之外禅修太久,不懂杂乱人世那套,说白了,这厮闷骚。
灵诡说让人下去接杜若羽,这人,正是使用影分身跟着她回来的秦庸。
看着秦庸窘迫紧张的的离去背影,宫司屿摇了摇头,质疑道:“你确定让他自己去可以?”
“总得迈出第一步。”
在现代化发达的帝都黄金区域中心圈内,杜若羽置身于宫氏夫妇居住的摩天大厦一楼大厅中。
可是傍晚,明明应该是下班高峰,大厦外也的确来往着形形色色管线亮丽的人们。
但是杜若羽却莫名觉得这栋异常华丽的大厦有些阴森森的。
因为,大厅除了她,只有那十名守在大厅前台后,一动不动的接待人员。
让杜若羽害怕的地方就在这里,那十个接待人员皆面无表情一脸阴森的看着她,全程保持着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像个恐怖蜡像馆中的可怕雕塑……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帝都坊间总是流传宫氏夫妇居住的大厦是“鬼楼”了。
因为真的很可怕啊!
杜若羽素来坚强,天大的事也能扛着,就算被欺负侮辱也能隐忍,可偏偏生来对于鬼怪这一类的事,十分避讳害怕。
所以,宫太太说会找人下来接她……
杜若羽就一直站在旋转门的门口等待着。
因为大厅中异常安静,所以当有电梯抵达一楼的时候,那提示音异常清晰。
杜若羽侧着身,蓦然回眸,远远就见一个穿着丝质锦缎毓绣淡蓝古风长袍的“和尚”,丰挺俊秀的朝着她信步而来。
和……和尚吗?
杜若羽猛的一怔。
可是那个“和尚”,为什么可以那么的……
杜若羽不敢置信的怔在原地,眨了眨眼,再三确定自己没看错,那当真是个翩翩蓝袍,脖挂金刚佛珠的僧人啊!
可是那个朝着她似笑非笑,眉眼又邪又纯的男人,却是她见过最过俊雅的僧人……
她就在那。
静静的站着,温顺的等待着有人去接。
秦庸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却没有想过,会是这么一个场合下,能够和自己心底深处那个一直住着的女人见面。
他紧张,甚至暗自紧攥着手中珍贵无比的佛串,手指隐隐发烫。
玻璃门外西下的斜阳耀眼无比,她背着光,像个长发及腰与世无争的精灵,正回眸望着他。
在秦庸还在纠结应该怎么打招呼之际,杜若羽却已经落落大方的走上前,礼貌轻笑:“您好,您就是宫太太喊来接我的吗?”
“……”秦庸站定在杜若羽面前,低眉垂眸,无言。
杜若羽仰眸,惊叹于面前俊美僧人的高大,只对视了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却忽略不计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都说人对美好的事物或人大多都没什么抵抗力,可是杜若羽一直觉得,她有,因为霍弈秋就长得很俊,偏偏她一直都欣赏不了,可面前这个……
“您……您好?”
杜若羽发现面前的俊美僧人不理自己,只是一味的盯着自己的脸看,那双眼睛在阴森华丽的大厦大厅中异常幽邃,仿佛有一种引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致使沉迷。
“啪嗒”一声……
秦庸手中的佛串断了,108颗珍贵至极的佛珠洒落在一尘不染的白色地砖。
秦庸才回过神,感觉到自己手心冒汗,因为过于紧张期待,竟用力拧断了自己一直随身把玩的佛串……
他匆忙蹲下身要去捡。
却不想面前的女人竟和他默契非凡,竟和他同时蹲下,要帮着他一起。
“哎哟!”杜若羽捂住额头。
因为距离太近,同时蹲下的她额头磕到了面前僧人弧度完美的下颚。
秦庸动作一顿,倏然抬眸,想也不想,修长苍白的手伸过,轻触上了杜若羽的额头,喉结一动,哑然透着一丝紧张,小心翼翼问道:“疼吗?撞疼了吧?本……我看看。”
杜若羽就像受惊的小兔一样呆住,男人附在自己额头的手,微凉中汗津津的,有些湿。
“没……没事。”杜若羽后仰了一些,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其实更多的是不好意思,然后趴在地上,赶紧替男人捡他散落一地的佛珠,“我帮你捡。”
杜若羽觉得这佛珠绝对不便宜,恐怕是古董级别的。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秦庸并不着急拾起散落在地的佛珠,关注点全在杜若羽的身上。
可是尽管他说不用,可却还是见到面前的女人,趴在地上,长发垂及地,在那仔细的寻找着散落滚落远处的佛珠。
莫约几分钟后,杜若羽半跪在地上,细数着收集来的佛珠,“105……106……108!齐了!一颗没少。”她单纯的笑着,双手捧起108颗佛珠,凑到了秦庸的面前,“给。”
秦庸单膝跪在地上,目光深邃夺目,那天生迷人的微笑唇半张着,怔怔的凝视着杜若羽白皙姣美的面容,看的出神。
“咳咳!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杜若羽被看的脸颊烧红,根本不敢和面前的俊美僧人对视。
“哦,听到。”秦庸的声音如林间清泉般冷幽,却极为悦耳。
他绅士手,虚扶杜若羽手肘处,一起站起身,然后取下腰间玉带上挂着的锦囊,慢条斯理的一颗颗拈起杜若羽掌心的佛珠装入,然后,拿着灵诡给的通行卡,无视一干古怪的前台傀儡人偶,领着杜若羽进入了电梯。
静音的金属电梯在快速上升中。
里面,安静无声。
但是忽然间,向来外向大方的杜若羽打开了话匣,好奇的偷觑了秦庸一眼,大胆问道:“请问,你是僧人吗?那种……出家人?但是你穿的不是僧袍,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僧侣呢。”
这么一张又邪又俊又纯的颜,当出家人都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