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灵诡摔坐在地,脸色惨白,宫司屿面色倏寒,抱起搂入怀中,紧张极了,一边细细查看,一边阴冷的瞪向了陪着灵诡一起的阿萝、厄难和寂亡,那眼神可怕的阴人。
红纱半掩面,阿萝紧拧眉头,捂着嘴,“我也不明白,突然就这样了……阿诡似乎觉得蚩尤有问题,所以上前查探,可突然间就被弹飞,摔在了地上,会不会动了胎气?”
宫司屿的眼神,满是六亲不认的狠戾,一副灵诡要是出半点事儿,谁都别想好过的样子,那股子冷厉劲儿,甚至连阿萝见了都要忌惮三分。
阿萝不敢乱语,就像从前一样,一犯错,下意识就想往封锦玄身后躲,根本不经过大脑思考,条件反射的就挨近了闻风追来的封锦玄,雪色的葱白五指,轻轻的攥住封锦玄制服衣袍的袖子,求助似的抬眸望了封锦玄一眼,似在问,怎么办?
立刻会意,封锦玄似笑非笑的见到阿萝拽着自己的衣袖,心情大好,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伸手抚了抚阿萝的墨发,“没事,司屿只是心急,他没有怪你的意思。”
说完,在宫司屿身侧蹲下,捏住灵诡的手腕,把脉半晌,蹙眉道:“抱回去,动胎气了。”
慕灵苑内。
厄难留在草地那儿处理地狱犬和变得古怪至极的蚩尤,而寂亡则和阿萝在宫司屿和灵诡的房间内,描述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清瑶姬和无天老祖闻讯赶回,作为母亲,得知自己宝贝女儿动了胎气,清瑶姬心急如焚,而灵诡毕竟是女儿家,所以除了清瑶姬,其他都在内室外,和宫司屿、无天老祖讨论到底怎么回事。
灵渊不断在那安抚自己的妹夫。
“你安心,有清瑶帝妃在,不会出事,更何况诡儿是不是普通人,没普通孕妇这么娇弱。”
而无天老祖得知灵诡动胎气,在鸿钧老祖的陪同下,迅速赶回,两个老头子身上脖子上挂满了金银财宝,披着残破不堪的绫罗丝绸,手里还拈着几根死人骨头,闻着还有一股腐朽之味,因为回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取下,就这么坐在上座。
无天老祖黑面神似的,满脸阴沉可怕,鸿钧老祖倒是气定神闲,还不断在那安慰自己徒弟,用手里的手臂骨敲宫司屿脑袋。
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敢问,但这俩祖宗早上说要去逛帝都城郊的十四陵,估摸着是钻陵墓里面去了……
“在家都能出事!当初答应把诡儿交给你,你如今就是这么做给老夫看的?”
“徒弟奴”的无天老祖怒极拍桌,那红木桌案瞬间四分五裂,朝着宫司屿便是一通吼。
其实在座的都知道,这事儿真不怪宫司屿,偏偏没人敢帮腔。
宫司屿自己也极为自责,低垂着头,扶着额,那脸色看起来比灵诡还要难看。
“吼什么?吼什么?人还没死呢,又不是一尸两命,别人没事,被你这么一吼给吓出事儿了!先问问怎么回事才是真的!你吼我徒儿有什么用?他能一天24个小时全天监视你宝贝徒弟?”鸿钧老祖帮腔道。
“是我的错,疏忽大意,绝不会有下次。”宫司屿深沉的看向无天老祖,主动认错,旋即看向寂亡和阿萝,“你们两个谁能告诉我,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阿萝刚想开口,便被一旁看上去鬼气森森阴沉沉的寂亡给打断,抢道:“是魔气。”
在寂亡眼里,阿萝只是个小孩儿,而他,和魔神蚩尤做过狱友,又贵为神界死亡之神,出了什么事,其实他心里最清楚。
“魔气?”宫司屿凤眸骤缩,心口一紧。
“阿尤出了问题被诡儿看了出来,她想一探究竟时,就试图用灵力去试探阿尤的情况,却被阿尤身上一股附着在表面的奇怪魔气给弹飞,这才摔在地上,照理说,摔一跤不会有事,但我估计,恐怕是被魔气给伤了,神族胎儿必须经由纯粹的灵气供养,而魔气与其相克,所以才……”
“所以才动了胎气!这诡儿胆子肥惯了,没做母亲的觉悟,什么危险事儿,危险的人都敢接触,女婿你再不管管,真要出事儿了!今天是动胎气,改明儿小产,下次孩子还要不要了?”
清瑶姬在寂亡话未说完时,端着一盆水,从内室中走出,貌美慈母化身严肃美少妇,“哐当”一盆水放宫司屿身侧的桌案上。
宫司屿一瞅见毛巾上沾了血,吓得跳起,“妈,没事吧?”
“没事,魔气已除,让她好好休息吧,三天别下床,魔神蚩尤的魔气,可比普通魔族强上千百倍,若不是她灵力深厚,恐怕今天还真就很危险了,你和诡儿不能不当一回事,明白吗?”
宫司屿深沉的点点头,当下就打算扔下一屋子的人,进去卧室陪灵诡,但被清瑶姬拦下,“她睡着了,一会儿再进去陪她也不迟,先把魔气之事解决。”
清瑶姬知道自己女儿喜欢养一些稀奇古怪,又凶狠万分的东西,可这一次魔气伤及腹中孩子,就让她匪夷所思了。
心知问题出在和厄难、寂亡一起暂住灵诡家的“阿尤”身上,在清瑶姬的命令之下,寂亡只得让厄难将阿尤扛来慕灵院,让老祖他们寻灵诡动胎气的根源。
被地狱犬咬伤小腿,伤口却未愈合的傻憨憨阿尤,被厄难一路背了过来。
偌大的厅堂中,阿尤就只是睁着两眼,双目没有焦距的注视着某一处,不会走,不会站立,只会坐着,蹲着,或是躺着,似乎就像个没有意识的植物人。
阿萝、封锦玄、灵渊他们都瞧出了不对劲之处,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有问题,唯有无天老祖和鸿钧老祖,在见到蚩尤后,面色严肃相视一眼,无天老祖更是弹指一挥间,一道黑色灵光笼罩蚩尤全身,瞬间破除了其身上隐藏的障目护身结界,随即怒视房内一干人等,“魔神蚩尤三魂七魄早已离开此躯壳!用一残魂附着其中,你们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什么?蚩尤的魂魄早就不在它的躯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