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她被严以惊维护在身后,看着严纺得意的表情。
严纺说,“你刚刚说,你走就是,你以为事情是你说的这么轻松吗?”
“我不懂大姑的意思。”严以惊不疾不徐的说道。
“不懂?”严纺冷笑来,“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心里分明清楚得很,这严家生你养你供你,让你享受到最好的教育,也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还让你有了现在的地位,才会让这个女人看上你,现在你为了这个女人连这个家都不要了,那你就应该把严家给你的一切都还回来。”
严格有些急切的劝道,“大姐,这事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不行吗?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
秦露虽然害怕,可也还是帮着说了一句,“是啊大姐,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严纺冷厉的眼神瞬间都瞪了过来,并且喝道,“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秦露瞬间又瑟缩了,不敢言语。
而严纺并没有收敛,依旧目光冷厉的看着严以惊,“你现在明白了吧,如果你要走,可以,我不会拦着你,但请你把严家给予你的一切都卸下。”
“不知道大姑要我留下的是姓氏,还是教育,更或者是人上人的地位?”
严纺冷笑,“我要这些做什么?我说的当然是公司的管理权力,以及你手上的股份。”
严以惊听闻后只是微微一笑,“管理权力?股份?大姑觉得这些是严家给我的?”
“对!”严纺很肯定的应道,“如果不是严家,你怎么可能拥有这些?公司那边,这些年来你渐渐掌权,势力范围已经远远超过我和你父亲,甚至都敢在董事会上对我驳斥了,这些不都是严家给予你的权利吗?”
“既然大姑提到了这里,那我们就来好好说道说道了。”严以惊不疾不徐的开口,一双星眸环顾了一圈。
那些和严纺一来的宗亲们,被这么一看,纷纷有些心虚,不敢迎视。
严纺不满的瞪了那群人一眼,“怕什么?”
“大姑,在我进入公司钱,公司的格局是什么样你可还记得清楚?”严以惊冷峻的看着众人问严纺。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我为公司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对公司的情况自然是熟悉,当年你进入公司钱,公司的股份大致一分为三,一份在我手里,一份在你父亲手里,还有一份均在各位宗亲和董事们的手里,公司当时是由你父亲严格在管理的。”
严纺对这些,如数家珍,十分清楚。
可严以惊想听到的并非是这些,他又问道,“那大姑可还记得当年公司的总资产是多少?”
关于这部分,严纺自然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但大致还是知道的,便说了一下。
严以惊复又笑道,“那现在呢,现在公司的情况大姑应该也很清楚吧。”
“当然。”严纺牙关都咬紧了几分,“现在公司的股份为一九分,宗亲和董事们占一,另外九分都属于严家,你父亲手有二分,我手有两分,而你手有五分。”
“公司总资产呢?”
严纺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何会追问这些,但她为了证明自己对严家和公司有多上心,还是说了,“年前才做了总结,大家都是清楚的。”
严以惊满意的扬了杨眉,“比我接任前,公司的利润增长了近百倍,其由我的决策所诞生的盈利占八成,另外两成在父亲那边,而你,我的大姑,占据了公司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人,你这十几年来,为公司亏空了将近百亿,这可能就是大姑所说的贡献吧。”
“你……”严纺没想到严以惊会这么揭穿自己,顿时气恼,“你空口无凭,只凭着一张嘴就想这么污蔑我?”
“我既然说了,当然是有证据的,我相信大姑自己心里也很明白。”严以惊表情淡然着,可那星眸里所聚集的风暴却叫人不寒而栗,“大姑亏掉这一百亿对公司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毕竟公司总盈利那么多,只缺少这一部分,不仔细查可能都查不出来,无奈我是个认真的人,怕辜负了大姑对我的期望,只能事无巨细的管理着公司,这些事情,自然也是知晓了,原本我并不想把这些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只是大姑今日这么为难我,为难我的太太,我不得不提醒提醒大姑,我为公司所带来的利益,远比严家给我的要多很多。”
严以惊说完,又环视了一圈宗亲们。
他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有任何的言语。
而严以惊,则冷冷一笑,再次把视线落在严纺的身上,“所以我不太明白大姑刚才的话,不知道大姑想让我把什么放下?权利?股份?还是人上人的地位?”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你以为公司没有了你,就无法运作了吗?”严纺颤抖着手指着严以惊说道。
“不,当然不会无法运作,必定还有大姑呢,大姑那一百亿,怎么样也能支撑个几个月,当然前提是我不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
“你……你还想拿走?”
“我自己挣的,我为什么不拿走?”严以惊不疾不徐的反问。
严纺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严以惊却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质问道,“大姑以为你能掌控得了公司?能带着宗亲们继续享受现在公司所带给他们的福利吗?公司现在,有几个还听你的差遣?公司运作的项目,大姑又了解几个?我们的合作方,是认你,还是认我严以惊?”
时间仿佛静止了好一会儿,有一个宗亲小声的劝说严纺,“大小姐,这件事情其实也没那么绝对,现如今都将就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了,况且你还并非严总的父母……”
“闭嘴!你们都闭嘴!”严纺好似发疯一下,捂着自己的耳朵尖叫来。
“大小姐,这……”
梁尘急忙端了茶水过去,“大姑你先喝口水。”
“走开,都走开,都是你……啊……”严纺捂着胸口,脸色愈发的惨白了。
随她一来的老邓,这才从人群奔了出来急忙抓着严纺的手说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别激动,冷静冷静……我给你拿药……”
严纺吃了老邓喂的药,又喝了梁尘递的水,似乎才慢慢的缓和来,可人却没什么精神的靠在一旁休息,再也没有刚才那么的跋扈了。
严格也在这个时候发话了,“今日原本是我严家的家事,不想劳烦了诸位长辈,很不应该,改日我再一一登门道歉,大姐身体不适,我得先照顾找医生给大姐看看,就不送各位长辈了,你们慢走。”
宗亲们全都一溜烟的走了,可不想再惹一身腥了。
而且经此一事,他们都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现如今,严家掌权的人,是严以惊,而不是严纺了。
严纺霸持着严家这么多年,他们也支持了这么多年,在严纺那里也是吃了不少的亏,她倒下了,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而利益当前,是非黑白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严纺被佣人和老邓扶着去她以前的房间休息下了,等佣人走之后,严纺才缓缓的开口,“老邓,你可看见了?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不,大小姐,你不要这么灰心,还有机会的。”老邓劝着,“刚才我见你捂着胸口,就知道你是不想再争执下去,这才找了药来敷衍了过去,好在他们没有生疑,只不过……这严以惊的羽翼已经丰满,以后要对付,就很难了。”
“所以我才说大势已去……”严纺懊恼得不行,“当年我就不应该手软的!”
“大小姐,现在先别说这些,我也不宜就留在这里,我先出去看看情况,你先休息,也冷静冷静。”
事已至此,严纺也只能点头了。
老邓出来的时候,见梁尘端着参汤过来,她问道,“大姑怎么样了?”
“吃了药刚休息下。”老邓说道。
“刚刚家庭医生来过了,说大姑是气虚,露姨让人做了这参汤,我给大姑送去,喝下了在休息,对身体好。”
“不用……”老邓的话都还没说完呢,梁尘就敲门进去了。
老邓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外面候着。
梁尘来这里,是经过严以惊允许的。
而现在的严纺,已经没有了战斗力,一见是梁尘进来,便马上哼哼唧唧的说不舒服。
梁尘让她和参汤,她也只是推拒。
不过梁尘还是挺耐心的劝说着她,严纺推拒不了,只能妆模作样的喝了一点。
也趁着喝参汤的机会,打量了梁尘好几回,最后她压着声问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这话,让梁尘喂她喝参汤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我不太懂大姑的意思。”
“现在没有外人在,你就别跟我装了。”严纺不屑的说道,“当年说好的交易,是你临时反悔,现如今你又回来巴结着严以惊,你也如愿了,成了他一心要维护的人,你还想怎么样?”
梁尘更加的糊涂了,“大姑,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交易?什么反悔?我不太明白!”
严纺一把推翻了她手的碗,冷冷的骂道,“真厉害,演戏能演成你这个样子,我佩服!”
梁尘正想说话,严以惊直接闯了进来,初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心,在看到梁尘安然无恙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不给梁尘解释的机会,严以惊直接拉她身说道,“给你说不用这么好心了,她不可能会接受你的,别浪费你的好意,走了。”
“以惊……”梁尘想说什么,可他也没给机会,拉着就走了。
只留下严纺在那里,脸色铁青,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