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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叔嫂对饮
    姜益民冷着脸推开了门,一脚踏出去,却见早已经离开的姜舜轶呆愣的站在门口,微微一顿,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拂袖离去。
    姜舜轶神色暗淡,站在门口看向里面的娘,她倒在画柳的怀里,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
    一婆婆走上前来,对他道:“轶少爷,殿下这会是真伤了心了,您进去哄哄她?”
    姜舜轶看了那婆婆一眼,低下头转身就走了,婆婆追了两步,心里又急又慌,她忙进去,看着瘫倒在画柳怀里的长公主殿下,忧心忡忡的说道:“殿下,方才您和王爷在屋里的对话,轶少爷都听到了!”
    闻言,孟思敏一震,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又看向门口,只见一众丫鬟堵在门口,不见阿轶的身影,她神色忽的黯淡下来,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嗤笑道:“本宫如今管不到他了,他多半是去招懿院了。”
    荣华院里的人谁能想到,姜舜轶会那样敬爱兄长?
    婆婆蹲了下来,面色忧愁,苦口婆心的道:“殿下方才也太心急了,今日请王爷来是说百日宴的事,怎的又扯上傅氏和……和先夫人了呢?今夜王爷本来挺高兴的您这样,不是逼着王爷生气吗?”
    画柳亦叹息,只道:“殿下莫怪画柳多嘴,画柳伺候殿下这么多年,不能说第一了解殿下,但对殿下的一切,奴婢都是关心的,说句僭越的话,殿下今晚实在太过了,若您那会不提起傅氏,不提起哪一出,今夜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还叫轶少爷听到了……画柳再斗胆说几句,每回请爷来用饭殿下总是要把他气走,可殿下,王爷不是仇人,他是您夫君啊!”
    孟思敏黯然神伤,由着她们说着,可听到最后一句,凄苦一笑,反问道:“夫君?他算哪门子夫君?本宫是长公主!”
    可他也是王爷……
    他不是驸马……反而手握兵权,在朝中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他是驸马,也只因是长公主的夫君。
    画柳不敢说长公主并非下嫁,两人的结合势均力敌,可为何到现在,在长公主心里还是认为自己是长公主而不是安宁王妃呢?
    孟思敏道:“当初阿轶的百日宴,他整日在军营里说抽不开身,可却将姜舜骁带在身边教他习武用兵,他以为我不知道,呵,他连自己亲儿子的百日宴都如此,怎会对一对庶出的上心?他分明就是别有用心!方才我说破了,让他丢了面子,他才恼羞成怒了!”
    画柳和婆婆对视了一眼,画柳摇了摇头,婆婆只好劝道:“殿下,这话万莫再说了,王爷发怒的点并非在此,而是在先夫人,先夫人已去,您不能再拿她出来说事,且那傅氏是骁少爷的妾室,您这样说,若是传出去了,就是王府的丑闻了。”
    闻言,孟思敏呵呵一笑,道:“他敢想我还不能说了吗?丑闻?他的丑闻还少吗?王府的丑闻还怕多这一桩吗?”
    长公主性情执拗无人不知,如今见她此状已然癫狂,画柳和婆婆皆噤了声,等她先消气。
    或许没人能理解她为何突然爆发,为何每次见到王爷都冷冰冰的模样,明明盼着他来,可却在他来了之后又将他气走。
    没人能理解一个长年倍受冷落又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的心情,她若疯狂,也是为了一个负心郎……
    ……
    如孟思敏所料,姜舜轶果然去了招懿院。
    招懿院的暗卫狠起来连长公主都敢拦,却从不会拦长公主的儿子,哪怕是夜了,他也畅通无阻的进了院内。
    可他来得不巧,姜舜骁下午又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得知哥哥不在,姜舜轶便站在院子外面,说什么也不肯进屋。
    束庸见他形容异常,只好去报给娘子,索性容仪也还在等姜舜骁,把孩子交给了秋娘,出去找待在院外怎么也不肯进来的姜舜轶。
    他背对着自己,抬头看着星星,或许是年纪相仿,他又十分好相处的缘故,叔嫂相处起来更像是朋友,且他给容仪的感觉,半点长公主的影子都没有,心事都放在脸上,是个不加掩饰的实在人。
    却说此刻的他,连背影都显得凄冷,今夜的他,并不同往日喜笑开怀的姜舜轶。
    容仪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
    姜舜轶本抬头看星星,余光里见身旁突然多了个人,下意识的看过去,却不想会是容仪,他快速的别过脸去,浑身散发着躲避的意味。
    他的排斥躲避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容仪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当下也有些不明所以。
    看了他半晌,见他不语,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容仪问道:“今夜,你怎么了?”
    是今夜,不是昨夜和明晚。
    姜舜轶目光闪烁,回头看了容仪一眼,心知那件事怪不到她头上,可再看她,就忍不住看她的眼睛,和大娘那般相像。
    见他终于正视自己,容仪微微一笑,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听着她温柔的语气,姜舜轶忽然抱头蹲地,脆弱的掉下一颗泪。
    今夜,本不是他的伤心夜,可看到父母之间成了那样,做儿子的,怎会不伤心,在这个时候有人来关心他一句简直就让他受不住,好似满腹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他的突然崩溃是容仪没想到的,见状,也不开口了,静静的站在他旁边,听着他轻小的抽泣声。
    会有什么事让一个大男孩落泪?容仪不知,在他这个年纪,会遇到怎样的伤心事。
    过了良久,只听他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想喝酒。”
    容仪没有迟疑,点了昕蕊去拿酒。
    就在院中、月光下,叔嫂对饮。
    当然,容仪不会真喝,这几天她都会亲自喂奶,滴酒不沾。
    只看着姜舜轶一杯接着一杯,连个空隙都没有,好在昕蕊聪明,端了一碟花生米和两碟开胃拌菜。
    可他只顾着喝酒,直到忽觉辣喉咙,才慢了下来,此时脸颊已红,嘴里也开始说起了胡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