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8章冲喜
那日容仪本来只想买两件足够换洗就行,哪知百里夫人跟在身边,真的就像亲姐姐一般,看中了就让她去试,上身只要效果好,那就免不了要定下的。
在容仪极力劝阻和百里夫人极力劝说的作用下,前前后后也挑选了五套出来,颜色各一,款式不同,也都有献廉本土风情。
百里夫人还说,献廉地处边关要塞,对女子的保护很强,所以不像京城和旁的地方的贵女们,穿衣风格可以大胆开朗,这边对女子衣裳的设计,多为保守端庄,但胜在款式不错,也不至于太过守旧。
好在如今夏天慢慢过去了,天气也逐渐温良,也穿不得那些时髦的衣裳,露脖子露肩露手臂的,这样保守一些,倒也合适。
首饰倒是没再添,容仪也不想太过打扮,在别人家里,尤其是后院这么不清净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太过显眼的好。
她也能很清楚地感知到,段姨娘对她可没那么多的善意,还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也幸好是那日趁着天气还好出去买了,这两日阴雨绵绵,人也不大能提起精神来,容仪倚窗望雨,只见那雨从三两滴,到淅淅沥沥,毛毛细雨斜斜而下,忽然有种置身江南的感觉,好不惬意。
阿满端来一杯茶,说起近日所闻:“听说,这几日段姨娘那边十分安静,不曾去闹过,而她那边还有一位常客,叫做环姨娘,每每坐个两个时辰就走。”
容仪端过茶来,温温的,沁入心脾,她说:“这天气喝一杯热茶还是很舒服的,你去打听这些,可莫要太显眼,在旁人家总是要多注意,若不是那段姨娘对我有些敌意,我也不爱打听这些是非,让人知道了,会引起旁人的不满,也怕百里姐姐知道了,心里会有疙瘩。”
阿满忙道:“您放心,这些都不是我刻意打听的,下面有人好说嘴,多走动多听,这些话也都入耳来了,阿满自是一切都为您的声誉着想。”
容仪看了她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示意她看窗外,她说:“虽说下雨总是耽误事儿的,可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也不失为闲雅,这般细雨,好似能洗涤人心一般,在这儿看一会儿,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阿满看着她的侧脸,弯起嘴角,说:“您是最懂享受生活的,雨是冲刷污秽,让万物都焕然一新,如今这一场雨过去,秋至,慢慢的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容仪低头抿了口茶,茶叶新香,入口香醇,她吐气时好似都带了茶香,道:“你说的不错,转眼间,就又是一番光景了,只希望时节变换时,世事也变幻,我想早些和他回去……”
回去看儿子……
听闻这话,阿满眸子微暗,她轻叹一声,说:“其实,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何事?”
“如今与朱国开战,没有一招击败,而是这般拖延威胁着,听说朱国那边,政权变了又变,如今是皇四子掌权,朱帝性命垂危已不堪重任了。”
容仪顿了顿,迟疑的说:“可是,那皇四子掌权又有何用?朱国迟早要平,即便是他掌权,也有拱手相送的一天,到时候也是一样成了败君,要俯首称臣,且他是皇室的身份,只怕更不会善了了。”
阿满说:“这些属下不懂,政策变化,圣上的心思,我们也猜不准,只不过,属下听说,那朱国有一公主,美若天仙,自小由太后养在深宫,如今年有二一,还未婚配,听说……那边是有意要将那公主送过来和亲。”
容仪有些傻眼,现在和亲?怕是晚了罢,那公主自己也肯?如今过来和亲可就不算和亲了,那便是活脱脱的皇室人质了。
“想必……圣上不会同意吧,若是和亲能躲过战争,他们一早又为何不提起?等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和亲之策,只怕为之晚矣。”
阿满又默了,有些难以启齿,张了几次口又作罢,听着娘子慢慢说道:“且我觉得,和亲本就是下下之策,这朱国也不怕被后人耻笑,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想起来把女人推出来挡刀剑,也实在是……令人无言,若是孟国,是绝对不会在国之存亡之际时,送公主和亲的。”
说到此处,见阿满没了声,容仪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有些呆呆地发愣,轻咳了一声,说:“你这个样子,是还有话没说完吗?”
阿满亦看着她,深吸了两口气,才说:“是……那公主并非是送去皇室和亲,而是……而是要送给将军冲喜。”
一时间,容仪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阿满又道:“听说是朱四皇子听说孟国的宁威将军在朱国附近被埋伏的人重伤,深表歉疚,可惜到现在还没抓住作乱之人,他们不清楚将军的伤势,若将军真有性命之忧,他们愿以朱国公主和亲,以冥婚之礼陪葬,若是伤势很重,那就将公主送来和亲冲喜,为将军祈福。”
听完这番话,容仪半晌才说了两个字——荒唐!
简直极度荒唐!
这天下,可有让一国公主给敌国将军陪葬之礼?他们敢送,孟国还不敢要呢!也真不怕被天下人唾弃。
还有冲喜……
只听说过位卑者给位尊者冲喜的,从未听说过公主下嫁冲喜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也不尽然,朱国真这么做了,唾弃他们的只有朱国百姓,而孟国的人,自然骄傲自得,看呐,国富民强时,别国公主都成了绿叶不值一提。
若真如此,还有什么尊卑?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阿满又说:“不过这边给了回信,只道将军是有夫人的,将军与夫人情深似海,旁的公主再如何矜贵,都比不上孟国姑娘。”
容仪呆了,只听到她继续说:“那边又说了,只要孟国既往不咎,便是公主做小也使得,伺候将军与夫人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容仪站的挺直,面若冰霜,隐隐又怒意,她道:“哪有这样的道理?真是如此,我还消受不起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