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帝面容有一瞬的尴尬,他轻咳一声,终于想起被自己下了大狱的老四。
他扭头对赵跃道:“速把清王放出来。”
清王被放出了大狱,他深陷狱中几日,不过也没有太过狼狈。
因事出紧急,出了大狱后他稍微洗漱后,就直接前往金銮殿。
其实在被下狱前,他就把所有账本交给了乾王,他和乾王共同审理结党营私一案,自然不能因他落狱而中断调查,从而给了太子可乘之机。
如今乾王这么说,就是给他一个放出大狱的契机。
清王行至金銮殿,乾王的人已经将账本全部抱了来,他带着账本走进去,面色如常的开口:“父皇,关于结党营私一案,太子收受的官员贿赂账本皆在这里,共有数百万两银子。”
乾王也适时开口:“父皇,通过儿臣与四哥的调查,参与太子结党营私的官员,三省六部都有,这是名单。父皇,太子这是想架空您啊!”
启帝黑着脸先看了眼名单,然后气息越发深沉可怕,他又翻了翻了那些账本,果不其然找到了贾敛和赖荣的那一笔。
不过贾敛和赖荣的那一笔钱,在太子收受的所有贿赂中,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启帝‘啪’的一声将账本摔到案前,语气漫不经心,却含着杀意。
“朕竟不知道,朕竟然养了这么个心狠手辣、贪赃枉法的太子!”
“好!很好!”
与此同时,内侍在殿外通禀:“陛下,皇后娘娘到了。”
“让她滚进来!”
文皇后提着一颗心被带到了金銮殿,行进金銮殿,她就看到长身玉立的嘉王和风光霁月的清王并肩而站。
凤惊华和余慧秀侯在一边。
殿内百官听到动静,都转过了头看向她。
文皇后看到清王出了大狱,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看样子确实是大坝的事情败露了!
可是怎么会败露呢?
文皇后骤然从大喜变为大悲,心口抽痛着险些站不稳。
前一刻她还在羞辱余慧秀,可是这一刻则变成余慧秀冷眼瞧着她受辱。
她所有的得意在此时粉碎成渣,就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几个耳光一般,透着灼人的痛意。
余慧秀只觉得世事万物真是瞬息万变,风水轮流转几个字确实说的不错。
启帝神色阴郁冰冷,看见文皇后时目光冰凉不带一丝感情。
文皇后心底往下坠,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然后虚弱的扶着额头道:“陛下,臣妾日夜不曾合眼一心为百姓祈福,实在是体力不支,因此在陛下面前失态了,还请陛下恕罪,只是不知陛下突然唤臣妾而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凤惊华瞧着她,她倒是反应快,示弱是文皇后的一贯作风!
“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启帝勃然大怒,将印了太子金印的信件尽数展开:“你自己看看,你的好儿子做了些什么!”
赵跃将信件拿到文皇后面前,文皇后扫了几眼,顿时如同吃了死老鼠一般脸色铁青!
这些信件不仅印了太子金印,甚至就连字迹都是太子的字迹!
至于信件内容,更是让人不敢看下去,是太子和贾敛、赖荣的往来信件。
太子安排贾敛和赖荣在大坝上动手脚、然后陷害给清王,之后让贾敛和赖荣假死逃出圣元王朝,带着金银珠宝去逍遥快活。
文皇后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萧安元自己说出来,她和太子都不知道这件事,因此太子根本不可能写这些信!
所以这些信是萧安元模仿太子笔迹所写……
原来从一开始,萧安元便是假借太子之名,布下如此之局!
萧安元何止是要算计清王,他要算计的还有太子!
如今大坝一事败露,搜出来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太子,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安王……还在未央宫装昏迷不醒呢!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原来萧安元从三年前就已经有狼子野心,他竟敢算计太子,让太子当他的挡箭牌!
此时此刻,她才突然明白,之前凤惊华和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文皇后拿着信纸气的险些吐血,身体都不由得抖了抖,才哑着嗓子悲呼出声:“陛下,这不可能!泰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