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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人间绝色
    徐大军则连忙殷勤地帮忙收拾香案、香炉,还有那把一瞬间变成了法器的桃木剑。
    徐大军拿着桃木剑挥舞好了一会儿,幻想着自己要是能够拿着这把剑,众目睽睽之下,把死了的人召唤回来,将会是何等威风?
    “道长,您不出手则矣,一出手能沟通阴阳,实在是高啊!”冯明生一脸谄媚,问道,“不知您那画符的本领,能不能传授一二?我们江市玄学会在八月十三有一场交流会,在香格里拉酒店,道长能不能赏个脸?”
    交流会什么的,都是冯明生现场编的,要是老道士答应下来,交流会肯定就成了,要是老道士不答应,交流会也就在他嘴边出现。
    “我年纪大了,今天耗费太多了,最近暂时都不想出门。”老道长摆摆手,他还没有老糊涂到把自己的两个徒儿推出去。
    一来,夏清年幼,二来霍九霆不是耐烦这种红尘琐事的人。
    “冯会长,要不,交流会就在我们安平开?我们这边酒店虽然没有香格里拉好,但离这里近啊!”
    老道士摆摆手,“你们先安排吧,我先进去了。清儿,今儿天太晚了,让你师兄给你安排个房间睡下。”
    道观里能够住人的房间就两间。霍九霆不可能跟老道士挤一张床,他把夏清带到自己房间,指着床上,“你睡床。”
    “那你呢?”
    “我就睡摇椅。”
    摇椅放在南窗下,夏清躺在床上,能够看到被笼罩在迷蒙的月色中的霍九霆。她一直很忙,没有时间仔细看他的这张脸,此刻看来,他长得真好看,两道长眉飞入鬓角,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窝上,如同停歇下来的蝴蝶,鼻梁高耸,薄唇两角微微上翘。
    天上地下,除了他,再也看不到这样的人间绝色,盛世容颜。
    异界的时候,她一直不敢看大师兄的脸,总觉得他的眼睛里似乎藏了什么问题,一直在逼问她,每次看到大师兄,她都想逃。
    她欠他那么多,不知道该怎么还。
    她一向笨拙于处理这些关系,也没有时间细想,只想早日修炼到圆满期,这样一来,她就不必再麻烦大师兄总是要照顾她了。
    霍九霆的眼睛突然睁开,即便是黑暗中,他的眼睛也依然像两盏明灯,夏清怔怔地与他对视片刻,被抓包后的慌乱占据了她的心,她慌乱地闭上眼睛。
    “在看什么?”
    夏清装死,摇椅突然响了一下,夏清一睁开眼睛,见霍九霆要起身过来,忙道,“没,没看什么,就看天亮了没有。”
    但霍九霆还是过来了,他坐在床侧,手按在夏清的小脑袋上,“你没有什么要问我?”
    “没有。”夏清迟疑了一下,还是说谎了。
    “可师兄有话要问你,师妹,你不打算跟我坦白了?”
    “坦白什么?”夏清眨巴着眼睛,“师兄,你在怀疑我?《炼气篇》还有符箓,你是不是怀疑,那些不是我的祖传秘方?”
    “嗯,我的确怀疑过,不过,我怀疑的是你这个人,师妹,你真的是夏家的人,不是夏家领养的?”霍九霆连皱眉头的样子都很好看,他这张脸得天独厚,眼睛尤其清亮,哪怕黑暗中,也能让人看清他的曈眸,里面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夏清忍不住笑了,“没有,我就是我爸妈生的,师兄,你相信缘分吗?”
    “修道中人,没有不信缘分的。”霍九霆松了手,“好好睡吧,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兄,我自然要关照你一辈子,你既然肯叫我一声师兄,我相信总是有缘故的,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明白,这缘分从何而来?”
    次日,夏清睡梦中被一阵说话声吵醒,她睁开眼睛,霍九霆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忙起身,正要出去,霍九霆进来了,将一沓钱给她,“昨天那姓李的人送钱来了,师兄的一份就送给你了,买你那张符箓。”
    后面一句话,霍九霆凑到她耳边说,温热的气体喷在她的脸颊上,她微微勾唇一笑,“好。”
    一共两千块钱,加上昨天田春梅的一千,一共三千。夏清不打算给家里,主要是怕父母问起来,她不好交代。
    下山的时候,夏清看到了胡月鑫,他打听到老道士回来了,连忙带了凑好的钱匆匆忙忙地赶上山来,看到夏清,问道,“你师父回来了吧?”
    “回来了,药已经配好了,您赶紧去吧!”
    胡月鑫的老婆跟在后面,边走边骂,骂胡月鑫,自然也没有落下刘群贞。
    天气渐热,双抢已经开始了,早稻成熟了,要收起来,晚稻要赶紧栽下去,双抢就是抢种抢收。
    夏清到家的时候,弟弟妹妹才刚刚起来,桌上放着三个锅盔,早上卢秋菊去赶了街,割了两斤肉回来,准备晚上蒸肉吃。
    “是爸爸让妈妈去买的。”秀清啃着锅盔,“我听到了,爸说割两斤肉回来蒸着吃,妈就去了。”
    夏清的鼻子有点酸,她嗯了一声,拿起笤帚开始扫屋子。
    以前,忙完农忙,到了农闲的时候,夏崇平就不会闲着,他从田里挑来泥土,混上黏土,牵着一头牛,一遍遍地踩泥巴,踩完后,就用木头做成的模子,把泥巴装进模子里,压实,再磕出泥砖,晒干,到了秋收过后,就送到后面的土窑里烧制。
    一年田里积攒下来的稻草,一窑烧下来,就全部烧完了。
    一窑砖要烧三天三夜不能停火,封窑后,就开始一担一担地挑水冷却,一个星期下来,夏崇平两口子就跟从地牢里爬出来的鬼魂一样,走路都在飘。
    到了冬天,夏崇平就和卢秋菊到处砍柴,割松枝当柴火。
    但一年到头,夏崇平从来不说要肉吃。他每每吹起牛来,就会跟人说,他一顿可以吃一碗蒸肉。
    那时候,夏清只觉得父亲在吹牛,一碗蒸肉,一般人都吃不下,多肥腻啊。如今,她能够体会,父亲在说这话的时候,未尝不是望梅止渴。
    “清儿,你妈早上是不是赶街去了?”刘满枝端着碗过来,“听说还割肉了?”
    “嗯。”夏清端着撮箕出来,里面装的是垃圾,准备去打谷场外头倒。
    “你大姑回来了,我今天没有赶街,把你妈割的肉分一点给我,我给你大姑做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