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失所望。”
    齐宣和南宫烟脚踏风暴巨龙，悬浮在一座破碎的山脉上空。
    此时，南宫烟已经重新穿上了一袭齐宣亲手凝聚的黑金流云裙。
    而齐宣望着下方那两截庞大的血色龙躯，则是无奈摇头，“大失所望啊……”
    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龙血当然不至于挥发。
    但问题不是这个。
    问题是这位天妖宫主体内的龙血浓度，和它弟弟，也就是那条紫色蛟龙的其实相差不大，并没有什么区别。
    换言之，吞了也只是聊胜于无。
    齐宣朝下边张开右手，一座直径百米的螺旋状黑洞就缓缓浮现，将血色蛟龙的尸体分解成无数细小的红色颗粒，开始吞噬。
    很快。
    血色蛟龙的尸身就荡然无存，只在山脉里留下两道巨坑。
    让齐宣失望的不仅仅是龙血，还有其血肉强度。
    血色蛟龙是六司一重境的蛟龙，这是太玄给出的信息。
    但实际上只是因为它是炼虚期妖修而已，法力到了六司级，肉身可没有，甚至还不如那条身为它弟弟的紫色蛟龙的血肉强大。
    难怪紫色蛟龙都有千米之长，这家伙就百米。
    “呼——”
    狂风呼啸，暴风巨龙摆动庞大龙躯，带着齐宣和南宫烟转身离去，转眼间就穿过一座座云海，朝天妖宫前进。
    距离齐宣强闯天妖宫，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然而整座圣妖山脉依旧空荡荡，开了灵智的妖族们都不敢再回来，留下的只是些灵智未开的低等妖兽。
    天妖宫作为东洲霸主足足十万年。
    而现在，这个霸主直接被人打上了家门，把当家的劈成了两截。
    最重要的是，作为天妖宫上级的天妖仙宗，直至今日，都没有派任何人前来调查……至少明面上没有。
    没人知道为什么。
    甚至就连天元星的另外五大仙宗也不知道。
    因为天妖仙宗早已闭门谢客足足三千年，至今都不曾开启山门，整颗天元星都没人知道天妖仙宗如今的情况。
    更别说这偏居一隅的东洲星了。
    “呼——”
    风暴巨龙俯冲而下，龙躯也渐渐化作清风散开，等它来到一片瀑布面前时，便也彻底消散而去。
    齐宣带着南宫烟，再次回到这片湖底龙宫的岸边。
    “我可能要在幻境里面呆上一些时日，在这等我。”
    他朝南宫烟轻声说道。
    “嗯嗯。”南宫烟乖巧点头。
    接着齐宣抬起左手，从食指上的储物戒里取出一尊两米来高的巨大鼎炉。
    “砰！”
    此鼎看上去仿佛是由青铜铸造，篆刻无数奇异纹路，分量极重，落在地上顿时将地面一震，扬起烟尘。
    【玄霆丹鼎】
    等级：六司！
    类型：炼丹炉。
    介绍：玄霆山的镇山之宝，据说是一名位于天元星的祖师留下的信物。
    效果：大幅提升丹药效果，稳定不同药材之间的药性，提升炼丹成功率。
    这是齐宣当初灭了玄霆山之后搜刮而来的，是少有的几件能被他看上眼，还能派上用场的法宝。
    至于信物？
    管它什么信物。
    到手了那就是他的！
    “三生前辈。”
    齐宣拍了拍这座玄霆丹鼎，轻声说道：“帮我模拟这座炼丹炉，还有那十株仙草和我储物戒里的那些药材，我要进幻境模拟炼丹。”
    “好。”
    几乎是转眼间，三生老人便将他拉入了幻境之中。
    茫茫大草原。
    风吹草动，阳光明媚。
    齐宣面前是玄霆丹鼎，周围是堆积如山的海量药材。
    炼丹是有成功率的。
    而他要在这幻境之中不断模拟炼制六司级霸王丹的过程，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来尽可能地提高成功率。
    在幻境里能不断失败。
    可到了外界，他的炼丹必须保证一次成功！
    因为仙草，只有一份！
    三生幻境，时间流速三十比一。
    然而这种六司级的丹药，炼制一次就需要十余日，甚至数十日的时间。
    天知道他要在这里待上多久才能掌握六司级霸王丹的炼制方法。
    “腾！”
    齐宣一拍玄霆丹鼎，鼎中便燃起了熊熊的紫金色大火。
    三焚真火。
    开炉炼丹！
    ……
    ……
    外界。
    南宫烟坐在齐宣对面，牵着他的右手，怔怔地望着他这张闭着眼睛的英武脸庞。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了良久良久。
    天明又天暗。
    时间一天天过去。
    南宫烟到后面索性直接依偎在了齐宣的怀中。
    就像很久以前，又好像是不久以前，她还是一块金色器胚时那样，被齐宣抱在怀中，沐浴着阳光。
    ……
    ……
    “轰！”
    惊天爆炸！
    千里草原直接被炸碎，草皮纷飞，大地开裂！
    烟尘漫天之中，一道高大身影狼狈不堪，浑身血肉被炸碎大半，森白骨头直接露了出来，脚边是一地丹炉碎片和黑色的粘稠药液，散发焦腥臭味儿。
    “在幻境的第三年……也就是外界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还没有一次成功过……”
    “第九十九次失败……”
    “第七十八次炸炉？！”
    齐宣看着满地狼藉，一脸的匪夷所思，“这玩意儿的炸炉几率真有如此之高？”
    “希望你是在怀疑自己的炼丹水平，而不是在怀疑老夫的幻境模拟水平。”
    三生老人语调悠扬，说罢，整座草原瞬间恢复原样。
    玄霆丹鼎完好无损。
    六株仙草和六千多份辅助药材堆积如山。
    “啊……”
    齐宣无奈叹息，拿过一部分药材投入丹鼎之中，右手一挥，丹鼎之中燃起紫金烈焰。
    新一轮炼丹，也是第一百次炼丹，开始！
    ……
    ……
    时间一天天过去。
    草原被炸翻的次数越来越多。
    齐宣的炼丹次数也在一天天增加。
    无数次的尝试，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不同的失败经验。
    成功是一个终点。
    而通往终点的路上，有数之不尽的岔路，会将你引去另一个名为“失败”的深渊。
    然而当你失败的次数足够多，走过的岔路足够多，你就越能锁定那条通往成功的道路。
    更别说齐宣在此期间已经找到过几次成功的路。
    一开始，上百次的炼丹失败，才能有一次炼丹成功，窥见那新鲜出炉的六司级霸王丹。
    百分之一的成功率。
    这当然不够。
    所以要继续，继续，继续炼丹！
    时间一天天过去。
    草原被炸翻的次数越来越少。
    齐宣炼制六司级霸王丹的速度越来越快。
    消耗时间越来越短。
    炼制次数越来越多。
    成功率，也越来越高。
    从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再到百分之三，再到百分之四，百分之……
    一点点提升。
    直至最终的……百分之九十九！
    最近一年的时间里。
    齐宣炼制了足足一百次霸王丹，平均三天多就能炼制一炉，速度比之最开始时快了数倍有余。
    而这一百次里面，他成功了九十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