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终于等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张海东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因为这个结果，就是必然。
    “那个……”
    刘山在电话那头咳了一下，然后道：“东哥，你这几天不是休息么。要不咱俩出来找个饭馆喝酒吧。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好好的说说心里话。我终于呼吸到了新鲜自由的空气，我有很多话想说。”
    “不了。我心情不大好。有时间再说吧。”
    张海东拒绝了。
    “……”
    “东哥。虽然我和白有容离婚了，可是我们俩都还是兄弟的。无论如何，这些年的情分不能断掉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海东打断了他的话。
    “我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差，估计一喝酒就直接喝醉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提不起任何做事的兴趣来。让我先缓缓吧。等过一阵子，过一阵子再找个时间喝酒就好。对了，你净身出户之后，要去哪里？还在黄文莹宿舍那里住？”
    张海东反问道。
    “不，住进她们家。她母亲身体也不好，正好我住进去可以顺便照顾一下她母亲。暂时先这样吧，还是要等一等。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俩就结婚。”
    刘山说道。
    “你……”
    张海东本想质问，你照顾黄文莹母亲，和照顾白有容母女俩有区别吗？
    不都是照顾人？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再多的话，只能引来吵架。
    当下轻声道：“好。一定要好好相处，等你俩结婚的时候，我还要给你俩敬一杯喜酒呢。”
    “行。”
    刘山应道。
    两人再无言，挂掉了电话。
    ……
    张海东将手机丢在了一边，无聊的坐在了床上。
    时间似乎被固定了下来，一直等到房东尹姐将女儿送回来之后，安静的家总算是活跃了起来。
    女儿缠着张海东实现诺言，张海东喋喋不休的为女儿讲了十几个故事。
    窗外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当讲完青蛙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之后，张海东终于哄住了女儿，让她自己呆一会。
    然后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等到杜菁进门的时候，桌子上摆放着四个刚炒好的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妈妈，爸爸给我讲了好多个故事！”
    倩倩一下子冲进了杜菁怀里说道。
    “是吗？那多好啊！你爸爸可最疼你了，他肚子里故事还多着呢。这几天你爸爸都在家，你放学回来就让你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等过了这几天，你爸爸就又要上班开始忙了。”
    杜菁捏着女儿的小脸蛋宠溺的说道。
    “嗯。妈妈，我一会悄悄讲给你听。”
    女儿乖巧的说道。
    “好。先吃饭。妈妈一会听你讲故事。”
    亲了女儿一口，然后将女儿放在翻桌上，杜菁进了洗手间。
    洗了洗手出来之后，敏感的她便看到了张海东的表情。
    她明白了什么，没有开口询问。
    一家三口人就这样平静的吃完了晚饭。
    张海东默默的洗了碗，然后进了卧室里。
    杜菁则是在外面的小床上听着女儿给她讲张海东讲过的故事。
    等她听着女儿结结巴巴的讲完第三个故事之后，这才摸着女儿的头道：“好了，你讲的非常好！妈妈很爱听！等你去了学校，也可以和给别的小朋友来讲这个故事，那样大家就都喜欢你了。妈妈回屋睡觉去了，明天还得上班。乖，宝。你也早点睡觉。”
    “嗯！妈妈辛苦了。”
    倩倩点点头，乖巧的躺进了被窝里，抱上了自己的白雪公主。
    杜菁给女儿盖上被子，然后这才进了屋子。
    看着躺在被窝里盯着天花板的张海东，她轻轻的钻进了被窝，然后将脸凑了上来。
    “怎么了？你还这么不开心？”
    杜菁问道。
    “哪有？我只是在思考人生。思考一下宇宙起源，思考一下生命的奥秘……”
    张海东辩解道。
    “好家伙，再给你点时间，我们家这是要诞生一位哲学家了呀！”
    杜菁笑着将手伸进了张海东的咯吱窝。
    张海东觉了痒，伸手反击。
    两个人闹腾了一会，杜菁这才说道：“好了，你不要再因为刘山和白有容的事难过了。既然无法改变结果，不如让他们自己处理，共同走完这感情的最后一段时光，或许未来有一天想起来，还会复合呢？毕竟曾经也相爱过。”
    复合？
    复合几率应该是零吧！
    “已经离了……”
    “什么？”
    杜菁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海东。
    “他俩已经离婚了？这……这么快吗？”
    “对！是刘山不愿意再拖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给白有容下了通牒，打印好了离婚协议等她签署。中午我睡醒一觉之后接到刘山的电话，离婚协议已经签完了。应该下午就会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吧。”
    张海东解释道。
    “这……”
    杜菁震惊许久，终于是从口中憋出了一句话：“白有容真可怜。”
    这应该是她下意识的话。
    张海东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情况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吗？不会崩溃了吧。要不，我打个电话过去安慰她一下？我也是女人，应该能有共同语言吧。”
    杜菁担忧的说道。
    “没崩溃。我今天已经劝过了，她发泄了一通之后就冷静了下来，应该是能撑过来。”
    张海东解释道。
    “那就好。其实白有容还是太傻了，她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洗礼，就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对方身上。
    其实老人说的话没错，近满自离。
    近满自离是很有道理的。就是说凡事走的太近，缘分势必早尽。
    你自己的无限关心和付出，只能让对方一开始感受到美好。
    但是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时间久了，一旦厌倦了，就会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所以，努力的提升自己，才是真本事。
    如果白有容毕业出来不那么着急结婚，而是安心的先去上班，孩子交给公婆带，情况反而会好很多。
    这样她有了工作重心之后，就不会讲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家里。至少不会让刘山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枷锁感，自然也就不会厌烦，不会去抛弃她。
    哪怕是抛弃了，因为有工作，也很快就能走出来。”
    杜菁细细的解释道。
    一番话，让张海东直呼内行。
    是的。
    时代变了。
    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男主外女主内的封建社会了。
    现在崇尚的是自由，是人人平等。
    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虽然大家生活压力都很大，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追求自由的决心。
    没有人希望自己被束缚。
    所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拼命的工作。
    一方面，为了生活。
    另一方面，为了自由独立。
    如果白有容能缓上几年，多经历一些社会的洗礼再结婚，或许会比现在好很多。
    那样的话，她有自己的独立生活。
    不会像现在这样压着刘山。
    就像是拉紧的弓一般，崩的太紧了，弦就容易断。
    她和刘山走到今天，或许就是那根弦断了吧。
    想到这里，张海东点了点头。
    “嗯。只可惜生活没有如果，一切都不能再次重来。她就是太过于专情，太过于单纯了。将爱情想的太过于理想化。就像是神仙眷侣一样完美和腻歪。可是神仙不需要吃饭，我们的生活却是柴米油盐。”
    张海东叹了口气道。
    “没办法，爱情里弱势的一方，只能接受这种结果。
    蒋介石在整个南京城种满了梧桐树，只因为宋美龄喜欢。
    夏洛用一辆法拉利换了一车向日葵，只因为马冬梅喜欢。
    路星河的56次求婚也敌不过余淮的那一句“我来晚了。”
    海绵宝宝为什么没有第二季？
    因为海绵宝宝的配音死了。
    哆啦a梦为什么没有大结局？
    因为大熊不愿意接受没有哆啦a梦的事实。
    一厢情愿的付出，就只能愿赌服输。
    你何曾见过感情放过谁？老公。”
    杜菁一股脑的将话说完。
    张海东咬了咬牙这才发现，好像确实如此。
    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赌对方感情够深……
    赌对方愿意回头……
    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轻易的赌赢。
    输了，便是一败涂地。
    张海东咽了口气道：“哎。只能愿她早日走出泥潭了。”
    “嗯。对了老公，那他们财产是怎么分配的？一人一半？”
    杜菁又问道。
    “刘山净身出户。包括我们借的钱，到时候都还给白有容就好。至于他，已经和黄文莹住在一起了。可能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喝到他俩的喜酒了。”
    张海东解释道。
    “好吧。祝他俩幸福。”
    杜菁也不再说话。
    ……
    夜深了，星光点缀，洒满了整个大地。
    小小的屋子里，只传来了两人轻微的鼾声。
    ……
    转眼又是四天过去了，张海东没有联系刘山，也没有联系白有容。只是重复般的过着日子，接送女儿，给杜菁做饭。
    这样平淡的日子倒也好。
    终于等到了元旦的这天，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张海东早早的便爬了起来，准备送了女儿之后去领工资。
    他不知道能发多少，但是一定要先还给白有容一部分。
    而且，家里也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