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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怜悯
    这本韬字兽皮书,确实不负李牧的夸奖,三字兵形势道尽了很多的玄机,能够参悟到什么看个人的学识素养。
    张谦洗漱一番,让李府下人去买了一件白长衣,用绸缎绑住了长发,衣带飘飘,玉似公子,沉眸如星。
    坐在后院,拢了拢衣袖,翻开了名叫韬的兽皮书,又在第一页上面停顿了些许,才翻开了后面一页。
    张谦本以为这本书会教如何打仗,如何排兵布阵,却没有想到大多都是“术”。
    比如如何制造铠甲,如何制造弓,弦,又比如如何修路,怎么种田,建房子这样的方法。
    兵法也有,不过只占据小小的几页,大多是是一些阵法,还有兵器如何配给。
    不过大多都已经过时,比如战车,到了现在这个时代,战车可以说已经被淘汰了,但是这本兵书之中着为注重战车。
    只能说不愧是周朝年代的典籍,至于战车为什么被淘汰,理由很简单,速度太慢了。
    从前的战车都是三四匹马拉着,上面站几个士兵,用长兵器攻击,旁边站二十几个步卒,后面跟一些弓箭手,再后面还要跟二十个仆射手,这叫一乘。
    一般战争的时候,战车就听着鼓点,缓慢的上前,有点类似后世的步坦协同。
    放在现在,开战基本是急行军,各种偷袭,不讲武德,战车的局限性太大了。
    更不要说战车吃环境。
    这本书里的阵图基本没什么用,太过依赖战车了。
    在张谦看来,这本书的精髓就两点,一个便是兵形势,一个便是后面千种技艺的记载。
    可惜,后面的“术”基本全部被毁,而且具他观察,这本书应该流落到很多人的手中,上面的毁坏痕迹各不相同。
    有的用墨染掉,有的干脆撕掉,更有甚着,打算烧掉整本书。
    得到这本书的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目的,就是不让里面的东西流传出去。
    粗略的看完一遍,张谦吐出一口气,舒缓心中的烦恼,看这种断更书真是看的头晕。
    不过张谦也很佩服立这本书的人,观这本书笔迹,竟然是一个所作,这个人究竟何等的惊才艳艳。
    可以这么说,这本书的作者在世,他相信,扶持一个最小的国家,都能成为霸主。
    更不止于此的是,如果仔细去思考书中的“术”,也能得到不少的收获。
    比如制造弓有一句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弓不能太满,满就很容易断裂,而太过弱小,射出弓箭就会无力,却又可以让弓有很大的变强机会。
    这句话又点像事物兴衰,王朝更迭的道理。
    “这本书,的确称得上包罗万象。”张谦合上了兽皮书,也明白了书中的大致观点。
    既然这本书叫做兵书,那么自然是教你怎么行军打仗,却又全是不相关的术之道理。
    这本书的作者就是告诉他,打仗烧钱,所以要让国家有钱,有粮,武器要最好,兵要最强,马要跑得最快的,致此,无战不胜,输了也不败。
    果然不愧兵形势,这本书道尽势之理。
    “初看这本书,我花费了一年把其中所有的残缺的术记全,直到后来,我只记住了兵形势,却没有记住其中任何一种术。”
    张谦闻言,看了过去,李牧在后院中开了一块田,此时正拿着锄头在耕地,还是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赤裸着双脚,看起来就是一个农夫。
    张谦细细思考,也觉得有理,这本书的术都是残缺的,已经没有多少大用,而兵形势,也不单单局限于其中的术。
    就像李牧一般,营垒边界,让边界的百姓可以耕田放牧,这也是兵形势的一种。
    李牧放下锄头,擦了擦汗,说道:
    “可惜,你不是我弟子,不然我注解的兵书可以给你看看。”
    张谦又气又无可奈何,这个老头有时还真的不知道他有没有戏耍人的心思。
    重新看向兽皮书的表面,内心又突然感觉到一种可惜,烦闷,就着这个烦闷,说道:
    “可惜,这本书里的术被毁了,不然如果教给百姓,不知道…”
    张谦摇头,虽然心道不可能,却也可惜了现在的百姓只能成为农奴,而无一手的技艺,假如有得到这本书的人在书里记载还完好的时候传给百姓,未必不可以让百姓过得更好一些。
    李牧闻言停下了手中动作,颇为疑惑的看向张谦,眼睛带着深深的不解。
    其实昨晚的幻境之中他是可以看见,这是他用兵家至高的兵心所作,只有常胜的将军才有这样的能力。
    他经常用这样的能力来摆军阵演练,所以自然能够看到昨夜张谦的选择,很难相信,一个不为自己国家奋战的人,居然会为了底下百姓的生活而惋惜。
    这样的人李牧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他也不认为张谦是装腔作势,初见这个少年的时候,他从少年的身上看出不凡,不过这个不凡很复杂,他也难得的没有看透一个人,所以才有昨夜的问答。
    不过现在李牧看出了些许,他好像不同于这个时代,不同于这个世界,他有难言的气质,仿佛驻立于这个时代的尽头,看到了所有人看不到的东西。
    李牧握紧了手中的锄头,用力往泥里挖了进去,嘴上露出一抹笑意,那是意外的笑,也是真诚的笑。
    “我收回了那句话,或许你有兵家之心,只不过我看不懂而已,我的兵书不教给你,我自己都觉得可惜。”
    “那么…”张谦伸长了脖子,嘴上满是讨好的笑意,那可是李牧的兵书耶,说不得他百年之后还能有一个史官记下这样的小事。
    张谦也,李牧之徒弟,嘿嘿嘿,这不是白嫖了吗。
    李牧露出一抹充满深意的笑容,说道:
    “不过真可惜,当你看到兵形势这三句话时,你已经走上了自己的道路,而我注解的兵书恐怕会让你忧疑,所以不传。”
    张谦瞬间笑意收拢,脸上豪无风浪,心想,要不是摸不清这个老头的虚实,我要他知道,什么叫年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