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间,一道清泉潺潺流出,下方是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小湖。
赵月如凝实几息,“水都是红色的,像血池一样。”
周舒平静的道,“水是甜的,所以得名,据说只有一界本源核心最活跃生机最丰盛的时候,界里才会生出甘水泉,当年的玄黄界有很多,但后来一个也没有了。”
赵月如似有所思,“可以喝?”
周舒点头,“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甘甜,没有什么比得上。”
“那我试试。”
赵月如跃过去,蜻蜓点水般落在水面,正要去捞湖水,突然一滞。
水底下竟伏着一只从未见过的古怪异兽,正瞪大了眼睛看她,目光凶厉。
“这里还有怪兽!”
赵月如飞,受了点惊。
“不会吧?甘水泉里不应该有活物生存。”
周舒掠近几步,眼神微凝,“还是一只钩蛇,这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水面波涛涌动,钩蛇完全浮出了水面,浑身都是倒钩般的尖刺,像披了层鳞甲,长尾分成三叉,形如鱼叉,漆黑发亮,闪着幽蓝色的光。
赵月如滞了下,“怎么办?”
话没说完,那钩蛇已然跃,长尾倒卷过来,速度快得出奇。
“怕你不成?”
赵月如柳眉倒竖,手蓝光乍,踏海剑意呼啸而出。
“啊!?”
剑意刚出,身形便是一震,感觉剑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连带着手里的剑都拿不稳了,僵持了一息,就被大力扯住,不由自主的往钩蛇那边滑落。
周舒伸指一点,舒之力将剑意从斩断,赵月如方才得脱。
退后几步,看着钩蛇,脸上还带着些惊惧,这东西,仿佛把剑意当成了绳索,直接就隔空把自己拽了过去,那力气大得自己都抵抗不了。
周舒沉声道,“要小心,它以前是吃棘龙的。”
“啊?”
赵月如心神一滞。
上古剑道就来自于棘龙,虽说剑道有了无数次的改变和进化,但剑意根本还是和棘龙脱不了关系,这钩蛇既然能吃棘龙,显然也就有克制剑意的本领。
会过意来,她眼却多了许多战意。
她朗声道,“那我更要试试,如果能击败它,就说明我的剑意又上了一层楼!”
周舒点头,退开几步。
钩蛇是很强的神兽,但他也不在意,情况都在控制之。
只心里很怀疑,甘水虽然是天地最甜之物,但也因过于极致,使得水没有一丝生机存在,品尝可以,但靠它生存不可能,泉水并不适合任何活物生存,为何住了一只对生机要求极高的神兽?
而林珠的气息到这里就没了,会不会和它有关系?
站在周舒边的林珠,似是自言自语的道,“这是你刚才弄的吧,我以前总来这里,可没见有什么怪物。”
年轻人出现在钩蛇的头顶,手指着赵月如,带着一丝笑容,“我可以帮你杀了她。”
“帮我?”
林珠冷笑,“是你自己的想法吧,还是说,那只怪物的愿望就是杀了她?不奇怪,你一直都是这样,强行给别人塞愿望,但我告诉你,你做了一定会后悔,我和周舒都不会放过你。”
“我从不做会后悔的事情。”
年轻人淡淡一笑,隐没不见。
“你别乱来!”
林珠一时愣住,急急忙的冲了上去,试图挡在赵月如和钩蛇之间。
她做到了,她站到了两者之间,但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动作,都没有影响,两者依然打得激烈无比。
不过没多久她也看出,年轻人根本没参与战斗,不然的话,赵月如肯定早就输了。
数百息后,战斗平息。
钩蛇一声尖叫,蜷到了湖底,不肯上来了。
赵月如还在叫阵,“还没打够呢,你快上来!”
周舒顿了下,“算了,你消耗也很大,下次再来。”
赵月如这才罢休,走近几步,“你在看什么?”
周舒凝视着湖底,看得极是专注,刚才和她说话都没有抬头。
湖底,躺着两滴晶莹的蓝色水珠,稍加感知就知道,里面蕴藏着极多的水行之力,但却不是海灵珠。
赵月如也察觉到了,“那里好像有林珠的气息?!”
“是。”
周舒点了点头。
赵月如心一悸,“难道,难道,这钩蛇……”
周舒摇头,“不可能,这两颗珠子,是刚刚才出现的,之前还没有。”
赵月如有些茫然,“这……怎么会?”
周舒一挥手,那两颗珠子落在手,毫无疑问,那气息绝对来自林珠,再熟悉不过,仔细看,表面上似乎还保留着一些冰冷的温度。
他心神一震,不觉朗声道,“珠,你在这里吗?!”
赵月如意识到什么,跟着喊了来,“林珠,你在吗?”
声音回荡在湖泊上,翻阵阵涟漪。
就站在周舒身边的林珠,不由自主的回应,“前辈,小女子就在这里!”
可不管她怎么喊,始终得不到回应。
同样得不到回应的,还有周舒。
近在咫尺,却处在两个不同的空间,根本不可能相见。
迟疑了一息,周舒突然出拳。
大切割拳。
他意识到了这点。
随着舒之道的进步,他的大切割拳已然到了另一个境界,更加准确更加快速,即使发现了错误,切割错了空间,也能很快止,不会造成伤害。
四周的空间倏然裂开!
像一面面镜子被打碎,散乱不堪,到处都是周舒和赵月如的影子,湖泊被分成了许多块,这里一块,那里一块,惊恐的钩蛇缩在角落,看着扭曲的空间,不敢动弹。
而此时,林珠所在的空间突然缩小,恍若尘埃,躲开大切割拳后又恢复原样,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散乱的空间很快恢复原状,周舒轻轻摇头,难掩失望。
有了希望却立刻破碎的感觉,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但这次显得更无力些,在这山谷里,他发现了很多线索,但心头的迷惑非但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
赵月如小声道,“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周舒摇摇头,将那两颗珠子郑重的收入怀,“山谷已经看遍了,下次再来,出去看看祝焕谢白他们。”
看着两人离去,林珠定在那里,默然无语。
她知道那两颗珠子是什么,是她之前流下的眼泪,可眼泪明明在自己的空间里,为何又出现在了湖底?
答案显而易见。
她大喊,“你到底要做什么?”
年轻人出现,淡淡的道,“我就是想看看。”
林珠盯着他,“你想看什么?”
“没事,你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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