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贺云溪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老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个张承武还真是不客气，如此大难度的项目居然想让云溪公关白干。
    并且以后继续合作的话，还得打对折？贺云溪被气得小脸通红。
    她可不是花瓶，大学毕业出来创业没拿家里一点好处，也没靠大姐的半点关系，能干到今天完全是白手起家。
    期间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谈不上嘿白两道通吃，但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人。
    一拍桌子怒道：“张承武，你疯了吧？打对折，我看你是想打骨折！”
    女老总发飙非同小可，但张承武却连眉头没有皱一下，按灭手中烟头笑道：“贺总别生气啊，我们这不是谈生意嘛，杀杀价挺正常！”
    “正常吗？我看就你觉得正常吧？”贺云溪继续道：“张承武，我以前还挺欣赏的你的，觉得你是恶斗了人贩子的英雄。”
    “没想到你的吃相这么难看，我们云溪公关公司的确是成润建设的合作伙伴，但一码归一码，你们成润物业属于单独核算的子企业，你趁早收起那点心思！”
    说完，她果断拿起座机，冲着秘书道：“送客！”
    话音刚落，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就小跑进来，冲张承武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恭敬敬道：“先生您请！”
    后者没动，似笑非笑的看着贺云溪，突然开口道：“贺总，最近心情不好吧？是不是那个因为那个牛勇？”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贺总请您出去。”小丫头长相稚嫩，但语气却很坚决，一副要把张承武赶走的模样。
    贺云溪却摆摆手道：“等等，小菲你先出去，我跟张总还要谈谈。”
    叫小菲的秘书不明所以，但董事长的话便是圣旨，她奇怪的看了眼面前的帅气男人，低着头出门了。
    张承武继续道：“小三在电话里肯定跟你说了河西小区食物中毒的事件，但他一定没说明白。”
    “嗯？”贺云溪重新点燃一支女士香烟，静静地听着。
    “是这样的，事件发生后我第一时间去了医院，封存了社区食堂的所有食材。”
    “最后在检验中发现商超配送的食盐被人给调包了，牌子一样，类型一样，但其中含有亚硝酸盐成分。”
    “得知这个情况后我立即选择了报警处理。”
    “但结果却很不尽如人意，派出所那边调取超市物流配送的监控，最后只查到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男子偷偷上了我们的配送货车。”
    “但是体貌特征并不明显，也就是说要想找到这个人属于大海捞针。”
    贺云溪皱眉道：“既然已经交给公安机关处理了，那关牛勇什么事？”
    “牛勇是个记者，案发第一时间就偷偷溜进了小区拍摄，我怀疑这起案子与他有关。”张承武自信满满地说。
    贺云溪冷笑一声，摊摊手：“那也跟我没关系啊。”
    “不不不！”张承武摇摇手指，笑道：“贺总，这个牛勇以前替你干过私活吧？并且还拉着你们的水军团队干私活。”
    “因为上次的嘿人事件，上级相关部门严查网络舆论这一块，你们云溪公关的损失应该挺大吧？”
    “胡扯，我们云溪可是正规的公关公司，绝对不会雇佣网络水军！”贺云溪果断道，但逐渐急促的呼吸已经出卖了她。
    这年头公关行业也分黑公关以及正规的公关公司。
    主要还是网络这摊生意太大了，毕竟流量为王嘛，这里面的蛋糕有多大不是行内人还真不清楚。
    鱼池大了，自然就有破坏规则走捷径的人。
    在公关行业里就叫作“黑公关”，详细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总结就一句话“得人钱财，替人消灾！”，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主要依仗便是庞大的水军团体，跟传统公关公司不一样，黑公关一般采取“任务制”。
    既发布任务，接取任务，什么一条五毛，一章五块就是这个意思。
    正确引导舆论就别想了，靠的就是人海战术，往往三人成虎，一句谎话说多了自然变成真话，流言也就如此产生。
    但大家全都忽略了一点，又或者是“水军”这个词从出现就带着明显的贬义。
    其实所有公关公司都有水军，而且任何企业都会用到这群人，就好比全球三大电子商务公司之一的amazon。
    一样有“虚假评论”的水军存在。
    按照粗略估计，每年被这类虚假评论误导的消费额超过了1782亿元，这些都是有真实报道的。
    就好比电子竞技游戏dota2中的圣剑，攻击力最强，但属性却是死亡之后掉落任何人都能捡取。
    用华国人的传统老话那就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这把剑用得好能刺激经济，正确引导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的舆论，用不好则能毁天灭地，是好是坏一线之隔而已。
    张承武一脸淡然：“贺总，牛勇身份背景我调查的很清楚了，您不用藏着掖着。”
    “像这种端起碗吃肉，放下碗背叛的事我也看不过眼，这次咱们有着共同的对手，您好意思再收取我的费用？”
    贺云溪沉默了，牛勇的反水让她损失惨重，被封停了大部分公关账号。
    这些有着几十万粉丝，乃至数百万粉丝的账号虽然没有明码标价，但其中蕴含的价值却难以想象。
    想了片刻，她果断道：“不行，我是绝对不会让云溪公关成为别人手上的枪。”
    “即使我帮你扳倒了牛勇又能怎样？他最多不干这一行了，根本起不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再则一点，就像你说的，牛勇不会那么及时出现在你们小区，大概率整件事他都有参与。”
    “既然参与了，自然有后手，现在几起轻微的食物中毒事件肯定不会得到警方的大力调查，也就是说很难抓到幕后黑手。”
    “那么等牛勇在网络上展开攻势，你们河西小区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站在你这一边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去打舆论战？我是名商人，求财不求气，对不起张总，我没法帮助你！”
    张承武见状笑道：“贺总，如果我跟你说这个项目不会耗费你太多人力物力，并且还能让你们公司成为江中乃至整个江东首屈一指的公关公司呢。”
    “怎么说？”贺云溪立刻来了兴致。
    “呵，很简单，我要将河西小区的亚硝酸盐投毒案闹大，全市，全省乃至全国都知道，让这起案件成为经典案例。”张承武手指一点桌面，目光炯炯的道。
    “那，那你们的社区食堂不是也有连带责任？”
    “我会公布案发当天后厨的监控录像，以及食材的整个物流运输过程，以确定我们一切操作合法合规。”
    “然后联系电视台做专题报道，当然，该负的责任我负责到底，但是这次我一定要揪出这个投毒的始作俑者！”